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声音出现了一段时间,又从原本人群一样的声音转变成另外一种。一种近乎某种生物的鸣叫声,李炳光觉得像猫头鹰,可是,它并没有猫头鹰那般有节奏,声音时而长,时而短。
可能是某种动物,李炳光心想,他分辨不出来,加上自身对动物的了解不多。
“这是什么叫声?”陈雪峰看向小黑。
“我不知道。”小黑马上警惕地注意着他们。把他绑到外边的言论,令他有些神经过敏。
“你们上次来,听到了吗?”沈燕插嘴问道。
“没有。”小黑心惊胆战,生怕回答错一个字,就会被扔出屋外。
“是没有还是你没听到?”陈雪峰不耐烦地问。
陈雪峰的问题一点帮助意义也起不到,这话的逻辑上就有点问题,李炳光心想,对于小黑,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否定的。
而且现在黄队长不在场,若是要收集上一次的工作报告或者什么别的,这么问是没有问题。显然,陈雪峰连问话的水平也是低得一逼。
“没有听到。”小黑老老实实回答。就在声音引起大家不安时,外边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声。
“哗隆,哗隆。”紧接着,他们听到有东西流动的声音,之后是砖块撞击的声音。听上去就跟那房子遭到破坏。
“是不是它要走过来了?”陈雪峰紧张地往屋里挪了两步。
张本福倒比他淡定很多,他来到李炳光身边,询问他是否看到什么。李炳光说外面没有光线,连对面房子都看不清楚。
李炳光本想让他们把火扑灭,可外面连半点声音也听不到。鬼不会做那样的事,要么是直接过来找到他们,要么是不感兴趣直接走人。而且扑灭篝火压根起不到作用,只会让他们最后一点抵抗都失去。
于是,他们就这么待在屋里,围着篝火互相对眼。李炳光告诉他们,可以安心睡觉。外面并没有什么鬼怪之类,可大家都已经被吓坏了,不可能再次安稳入睡。
尤其是被老鬼们入侵梦境后,或许往后几天,都能让他们睡不安稳。
李炳光倒无所谓,反正老鬼不会再出现,即便出现,他也还没想好办法应对,倒不如好好睡个觉,今晚他可是还没有睡好就被下雨声吵醒了。
中途醒来好几次,他仍看见篝火在燃烧,沈燕和陈雪峰在小声聊着什么,张本福睡在李炳光附近,只有那小黑,独自一人坐在角落。
李炳光渐渐地又睡去,等到火熄灭以后,天已经亮了。他们开始收拾东西,此时,意见开始出现分歧,小黑和陈雪峰的意见是离开此地,回到安全屋,重新组织相关人员和计划。就目前来看,他们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进入洞穴只会无谓的牺牲。
张本福取笑他俩,说他们胆小如鼠,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李炳光不会就此放弃,如此艰难总算熬到这一步,放弃了就意味着着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每一次进墓穴里,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何况自己还死过一次,李炳光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
“要去你们去吧,反正我们是不会去的。”陈雪峰说。
“那好,反正多你一个不多,也帮不上忙,何必为难你自己呢。”张本福说着开始收拾东西。房屋中间的那堆灰烬还在冒烟。
“你们确定留在这里?”沈燕又问了一次。
“我不是留在这里,我是离开这里,”陈雪峰转向小黑,“你走不走?你自己呆在这里,恐怕今晚你就活不成了。”小黑犹豫了一会,他也跟着点点头,确定要离开。
沈燕没有再询问,她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李炳光看得出,他们两个已经完全不受她控制了。尽管如此,沈燕也没有逼迫他们,一定要跟着下去。
他们收拾完毕,走出小屋子。发现外面的天气好得让人意外,下过雨后,山里十分凉爽,还有风吹过。像足了秋天里的郊外。李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困在小屋里一个晚上,此刻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这里有地图。”沈燕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张很大的图纸。
“什么地图?”李炳光问她。
“你真不记得了?”沈燕看着他。李炳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个问题有错吗?他的确不知道,还是之前沈燕已经跟他说过。
“这个地宫,可是元老们设计出来的。”沈燕指了指地图。还表示,这张图纸,是出发前,陈局长亲自交到她手上。目的地就是为了让他们的任务进展顺利。
李炳光这才想起,老朴出发前查阅资料说过,地宫是鲁东机器局设计并建造,就连里面的机关,也是他们的人精心设计完成,所以地宫里有什么机关,他们都能通过地图看个一清二楚。
“还有这等好事。”张本福惊讶地说。
“所以,我们在底下,会比在这上面更加安全。”沈燕此话更像是说给小黑和陈雪峰听。两人不以为然,并没有因为地图的出现而改变主意。他们是铁了心要离开,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中去。
沈燕和他们寒暄几句后,便各分道扬镳。他们去找到小黑说的那个洞口,沈燕边走边看地图。从地图上来看,地宫的规模不算大,特别是与他们在蒙古边境的那个相比。大概面积,就跟天溪岩的先生坟差不多吧!李炳光心想。
“你好点了吗?”李炳光问沈燕。
“嗯,好多了。”沈燕点点头,脸上写满高兴,李炳光能这么关心她,对她而言不单是高兴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我还担心,要是你去不了,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去。”李炳光说。
“可以的,已经恢复过来了。”沈燕说。
张本福似乎受不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快步走上前去,头也不回。
“这小子。”李炳光说了一句。
“我昨晚还是挺担心你的,尤其是看见你睡着以后。”沈燕说。
“我有黄玉,它们伤不到我,”李炳光拍了拍裤带,“是你放进去的吗?”
沈燕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喂,快过来!”张本福在前方向他们招手。
“急什么。”李炳光应道。
“我可不是跟你们开玩笑。”张本福认真地喊道。
“怎么了?”沈燕率先快步跑过去,之后李炳光也跟着。
绕过房子后的场面,的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屋子后面的山坡坍塌,大片的泥土和树木,被从山上冲下,泥土里还有大块大块的岩石裸露在外头,有不少大树下半部分被埋在土中,上半部分则露出在泥土之上,那些崭新的叶子和底下这片狼藉形成鲜明的对比。
旁边的数间房子已经被冲垮,那些破碎的砖块和原本房屋的地基,已经被泥土吞噬。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瓦片,在泥土上存活。昨晚那声巨响,恐怕是这里传出来。
“是泥石流。”沈燕惊恐的说。
李炳光庆幸,好在昨晚他们没有选在这个地方过夜,要不然老鬼没有出来,他们恐怕已经被泥石流给活埋了。
“我真是太命大了。”张本福说着,立即双手合十,拜了好几下。
“我真的没料到,这里的山体会滑坡,那场雨真的太大了。”沈燕说。
眼前的山体滑坡同时也告诉他们一个事实,那就是入口已经被泥土给填埋了,他们无法进去。
“我们该怎么办,洞口被封住了。”张本福说。
“我不想说丧气的话,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呆在这里。”沈燕走过去,她试图爬上泥石流形成的新山坡。
“把地图给我看看。”李炳光伸手向沈燕要过地图,他认为地宫肯定不会只有一个入口。
地图摊开,大概是一件成人衬衫的二分之一。雪白的纸张上画着黑色的线条,地宫呈长方形,根据上面给出的方向,从北边延伸到南面。李炳光对照旁边的山脉,应该是从这边贯通到山脉的那边,两旁则是往前走不远的地方。
内部空间看起来错综复杂,还有十多处标记的地方,除此以外,地图右下方还有线条说明,有墙壁、门、陷阱、还有水,地宫的面积看上去比先生坟似乎还要小一些。
李炳光看到中间上方,也就是靠近北边的那一带,有一个大的密室,那里四周都是墙壁,并没有门的线条。也许黄帝罗盘就放在那里面。
确认好方向后,李炳光开始寻找入口,他首先从两端开始。那些密封的实线让他有些失望,如果能在北边找到入口,那就可以很快找到罗盘。
而南面的入口以及被泥石流挡住,西面是模糊的线条,也许是打印的时候造成的。现在唯一能找的就是东面,可李炳光来回看了两三次,东面并没有标注入口的线条,全是加粗的黑线。
“有入口吗?”沈燕问李炳光。
“没有。”李炳光从地图上抬起头,失望地看着她。
“不可能吧!”张本福抢过地图,开始仔细寻找,他跟李炳光一样,不希望此行白跑一趟。
“你能调动局里的人来挖开吗?”李炳光问沈燕。
只见沈燕摇摇头,从土坡上下来,“我们可不想让当地文物局的人知道,你知道,到时候这东西的归属地,还有什么发源地,文化等,都要进行大幅度修改。”
李炳光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最终,张本福也放弃了,图还是那张图,上面并没有太复杂的线条,只要稍微仔细一些,都不会错过什么线索。
“意味着我们三个人用手挖开这里?”张本福指了指那些泥土,还有巨大的岩石和树木。
“我记得我的好友里面没有绿巨人。”李炳光无奈的说。
“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挖开这里。”沈燕说着又走回到土坡上,还在上面跳了好几下,像是在测试泥土的松软程度,她也许真的有想法,徒手把这里挖开。
“这个入口不是先前就有的吗?”李炳光问。
“不是,我听黄队长说,这个入口是他们挖开的。”沈燕说。
“啊!”李炳光再次拿过地图,这么说来,这个南面的入口根本不是被泥石流掩埋的入口,它们不是同一个东西。如果泥石流下方的入口真的如沈燕所说,是黄队长挖开的。这么说来,南面的入口。
李炳光看了一眼身后的村子,按照距离计算,南面的入口,一定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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