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无尽的摇晃,从李炳光有了意识的那一刻起,摇晃就没有消失。我在哪?沈燕不是把我带回来了吗?李炳光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他试图睁开眼睛,无奈,身体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劲。
他感觉在做梦,梦里一片黑暗。接着,摇晃开始加强,李炳光感到不适,他不喜欢这种摇晃感。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沈燕,还有刀疤,李炳光试图朝黑暗中喊话,却喊不出半个音调。原因是他还在梦里,这个还要持续多久,李炳光试图从梦中醒过来。
“哐当”一声传入耳中,再后来是汽车引擎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眼皮犹如千斤重。仍旧是黑暗,但可以确定的是,李炳光身处在一辆车上。摇晃感是因为路面崎岖不平,他找不到半点光亮,更找不到车窗。只有引擎声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而且速度并不慢。
他又眨了几下眼睛,这是他和沈燕遇见后,第一次醒来。李炳光的记忆一直从在洞穴中,被共工杀死以后持续至今。他记得被共工的长矛刺穿身体后,就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再后来,睁开眼睛时,便处出在一个阴冷的环境中。那是地府,也是李炳光被刺穿后,第一次有意识的地方。接着,他接触各种不同的鬼魂,他们的死因各异。可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回到阳间,他们不接受现在就离开。
于是,他们在组成了一直队伍,每天都有鬼魂加入。他们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传说中的“门”,从而逃离阴间。随着日子过去,他们感到身上的阳气越来越少,阴气越来越重。
直到某个时候,一个鬼差出现,二话不说,就把他们逮捕。其中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和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鬼差。他们出手非常凶狠,有些魂魄甚至被打得灰飞烟灭。
他们除了要找到传说中的“门”以外,第二个任务,就是躲避鬼差。他们也曾打算反抗,却一点效果也没有。这里是地府,是鬼差的地盘,它们是为此而生。
李炳光的队伍没有半点优势,除了黑衣服和白衣服,就是牛头马面了。那一段日子,惶惶不可终日,有时候,李炳光甚至打算放弃,就跟着它们回去,投胎转世算了。
最终,他还是坚持住了,一旦转世,他的朋友将再也见不到,还有老家的爸妈,他不能就这么离开。李炳光坚持住了,等来了沈燕,沈燕把他带了回去。
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在一辆汽车上,这大概是辆货车。既没有车窗,温度也不是一般的高,李炳光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还带了一股腥臭的汗味。他找到车厢的边缘,坐起来靠了过去。车子仍旧在摇晃,他担心再这么摇下去,迟早会吐个半死。
忽然,黑暗中传来低吟的声音。
“谁在那?”李炳光往后挪了两下,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
良久,没有回音。李炳光不会伸出手去触摸,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万一摸到什么湿漉漉的东西,那八成会吓死人。
“谁在那?”李炳光又问了一次。
“是我,张本福。”声音传回来。
“你怎么也在这?你不应该是在蒙古吗?”李炳光觉得好奇。
“还不是因为你。”张本福的声音充满疲惫感,就像一个人睡到一半被吵醒。
“因为我?”李炳光不解,救他的人是沈燕还有刀疤,怎么会跟你一个远在异国他乡的人扯上关系。
“我们是去哪里?沈燕呢?沈燕去哪里了?”张本福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问起沈燕来。
李炳光还想问他,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为何只有他们两个,为何被关在一辆货车上。这车又打算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开车的人是谁?他知道他们醒了吗?为什么沈燕不在这里?
疑问让李炳光更加混乱,他打算走到前方,敲打车厢,让开车的人知道他们醒了。李炳光很口渴,他想喝水,想吃东西,他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被缠在一块。
是谁把他的脚绑住?难道是因为他有后遗症?发狂还是伤害自己,所以他们才决定把他的脚给绑在一块。李炳光向张本福询问,却发现,张本福遭遇到同样的待遇。
两人随之交换信息,张本福把他大战黑白无常的场面,描绘的栩栩如生。对于这个事情,李炳光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但对方提到黄玉,李炳光还是下意识地摸了下口袋,发现黄玉并没有在口袋里面。
唯一的解释就是,战斗结束,他昏迷过去,张本福也昏迷过去。只剩下沈燕,是沈燕再次救了他们。但为什么她要拿走黄玉,李炳光不明白。如果开车的人是她,为何要把他们丢在这么一个漆黑的车厢里,还把他们的脚绑在一块。
车子的摇晃减弱,已经开到平坦的路面上,引擎声音很大,像是卯足劲向前冲。也可以说,司机像是在赶时间。
“也许开车的人不是她。”张本福提醒李炳光。
谁也说不准在他们陷入昏迷状态后,又有谁出现在现场,或许连带沈燕也被抓了。李炳光在车厢里叫了好几次沈燕的名字,这么黑暗的环境中,身边躺了一个人,也未必能知道。
“我就知道。”张本福说。
“不要朝坏的地方去想,也许她在另外一辆车上。”李炳光说道。
“我可是开了一辆厢式车过来,”张本福提醒他,“当时用来搬运你的棺材,没有理由,那辆这么舒服不用,把我们俩丢在这么一个屎尿屁的地方。”
“我们还是想办法把叫上的绳子弄开。”李炳光说着,伸手去折腾叫上绑着的绳子。
“别浪费力气,他们敢这么放心,没把我们的手绑起来,就知道他们对绑在我们脚上的绳子有很大信心。”张本福的语气更像是一种调侃。
李炳光伸手到脚上,发现绑在上面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绳子。而是一种特殊材料,带有韧性像塑料。
“你身上有火机吗?”李炳光问他。
“我就差内裤没被他们扒走了。”张本福有些无奈。
于是,李炳光开始用手,打算把叫上的塑料扯断。结果折腾了十多分钟,它仍旧结实地绑在上面。摸上去光滑如新,没有突出的伤口折痕。也许就差一点,再坚持,李炳光继续动手,所用的力气之大,连嘴巴都发出声音。
“浪费力气。”黑暗中传来张本福的声音。
“再坚持一会,就可以了。”李炳光说着埋头苦干。
“你鸡汤文看多了。”张本福说。
事实证明,张本福是对的,不是所有的事情坚持就会有收获。起码在这个事情上,坚持就是种徒劳。倒不如多留点力气,也许下车还会用到。
车子开始转弯,司机减慢速度,先是向左,离心力让李炳光有点坐不住,背部紧紧贴着车厢。接着,又是一个急转弯。张本福在黑暗中,咒骂了几句司机。
货车开了一段时间后,速度开始减慢,降低,直到最后停下来。张本福低声地喊着李炳光,问他是不是到达目的地了。李炳光好笑,说得好像他知道这辆车要开往的目的地。或者是他有透视眼,能把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到达目的地或许是真的。车厢外有人说话,隔了一层车厢的说话声,变得模糊不清。
“看样子是到了。”李炳光说着,调整好坐姿。
“该死的。”张本福在尝试移动。
“哐当”货箱的门开了,光线从外面传进来。这是个空旷的停车场,四周都有探照灯。车下站着好几个人,他们手持电筒,照到车厢里。刺眼的光线,照得李炳光眯着眼睛。
“去把他们带下来。”一个男人喊道。边上的三个人立即动手,他们跨上车厢,手上拿着手铐。
来者不善,李炳光心想,如果是自己人,没必要拿着手铐。这里面出事了,这些人是干嘛的,是矮子的人吗?李炳光警惕地看着他们。
“哎,你们干嘛?”张本福喊道,他被两个男人按着,并把他的手背在身后,另一个人把手铐铐上去。
“你们这是犯法的,绑架拐带人口。”张本福拼抗争,可于事无补。那个给他戴手铐的男人笑了几声,便来到李炳光这边。
“该你了。”他说道。
李炳光没有反抗,此刻,他却变得异常平静,这种无力的抗震只会浪费他的力气。或许是李炳光过于配合,这个男人的动作比较轻柔一些。
于是,他们各自被一个人押着,就跟犯人一般带下货车。在车下等待的几个人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前后左右都有人,都是些彪形大汉,想逃跑纯粹是吃不了兜着走。
货车的引擎再次咆哮,朝边上开去。李炳光发现他们身处一个货场,这里的灯大开。仓库里面空空如也,是个丢弃的货场。可干净的墙壁和干燥的地面,并没有半点废弃的感觉。
也许这些人租下来,拿来做他们的“基地”,李炳光心想,这些事情不是没有可能。货场的另一边,停了大概十多辆小车,还有好几辆面包车。
是他们的车吗?还是附近居民?李炳光心想,可附近根本没有居民,这里安静极了,周围都是被山头围绕。就是连一辆路过的小车也看不到,更别说居民了。以他的经验看来,这里八成又是某个市郊外。
“你们是谁?”张本福的声音,打断了李炳光的思考。没有人回应他,这些彪形大汉只是负责押送他们,并没有指标下来,让他们陪聊。
走到仓库里面,李炳光忽然想起,当初和老朴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这里的感觉和那时候差不多。不同的是,这里的仓库只有货架,上面并没有货物。李炳光在一扇门上,看见一个标志,有点眼熟,上面有机器局三个字。
来到一个小房间,他们留下李炳光和张本福在房间里。他们帮他们解开手铐,小房间的门被锁上,门外留着三个守卫。其余的人便散去。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小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李炳光抬头一看,是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朴素的polo衫,衣服上面有一个和外边门,一模一样的标志,上面写着“鲁东机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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