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一个中年人上到了六楼,这个人我认识,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昨晚那次行动的卧底民警,他经过安全通道进入了六楼,走过拐角的监控,不知所踪。”
韩粟沉声道,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而目光逐渐深沉。
“没错,他是上去了,微型摄像头传回的画面一清二楚。”
沈佑在一旁解释,他顿了顿,在病房里走了几步,回头一瞧,又继续开口说道:“他叫阎平,刑侦支队资历较老的刑警,阎平进入六楼搜集罪证,没多久支队长根据传回来的实时画面展开了雷霆行动。”
“嗯...那个拐角的监控可是个大麻烦,我们都入镜了。”
纪朴军仰头活动全身关节,脸色阴沉,略显担忧的回答。
“这个不用担心,我在回来的路上就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如今看来,走进镜头的不止我们三人,按照顺序来数,我们所知第一个最开始把你引到六楼的女子,接着便是你,然后是卧底民警,我紧跟着卧底民警,最后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一共五个人。假设有这段监控为证,我们五人除去卧底民警阎平,就还剩四个人有重大嫌疑,现在沈队却还在和我们谈笑风生,那么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一是我们被证实了没有嫌疑,二者...那段监控出了问题。”
“那段监控被人故意删掉了,我们的人去调查的时候,监控室内的保安处于昏迷中不醒人事。”
沈佑哭笑不得的印证了韩粟的猜测,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回答,他承认这个时候韩粟的头脑确实比任何人都要冷静的多,沈佑不禁暗道,不会是灌过水的缘故吧。
“这就有意思了。”
韩粟微微扬起了嘴角,不疾不徐的回答。
“卧槽,这太明显了吧,他们明摆着就要放那个人离开。”
纪朴军忍不住的爆了粗口,满脸的幽怨之色。
“‘帅’?”
沈佑浑身一震,不免小声惊呼道。
“不知道,我们没看见他的脸。”
纪朴军愣住了,连忙摆头,颇为自责。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是‘帅’。”
沈佑涨红了脸庞,往前走几步,急不可耐的反驳道。
“沈队,您这就不厚道了,我也不差呀。”
纪朴军黑着脸,弱弱的回答。
“不是这个意思,沈队的意思是‘帅’...算了,一时半会也和你们解释不清楚。”
伊雯想明白问题之后,突然也兴奋了,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就只有韩粟和纪朴军两人,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意思?”
韩粟铮铮的望着两人,若有所思的的追问道。
伊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断在脑海中组织语言,从而望向了沈队。
想通之后,沈佑显得冷静多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锐利的眼神中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以此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顿了顿,轻吐道:“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沈队的意思是,那个急匆匆逃走的人是他们拼命要保住的‘帅’,那么‘车’呢,被市局端掉的犯罪团伙?”
韩粟眼神一滞,就连呼吸声都急促了几分,他沉默了片刻,似乎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气血不禁翻涌成浪。
“可恶,我tm要是早知道那个人就是他们拼命保住的幕后元凶,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纪朴军咬着牙,抓着棉被就是一顿胖揍,他微微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肯罢休,嘴里却是念念有词,一脸的懊悔,满是自责之意,就这样与大boss擦肩而过,任谁心里都不太好受。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如今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将其抓拿归案,不过既然那个被抛出的犯罪团伙已经落网了,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目前黑虎等六人核心团员在逃,这伙势力是一个突破口;已经落网的以黄滔为主的犯罪团伙也是一个突破口,核心成员等悉数落网,不过黄滔在抓捕的过程中意外逃脱;最后是娱乐会所的总经理、ktv的虞经理,不入流的痞子保安,以及对王纠人际关系调查中暴露出来的几个社会人,又是一个突破口;对仿64式劣质手枪的来源以及去向调查也是一个突破口。不过情况不容乐观,目前毫无头绪,对黄滔等落网的核心成员审问正抓紧进行中。”
韩粟皱着眉头听完沈佑对接下来侦查方向的分析,不过他对‘毫无头绪’这个字眼非常反感,一股无力感便油然而生,仿佛是传染性的病毒,让人提不起任何精神。
“希望如此。”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对了,既然黑虎他们是因为干掉了两个警察而决定逃走了,那么他们和王纠的死有联系吗?”
“有没有联系抓来便是了,触犯了法律还想逃走,天真!”
纪朴军冷笑一声,嗤之以鼻的哼道。
“祸水东移...那个人往地下车库逃跑不是偶然,或许他正是想借黑虎等人的刀来做掉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也消失不见,就没有看见过他了,再者黑虎等人便彻底激怒了警方,成为了他替罪羔羊。”
“他是谁,他到底要干什么?”
整个病房里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声音,他们四人好似非常默契的陷入了沉思中,真的要好假的也罢,其实他们早已经是心照不宣,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个答案,却又不得承认。
“是他!”
韩粟看起来心如止水,实则内心砰砰直跳,轻吐道。
声音虽然不大,却在狭小的病房里久久回荡。
沈佑弱弱的应了声,面色一沉,也不免紧张了起来,他们在心里默许了这个答案,如果他是‘花老板’,这一切也就都解释通了。
“呼~”
沈佑狠狠的舒了口气,既然韩粟和纪朴军两人没事他也就彻底放心了,若要是时时刻刻都保持高度警惕,还不得累死。他凝视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话:“这是场持久战,都先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小纪,你的假圆不回来了,明天能去上班不?”
“没问题!”
纪朴军微笑点头,郑重的回答。
“小韩,委屈你了,你回学校休息几天暂时避避风头,回头我让小纪把资料给你,你尽快把证件补全,然后来分局做个笔录。”
韩粟没有意见,随即也是点了点头,却是好一阵失意,感觉有些不太真实。他陪了纪朴军一会儿,然后便回到了隔壁空荡荡的病房。韩粟卧在洁白的病床上,望着窗外宁静的城市,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守护这份宁静,为自己爱的人,为爱自己的人。
睡吧,明天注定是狂风鄹雨。
后天也是。
但总会有雨过天晴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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