依旧还是诛神中心阵树的顶端,我盘坐着。
依旧还是至尊心法,一遍又一遍地暗自吟诵着,竟然没多久就忘记了身在何方,进入一种思辨的境界,对往事的回忆,对悲喜失落、兴奋的过滤,对天地万物的矛盾和存在的思考。
我觉得,那时不像在修习至尊心法,而像是思考哲学,剔除一切又一切的表象,去追寻着人生、世界的本质,越追越透彻,越清明,让我感觉自己已然如烟、如风如万物,可以和这世界的一切都产生沟通、交流,去感受一切的喜、怒、哀、乐、爱、恶、惧等等情绪。
但不知不觉,我竟然又在至尊心法的口诀里,加进了我从陈圆圆那里得来的八句天谒。
当时陈圆圆说过,那是长虹老祖从天界带回来的话,据说是我的父亲尤物所作。在她的眼里,我的父亲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太古时代的疯子。
确实,我的父亲为情疯了。
至尊心法加天谒,我竟然加得那么自然,不经意之间就加了起来。
“混沌之为混沌,道亦即混沌,万灵皆混沌。混以阴阳,沌以浊清,混炼体,沌化灵。至尊心,无上魂,自然道;金鳞出,众生小,苍天老,劫未消,浩浩天路,万世迷雾,风雨凄苦,手擎日月是归途……”
一遍遍地吟诵,领悟,身体在轻灵化,虚无化,脑子里如同渐渐开了一道古老的闸门。在那闸门里,流出了迷人的光华,七彩的,如烟似雾,洗涤着我的至尊心、无上魂,给了我另一种道的境界。
这种境界,极阴,极阳,阴阳交替,随意而变幻。
极阴之时,我竟能感觉月亮的存在,不论阴间是白天或者黑夜,它都存在。它的阴能精华如洪水泛滥而出,洗炼着我,更让我的身体外面凝聚起了厚厚的冰壳,像一只巨蛋。我能听到外面有声音,是三胖和紫雪的对话。
三胖一脸的冷酷,站在冰壳外面,打着冷颤,说:“小妖妹,尼玛呀,花爹这是成了冰卵了么?不知道这种修行有没有卵用?”
紫雪不满:“你才没有卵用呢!你看看,这阴间一年了,所有的阴气都聚到小哥哥这里了。除了诛神谷冰天雪地之外,其他的地方都热得不行了,空调都脱销了。我看,小哥哥这回修行会有很大长进的。而你,就不知道修行,抱着个大尊心态,一点上进心也没有。”
“我日,紫雪你个贱人,一口一个小哥哥,是不是还想着花爹啊?贱货就是贱货,日着床上的,看着卵里的。老子没上进心,还不是你勾引的?”
“我靠!比丘白,你个混蛋,老娘整死你……”
然后……便是三胖和紫雪大战的声音。冰天雪地的诛神谷,到处是雪涛万卷,他们玩得好开心,而我依然在卵中,一动不动,继续暗念着,根本停不下来。
后来,极阴的卵消失了,我化为极阳的状态。
我能感觉到太阳的存在,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阳能的精华汹涌而来,洗炼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魂,在我的身边燃烧起了烈烈的火焰,摧毁了诛神阵,连诛神泉都蒸融了。
那时,好像三胖和紫雪又来了。紫雪说:“唉,小哥哥这是怎么了?两年冰冷,两年火热。阴间除了诛神谷热得要命之外,别的地方冷得要死了,羽绒阴袍脱销了,空调都不能运转了。乔木大哥正在实施全阴阳不分南北的供暖计划呀,阴间财政拨款三千亿呢!乔大哥也真是好阎王……”
三胖不爽,骂道:“我靠!紫雪你个贱人,又是小哥哥,又是乔大哥,你特么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三胖子,你特么找抽不是?”
“日……又打?光知道打,都特么四年了,你连娃都没怀上,是不是老子要带你做试管婴儿去?老子的魔种啊,何时才能有啊?”
“滚!是你自己不行!”
结果,夫妻俩又打开了,就在火热的诛神谷,打得天昏地暗,打得我最后听到了交欢的声音。这对夫妻,唉~~~~~
如此极阴、极阳交替,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造化了阴间不一样的气候,因为随着我之阴、阳变幻,融合,此消彼长,阴间竟然化为阳间一样,有了春、夏、秋、冬的变换。
三胖和紫雪也再没有来过,我能感觉到的,便是诛神谷、乃至广袤阴间的气候变化,但这个和阳间顺充是相反的,这里是春夏秋冬,那么阳间便是冬秋夏春,周而复始。
当然最终能感觉到这样的气候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闭着眼睛,灵波发散,寻着日月的光芒,我看透了几乎整个莽荒世界,把我自己惊呆了。
三界六道,芸芸众生,万事万物,尽在我眼底,看得清清楚楚,任何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似的。只有天界,我没能看到,它有着极强悍的结界防护,这已经不是我曾经感受过的天界空间位面了。
此时,我竟是一身的细密金鳞,很细小,看起来就像一件金色的紧身战衣,顺着我身体成型,没有一丝的皱褶,极度华丽,我的头发,赫然一半白色,一半金色。
我突然领悟到了“金鳞出,众生小”的意思了。是的,作为尤族血脉,我已大成,极尊之境。在我面前,芸芸众生已渺小无比,如虫蚁,柔弱不堪。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又悟到了“苍天老,劫未消”的意思。我的双眼,竟能穿越时空,看到我在诛神谷修行之后,外界发生的一切过往,最值得震撼的,是乔木掀起了又一次的“征天之役”,时间是一年前。而我,整整修行了十年。
就在华夏阴阳总会的地址上,我所有的华夏阴阳力量已经复活,已非五百人的祖级战队,而是尊级;一张张鲜活的脸,卢雪琪,司马幽容,赵越正,天叔,阿甲,齐心阿姨,卢叔,木子言若,令狐高雅、郑义……
他们代表人族、阴阳一道。人族赫然是司马幽容领军,灵尊级,那杆人主大旗,依旧威势震天,让她娇巧玲珑的身影充满了人主霸气。
阴阳一道的领军之人,你猜不到是谁。但那一柄长虹剑,那沧桑古老的面容,只能让你我想起第一代青城老祖——长虹老祖,灵尊。追看时空,他是从青城禁地的坟墓里爬出来的,果然他在沉睡,未死。
佛门,顺治领军,三千尊级佛军,郑龙赫然在列,连陈圆圆也是带发居士的模样。郑龙,竟然佛陀七心灯完全点亮了,父子灵尊。
阴界,赫然是秦长歌领军,上万鬼尊。晓筱郡主把我惊呆了,她在军中,在父亲的身边,竟然长着一张七公主的脸,身形也别无二致。父女俩,竟然也都是灵尊之境。
神界也来了,来得华丽,霸气。我第一次看到了神主昆意,身长八尺,相貌俊美的灵尊,手持一柄摇星扇。而他的身边,竟有玉灵老母,一个中年美妇,一身玉华光亮,同为灵尊。
玉灵老母的身边,竟然是可心公主。她依旧如当年一般美貌,但此时已然灵尊水准,脸色傲然,战姿昂扬之态。就在她们的身后,神界竟然有十万神尊。
神界尊众之中,有人马族,有虎人族,狼人族,看起来神界就是杂交产生的种族世界。更有骨族,赫然有曾经的骨架人光头强,顶着个巨大的光头,已是大尊之境了,居然提着像锯子一样的法器。排在之前的,还是人形的神人族和玉灵一族,个个身高两米,英俊非凡。
魔族,竟有两者自成一军。三胖手提一面白发之旗,发丝如银,根根垂顺。他的身后,竟有他百个分身,个个高大,冷峻,黑眼眸,白瞳孔。他的旁边,赫然是火红的大根。
我感觉出来了,大根果然是三胖的那根。但现在,大根已有自己的意识了,是个满身赤红、威风八面的美男子。
妖族,我看到了紫雪的身影,已是紫衣少妇,更多风韵,九珠神刺在手,气质斐然。她的身前,赫然是大凰、二凰,身形修长,俊美极了,没有双手,只有火一样的双翅,拉风得不得了。
大凰二凰之前,竟然是涂涂。他长大了,近两米的英俊之凤,一袭白衣,双翅如金,眉目之间一股王者气派。在他的身边,怎可能少得了熊大和熊二,两头妖熊显然找到了真身,高达百米之巨,那气场,满满的都是霸气。
更让我震惊的,是混沌遗民。我看到了三爷爷,一米八的大个,凌立风中,青衫随风浪,目光坚定,闪烁着光华。
三爷爷的身后,赫然是龙族,身形高大、气场傲然的龙族。为首者,祖龙傲苍,五彩战袍,五行灵尊,容颜高贵迷人。
傲苍的身后,才是霍爷爷,龙族王者,高大威猛,不再丑陋。龙族防御之神,他如一座高山。
其后是根叔,英俊,冷酷,竟右手提着缩小的九鼎,一身缠着锁龙链,霸气得醉人。
根叔的旁边,竟有七位龙女。她们,正是焦氏七姐妹,是祖龙傲苍用她们的脊筋复活了她们,个个高大漂亮,身形黄金比例,冷傲中透着英姿勃勃的味道。
最后一名龙族男子,他的气息让我一眼就认出来——龙族战神白金!他之龙魂未灭,竟然也复活成功。
白金的个子,赫然是龙族之最高,高达四米有余,一身光芒耀眼。他的肩膀上,扛着混沌镇尸体巨棺。
巨棺内是无数的巨大白骨,龙族的白骨,特别是烈晴的白骨。烈晴的白骨最完整,已没有永恒十字架和圣钉,但颅骨、躯体上的钉眼仍在。
除此之外,七公主的肉身已不在混沌巨枕棺内,而是被阴界鬼军抬着,安放在无数鲜花扎成的花棺之内。她容颜依旧美绝,一袭白袍,身上落满馨香的花瓣,安静如初。
龙族在三爷爷的带领下,要行动了,因为混沌巨棺长达百米,上面一面大白底黑字大旗,写着:“回家的时候到了!带棺上路,至灭方休!”
而曾几何时,无法想像尊级的存在,但这转眼九年,竟然尊级遍地。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突然就找到了答案,原因在我。因为……
乔木站在高高的山峰顶上,一袭阎王紫袍,遮面长发飞扬起来,高举一面鬼主噬魂黑旗,旗上无数鬼眼动荡,摄魂夺魄。他面对成千上万的尊级大军,人、鬼、阴阳、魔、神、妖、佛这三界五道的顶尖高手战队,以及龙族,热血豪情而呼:
“莽荒世界的各界、各道同行们,苍天之主玉非已老,老昏庸了,竟要以四界六道无数魂力为引,毁掉他不能掌控的永恒光塔。这是我们四界六道的灾劫,无数的天界子民等着我们的解救。战胜极尊玉非,成立莽荒世界民主大联盟,是我们的梦想!曾经,我们没有希望,但因为张野花,不,他叫尤野花,他让我们有了希望。他改变了日月规则,他释放了日月阴阳精华,让这样的精华不再是天界的修行特权,他造就了我们成千上万的灵尊、大尊、半尊;他和爱人要团聚,他的孩子需要我们的拯救,他与混沌子民的回家之路需要我们!龙族,我们曾经的文明使者,他们来了,义无反顾!来吧,朋友们,为了梦想,为了民主和自由,不做天界之奴,为了真正的新世界,出发吧,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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