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的李炳光,迅速记下附近能记下的景物特点,尽管看起来它们都差不多。只有记下,待会回来的时候,他们才能找到自己的背包。
路面平整,李炳光全力奔跑,跟他在平原跑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尽管对方跑得并不快,由于比他提前太多,故有一定距离才能追上。李炳光非常着急,与以往逃命比起来,这次扮演的是追踪者,也并不好过,一旦丢失目标,就意味着沈燕再也找不回来。
裴恒与他的同伙,在前方不远处转弯,跑进小路。李炳光紧随其后,跟着拐进小路。对方受到高原反应影响,已经逐渐慢下来,优势并没有保持太久。反观李炳光,一身轻松,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比别人强大太多。追上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别跑。”李炳光大喊,期望能震慑到他们,或者说大喊大叫,能引来边防军,从而一次把他们都抓住。
只见两人逐渐停下脚步,把棉被放在地上,喘着大气。沈燕的手和脚露出棉被外,她被裹了起来,一动不动。大概是裴恒用迷药让她进入昏迷状态。两人已经没有力气,像两只待宰的兔子。有你们好看的,李炳光打算冲过去,先给裴恒一下。
突然,李炳光的左前方一响,一个人影冒出来,他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头部剧痛,一阵剧烈地眩晕感袭来。由于速度太快,遭受袭击的他控制不了身体,直接摔倒在地,往前滚了两下才停止。倒地过程中,他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那个人是裴恒的同伙。
李炳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已经晕过去了。奇怪的是,意识却还在,他记得刚才遭遇袭击,此刻倒在地上,裴恒和另外两个同伙,就站在附近。眼睛却无法睁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李炳光,醒醒。”女孩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沈燕,也不是王莹。李炳光企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头也转不过来。
难道被对方一棍就打死,现在准备升天了?李炳光不敢想象,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干掉,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脸,李炳光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李炳光,快醒醒。”声音再次出现。
“你是谁?”李炳光朝黑暗中喊道。
“不管我是谁,他们要把沈燕抓走了。”女人的声音急切,她还认识沈燕,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人遭遇了什么事。难道她在附近的某个角落,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先不管了,他得马上从地上爬起来。
身体经历了一阵虚无缥缈的感觉,李炳光回到了商道上,刚才被袭击的现场。他试着睁开眼睛,一次不行,又试了第二次,时间迫切,他必须马上醒过来。第三,第四次仍旧没办法,终于在第五次,李炳光睁开眼,醒过来了。
那几个人的谈话声,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李炳光的头很痛,挨了一棍,头上八成已经被敲破了,血在前额流过,受地心引力影响,淌过了另外一边。也许是刚才摔跤的缘故,手、肘、肩三个地方也已经摔伤,火辣辣的。脸上满是泥灰,和血迹全部黏在一块。
他没有马上行动,反而是躺在地上,仔细聆听,他要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对方站在他的头顶不远处,由于黑暗看不清,即便李炳光睁开眼睛,慢慢地调整姿势,只要他们没有仔细观察,就不能会发现。
的确如此,他们大概以为李炳光已经晕倒过去,裴恒甚至一度认为,他的同伙,打得太狠,一棍把李炳光送上西天了。
“沙皮狗,你这一棍子可能把他打死了。”裴恒说。
“死就死了,荒山野岭的,查谁去,老子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名叫沙皮狗的人,是个犯罪分子,李炳光心想。
“那是,偷渡过来迷路死在山里的,不是少数,不多这么一个。”另一个人说。
“去年过来的那对情侣,男的不也是我搞掂的么。”沙皮狗的语气带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倒是可惜了那个女孩子。”另一个人说。
“可惜?老卢,说得你好像没玩似的。”裴恒说着啐了一口。几个人接着笑了起来。
原来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中过他们的诡计,听到这里,李炳光大概猜出来,裴恒会以向导的名义,带着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到山里,进行所谓的旅游或者徒步。之后,他的同伙对这些人进行攻击,剩下姿色好点的女孩子,就......李炳光肯定不一会轻饶他们。
李炳光慢慢地调整姿势,只要不发出声音,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依照声音传来的方向,李炳光开始调整姿势,他的脚慢慢地挪动,到了一定位置后,身体再跟着挪。商道上全是泥灰,这样也有好处。若是在树林里,就很难办到,有可能脚碰到干枯的树枝,就会发出声音。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这回沙皮狗出现及时,要不我们就被追上了。”老卢说。
“我早就等你们过来了,磨磨蹭蹭的。”沙皮狗说。
“要不是你说要把她扛走,我就出手把他给打趴了。”裴恒说着指了指李炳光。
“你怎么会跑到商道去了。”沙皮狗说。
“那边巡逻士兵太多了,我不好下手。”裴恒说。
早有预谋,也许从李炳光下车的那一刻,他们就开始策划这个阴谋了。李炳光的身体已经调整了小半圈,等到合适的时候,便发动袭击。
“你们在前面耽搁了那么久,是不是迷路了?”沙皮狗问。
“没,才没有的事。”裴恒有点慌张,试图掩盖他们迷路的事实。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老卢补充道。
接着,安静了好一会,直到李炳光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他们才又重新开始聊天。
“有点事?这家伙能把你耽搁了?”沙皮狗不屑地说。
“他跟一般人不同,警惕地很,我跟在后面,好几次差点被发现了,你见过有人走着路,忽然回头看的吗?”老卢激动地说。
“那边真的有鬼?”裴恒指了指商道前方问沙皮狗。
“你觉得没有吗?我为什么晚上从来不走这边。”沙皮狗答道。
“好在你抽烟,给我打了信号,要不然,我可能就跟丢了。”老卢说。
沈燕迷糊中,听到好几个人在谈话,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像是不久之前接触过。首先进入她脑海的是,刚才李炳光走上土坡消失后,身后便突然伸出一只手,用一块湿溻溻的布捂住她的嘴和鼻子。
她知道软布上湿溻溻的液体是迷魂液,于是,她奋力挣脱,喊了一声李炳光的名字。这时,裴恒已经跑上来抓住她,身后的手再度伸上来,这一次她没有在挣脱,迷液的气味,让她逐渐睡去。
之后她感觉到自己悬空,有人带着她跑,路面有些颠簸,再后来就完全失去知觉。上山前的那张棉被,正盖在她的身上。他们不知道她已经醒过来。
“她怎么处理?”老卢问。
“当然不能浪费。”光是听到沙皮狗的声音,就能想象出他的表情是有多猥琐了。
“这妞可带劲了,那天我开车送他们过来,男的睡着以后,她可是主动给我摸了一边,要不是开着车,我早把她给办了。”裴恒兴奋地说。
“你吹吧!”沙皮狗显然不相信裴恒的话。
“如果真这样,我们不如等她醒了,现场把她给......怎么样。”老卢的话就像架在沈燕脖子上的刀,让她立即置身于恐惧中。
他们的谈话,让沈燕想到两个月前,在天溪岩山里,遇到的那四个乡野土夫。遭遇就像从贵州复制到漠北,再一次粘贴在她身上。怎么办,我要跑吗?继续留在原地,就是等死,坐以待毙,沈燕心想。
该往那里逃,由于被棉被盖住,她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模样。是否还在古道上,还是已经下山了。她必须马上决定,再迟点恐怕他们就要动手了。此时,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把盖在她身上的棉被掀开。一股寒冷的气流,立即把沈燕包围,她尖叫一声。
“原来已经醒了。”沙皮狗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陪我们几个月,玩腻了,让你回去,要不然,这商道就是你的归宿。”老卢从腰间拔出一把开山刀。沈燕不断后退,眼前三个黑影不断逼近。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手肘使不上劲,怎么回事,是药物的作用吗?
“你放了多少药?”沙皮狗问老卢。
“你放心,药量我一直控制得很好。”老卢上前抓住沈燕的脚,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挣扎,脚踢在对方的手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放弃吧,没用的,三个人都在,你跑不了。”老卢上前,抓住她另一只脚,“我听说你穿了紧身衣,比那些制服诱惑还要性感。”
“我们先把你解决了,再把那个男的给宰了。”沙皮狗跟着走上来。
“等等。”是裴恒的声音,只见一道光从他的手上照射出来,是手电筒。随后他把光线调弱,并用手把光挡住,再次降低亮度。对于原本漆黑的环境中,透出来的那点光,也足够亮了。
“那个男的不见了。”裴恒话音刚落,三个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李炳光原来躺着的地方,那里只有灰土,还有一些痕迹。
“他跑了。”裴恒说。
“什么时候跑的?”沙皮狗立即走过去,他四处观望。
这群傻子,再给你两支手电筒也不可能找到我,李炳光心想。就在这三个人聊得火烧火燎的时候,李炳光抓住机会,从地上慢慢地爬开,躲在一块岩石后面。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发现,如果不是沈燕醒得太早,他打算绕过他们后面,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沙皮狗刚才袭击他用的木棍,已经被顺走。李炳光握在手上,他必须要好好教训这三个人,不只是为了他和沈燕,还有那些被他们坑蒙拐骗过的人。他今天晚上必须替天行道。
李炳光刚从岩石后面走了两步,他们四个人几乎同时从沈燕身边离开,他们要展开搜索。太合适了,我要把他们四个人,逐个击破,他心想。
四个人?不对!他们明明只有三个人,李炳光从轮廓上,就能分辨出哪个是哪个。沙皮狗,是比较高大的一个,老卢,就是先前跟着他身后的影子,李炳光再熟悉不过了。裴恒算得上是最瘦弱的一个,他走路的姿势,即便是化成灰,也能认出来。
那么剩下的一个是谁?援兵?
他记得山脚下还有一个人,李炳光又往前走了两步,他发现沈燕正在盯着第四个人看。一股异样感从肩膀袭来,第四个难道是...李炳光大骇,第四个人根本走路一点摆动也没有,它更像是漂浮着移动。
“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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