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狐狸膏
我回到家里,洗脚上床,躺着,还在想着汪老师的怪异。她说了,没有鬼神,她相信没有鬼神。她为什么比谁都怕鬼,说到“鬼”字,她都会吓得变色?
我怎么想,还是想不明白。我带着疑问入睡了。
睡梦中,一阵凉风吹进了蚊帐,让我的发丝飘动了。柳绿姐姐来了?我心里似乎在盼望着她的出现。
虎娃,我有事求你。
什么事,你只管说。
虎娃,柳绿姐姐在世的时候,对你怎么样?
没得说!柳绿姐姐,我亲姐去世后,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姐,你什么都不用说,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我一定办!
听见柳绿姐姐求我办事,我很男子汉地说。
好!你也别问为什么,你还是一个孩子,我知道,办这事,很难。但是,这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只能你独立完成。
柳绿姐姐,别小看我!说吧,我保证,我一个人完成。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快说吧,什么事?
你在鸡叫前,必须完成所有的事。你记好了。你先找一片“狐狸膏”。
什么是“狐狸膏”?
二指长宽的狐狸皮,去掉皮上的毛,然后,在皮的两边涂上香油,也就是芝麻油,就是我需要的狐狸膏了。
知道了。但是,去什么地方找狐狸皮?
大熊家有!
好。
然后,你带着狐狸膏去我爷爷的墓前,跪着,把狐狸膏放在你的头顶上,你别说话,磕三个头。注意,磕头的时候,别让头顶的狐狸膏掉到地上。然后,拿着狐狸膏,去我的坟前。这些话记住没?
记住了。
你刨开我的坟右边的泥土,会看到棺材板的一个缝子里有一根头发。你把头发拿掉,收好。你在插头发的那块棺材板上贴上狐狸膏。注意,狐狸膏别封住原来那个插头发的小孔。记住没有?
记住了。
你把泥土复原,不要让人看出坟墓被动过。你必须要在鸡叫前做完这些事,然后,下山。到了山脚,你拿出那根头发,烧掉。这么多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你一个人完成,太难了。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你了!
柳绿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柳绿姐姐交代的事,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想问个明白。但是,没有了回声。
我急了,醒了。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刚才的对话,我记得很清晰。
我把刚才跟柳绿姐姐的对话回忆了一遍。
柳绿姐姐给我托梦了!这梦,真的,假的?柳绿姐姐真的需要我帮她?为什么她不跟我说明情况,让我心里有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一个梦,不能当真的。
不行!如果真是柳绿姐姐给我托梦呢?对了,梦里,柳绿姐姐很焦急,她不像平时那样娓娓道来。她的语气,急促,真有事!我必须按照柳绿姐姐说的去做,要不,我会害了她的。
我想了想柳绿姐姐说话特别强调的地方,我知道,我要带上四样东西:锄头、剪刀、香油和火柴。
我悄悄地撩`开了蚊帐,轻手轻脚地找到了剪刀、香油和火柴。然后,摸`到了门边,像父亲偷偷出门一样,拿起锄头,开门。小小心心地出门,关门。
出了家门,我扛着锄头朝着大熊家走去。
大熊家在村西头。村子虽然不大,但是,住户比较散,也有半里地。我怕惊动狗叫声,不敢靠近人家的房子走,我只能绕道,多走些路。
我到了大熊家门前的时候,傻眼了。大熊家的院子大门关着,我怎么进去?我围着他家院子转起来,还好,有一棵大树,我看见树枝伸到了围墙。
我爬上大树,像猴子一样,从树枝上爬过去,到了围墙上,低头一看,围墙离开地面有点高,我只好双手拿着树枝,吊在树枝上。
但是,我的脚够不着地面。我松开手,自己掉到了地面,树枝发出一声响。还好,没有惊动人。
我手撑在地上,朝着四周看了看。我这时感觉特别棒,觉得自己像侠客一样。我见没有动静,朝着大熊的住房悄悄走去。
我们山村虽然穷,但是,治安好,没有小偷。一般人家,很多时候,院子们都不关的。
我知道,大熊有时候也去打猎。我看见大熊的门左边挂着几块兽皮。我走过去,借着月光,看见还真有一张狐狸皮。
我拿出剪刀来,想剪下一块二指长宽的狐狸皮。但是,我一想,还是把整张狐狸皮带上了。
我有我的小九九。我怕大熊发现狐狸皮被剪下二指长宽的狐狸皮,猜到狐狸皮的用途,坏了柳绿姐姐的事。
我拿着整张狐狸皮悄悄地走到了大院门前,开门,悄悄地出去,扛上我放在大树下的锄头,走了。
到了村头,我坐在草地上,开始剪二指长宽的狐狸皮,我想,我刚才被吓得不轻,坐下歇会儿,缓缓气,顺便剪狐狸皮,也不耽误事。
我先退掉了一个地方的狐狸毛,然后,剪下了二指长宽的狐狸皮,把手里的狐狸皮丢到了路边。拿出小瓶子,倒出香油,涂在了狐狸皮上。
我站起来走了两步,觉得不妥。我赶紧拿起狐狸皮,继续朝着前面走着。到了山脚下,我走到左边的树林里,挖了一个坑,把狐狸皮埋掉了。我想,这样,大熊发现不了狐狸皮,只当是被人偷走狐狸皮,卖掉了。
我埋好狐狸皮后,继续上山,朝着柳绿爷爷的坟墓走去。我知道她爷爷的坟墓在什么地方。柳绿姐姐死前,带着我去割猪草的时候,去过她爷爷的墓地,我还磕头了呢!
走在山路上,我一点不怕。真的,我父母说了,我胆子特别大。我的小伙伴都不敢走夜路,我敢。
我还敢睡在棺材里。记得,我们捉迷藏的时候,我有一次就躲在了刚做的棺材里,刚做的棺材,没有盖上棺盖。
我能看见柳绿爷爷的坟墓了。我心中暗喜,我心里说,柳绿姐姐,你放心吧,你交给我办的事,我一定要在鸡叫之前给你做好。
我正沾沾自喜地走着,一棵树上突然扑棱一声,飞出一只鸟,我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条,脚下绊了什么东西,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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