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上灯,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箭头针走出屋来。
只见堂屋的门开着,地面上一滴滴的血迹一直往门口延伸。
看来这白色身影是逃出屋去了。
我不敢出屋,来到阴鬼婆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却听不见阴鬼婆的屋里有动静。
伸手一推,阴鬼婆的房门一下子开了。
我壮着胆子往阴鬼婆的屋里走,走进屋子,只见这屋子里东西整整齐齐摆着,被子也叠得齐整。
这根本就没有人睡过。
从阴鬼婆的房间出来,又去了苏卉的房间,门同样开着,同样是没有人。
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我心里发毛,不敢再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呆着,便拿着油灯往屋外走。
屋外虫声切切,一道银河挂在天空上。
夜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低低的呜咽之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泉水边上,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那白色的影子背对着我,在泉水边哭泣。
我颤声问道:“什么人……”
那哭声停了下来,但那白色的影子却是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我。
我握紧箭头针往前走。
走了两步,突然那白色的影子猛一回头。
我顿时仿佛被冰冻住一般。
陆芝香?她不是已经被阴鬼婆给打得魂飞魄散了吗?
陆芝香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她来了……你快走。”
他们是什么?
往哪儿走?
我正发愣,突然泉水咕嘟嘟直响来,从泉水之中冒出一具黑色棺材来,这棺材猛地一开,里面出来一个黑色影子,一下子抓住了陆芝香,猛地将她拽入棺材中。
我惊得大叫,急忙往后退,这一退,脚下不知道绊着了什么,一下子就跌倒了。
一跌之后,我仿佛跌出一个空间。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但是天已经亮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
我急忙起来开门,就看见苏卉站在门前,脸上带着笑:“吃早饭了。”
我晃了晃脑袋,到现在才清醒过来,我这是做了一个梦。
只不过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呢?
似乎我没有一丝征兆就进入梦乡了。
见我在发愣,苏卉一笑:“要不然我给你端过来吧。”
我摆了摆手说道:“我自己盛。”
早饭是菜粥,味道很不错。
我一边喝一边给自己梳理头绪。
我昨天应该的确是在看书来着,听到夜猫子笑也是真的,到上床睡觉这一段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上床之后,门被推开,白色影子来偷东西这些,难道就是做梦了?
而梦里陆芝香说的话,似乎又那么清楚。
她是谁?
陆芝香为什么要让我走?
更重要的是,陆芝香跟我又不熟,而且她几次都要我的命。
她为什么会提醒我呢?
我实在想不出头绪来。
这时候就听阴鬼婆的声音:“吃饭就吃饭,不要发呆。”
我这才恍过神来,草草吃完了饭,苏布衣过来主动地拿过了我的碗筷,要去洗。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他的胳膊上,竟然用布条当绷带绑上了。
我的心中一惊。
我的印象里,他的胳膊并没有受伤啊。
昨天他跟陆芝香战斗,肩膀被陆芝香扎了一下就倒地了。
那么他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说,昨天我真的扎了他一下?
可是如果昨天是我拿箭头针扎了他,那后来应该就不是梦啊。
因为拿箭头针扎他,跟跳起来追他是连贯的。
不可能说,前一秒我拿箭头针扎了人,后一秒我就立刻进入梦乡了。
这实在太过古怪了。
看来我还真得提防着他们。
这一天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直到了傍晚。
傍晚时分,晚蝉在风中鸣唱。
天色暗下来,突然院门被推开,一下子进来一大堆人,这些人当中,有人抬着一具黑色的棺材。
这些人我都认识,或者说我都见过。
这些人都是皮家的人,而那具黑棺材也眼熟,应该是之前他们抬着的,昨天在我的梦里也出现过。
我的心里嗡的一声,看来昨天那个梦果然是有预兆的。
这些皮家人抬过棺材来到院中。
他们把棺材往院中一放,就静静站在院里。
而这时候阴鬼婆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苏布衣一家三口。
阴鬼婆望着这一院子的皮家人,冷冷哼道:“一些不知死活的尸伥,怎么,上次还没打怕你们?”
这时候那个断了大半脖子的皮五爷走过来:“这次跟你无关,我是来接别人的。”
阴鬼婆目光一扫:“跟我无关?这是我家你竟然说跟我无关,今天不说别的,你谁也接不走。”
皮五爷呵呵一笑,突然一拍这黑棺材。
这黑棺材猛地开了,从棺材之中一下子坐起一个黑色的人来。
这人浑身如墨,黑得看不见五官。
这黑色的人一挺身就从棺材里出来了,向着阴鬼婆扑了过来。
阴鬼婆不说话,一拍陶罐,这陶罐里出来一只大蛤蟆。
大蛤蟆向着黑色的人呱的一声,一口绿气向着黑色的人喷去。
这绿气喷在了黑色人的身上,黑色的人身上顿时冒起白烟。
他后退一步。
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然后用力往外一扯。
顿时一张人皮就被扯了开来,里面有一个血淋淋的人钻出来。
这仿佛像蛇在蜕皮,可是这比蛇蜕来说,更加残酷。
我实在不忍看。
这血淋淋的人一出来,那只蛤蟆蛊就身着它不停喷出绿气。
那些绿气落在这人的身上,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快速长出皮肤来。后这血淋淋的人竟然在我的眼前长完了皮肤,变成了一个绿人。
而这蛤蟆蛊再喷绿气,对这绿人一点伤害都无法造成了。
阴鬼婆也是一惊说道:“想不到你们的主子竟然炼出来了蜕鬼,看来不认真一点,还真拿你们没办法。”
她直接张开嘴,呕了一下,把本命蛇蛊给吐了出来。
这本命蛇蛊落到地上。
阴鬼婆咯咯怪笑两声说道:“去吧,去把这个蜕鬼给吞掉吧,这东西可是大补啊。”
本命蛇蛊也是嘶嘶发声,吐着信子,目光之中也充满贪婪。
它向着那绿色的蜕鬼一下子冲去。
而这些皮家人就这么静静看着,也不帮忙,似乎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是他们对这蜕鬼有信心吗?
绿色的蜕鬼一伸手,想抓住本命蛇蛊。
却被本命蛇蛊一下子穿过了手心。
本命蛇蛊一口咬在绿色蜕鬼的脸上,绿色蜕鬼身体一僵,他再次伸手去剥自己的皮。
似乎无论中什么毒,只要它一蜕皮,就可以适应。
绿色蜕鬼换了一层皮之后,又变成了血淋淋的样子。
阴鬼婆却是冷哼一声:“大孙儿你看着,这蜕鬼其实就是画皮的一种,是最低层次的画皮,他们可以换皮来增加自己的抗性,但是……对一般的蛊毒还行,对付我的本命蛊,简直就是笑话。”
阴鬼婆说着,举手做了一个手势。
顿时本命蛇蛊,往这血淋淋的蜕鬼鼻孔里钻了进去。
阴鬼婆笑道:“你能换的只是皮,你还能换掉肉身不成?”
果然这蜕鬼惊慌起来,不停拍打自己的肚子,似乎想要把这小蛇给赶出来,然而这本命蛇蛊哪这么容易出来?
蜕鬼的身体突然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阴鬼婆说道:“这蜕鬼其实就是一张张皮撑着自己,跟川剧变脸一样,但这皮的数量有限,我让本命蛇蛊从里面往外面吸收,它蜕无可蜕,一下子就垮了。”
“不堪一击。”阴鬼婆补充了一句。
可是我的心里却有着隐忧,这皮家人明显有备而来,难道他们的杀手锏就这么简单?
不对,因为哪怕到了现在,他们似乎还是静静不动,他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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