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起命案有联系了,有关张梓萌同性恋的传闻,就是刘栩告诉陆羽的,而陆羽的联系人列表中之所以还能留住刘栩,只不过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应该是相互利用。
既然两者之间已经联系了起来,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为什么要杀掉陆羽和刘栩呢,或者说是要杀掉每一个知道传闻的人,抑或是这不只是传闻。
张梓萌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将这条线索告诉警方以后,电话里头传来了沈队森然的声音,韩粟陷入了沉默中,他没有作出肯定的回答,不过在心里也没有否定这个答案。
“张梓萌在说谎。”
沈队沉声道,电话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没有挂断,但是韩粟明显的听见了沈队在另一头迅速的做出了部署,接下来入驻学校的重案组应该会传唤张梓萌审问了,对于这个消息,韩粟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他挂断了电话,背靠在木椅上,仿佛如有千斤重担压身。
“哟,你在寝室啊。”
他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什么也不去想,记忆中的画面依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云霄推门走了进来,右手腕轻轻的发力,篮球一个抛物线就落入了杂物桶中。
“嗯。”
韩粟瞧了他一眼,默默的应了声。说实话,他很羡慕高云霄的生活,整天满脸的笑容,吃嘛嘛香。
高云霄走到了他的身边,抄起桌子上的半瓶矿泉水一口喝了下去,他扬起了嘴角,戏谑的说道:“韩哥,你好像很痛苦。”
“嗬,痛苦?”
韩粟内心苦涩的笑了,也没有反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努力的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云霄,你说要杀一个人那得多大的仇恨呀?”
“嗯...也不能这么想,杀个人也不一定需要仇恨值,或许...他逼不得已了,或者...亡命之徒?”
高云霄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早已经习惯了韩粟的暗黑类问题,尽管他知道韩粟一定不会采纳自己的答案。
“逼不得已?”
韩粟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忽然的说道:“这才几点钟,我们再下去打会篮球。”
“打篮球?”
高云霄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了许久,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韩粟拉出了门外,他需要给脑子换个思维。
实际上时间已经不早了,勉勉强强的打了一个小时篮球,回到了寝室后冲了个凉水澡,让头脑迅速冷静下来。韩粟躺在床铺上,没有想要动铅笔的意思,累了就休息,人之常情。
第二天,他并没有着急去景山区公安分局,也没有询问案情的进展,而是背着书包一头钻进了教室里。韩粟已经打听清楚了,这节课是文学院传播学的传播学史,授课老师王老师他认识。
课上到一半,韩粟姗姗来迟,向王老师表达了歉意,不好意思的坐在了最后一排。王老师显然意识到班上没有这个人,不过细细一看却认了出来,但是仍然不受干扰的继续上课。
“王老师,好久不见。”
下课后,韩粟主动相邀,与王老师一起走出了教室。
“我在学校里看见你很多次了,没想到你回来了,也不先来跟我打个招呼,还没有放下吗?”
王老师身姿绰约,风采不减当年,举手投足之间那种贵妇的气质仿佛由内自外的散放而出。
“您都看见了?”
韩粟略微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又没瞎,学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在那案发现场,一直沉思的模样可不就是你吗,当初我还不信,昨天在图书馆看见你在看书,这才肯定了,回来了也不来看我。”
王老师无比幽怨的说道。
韩粟缩了缩鼻子,原本在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可是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吞下去了。
“这两件命案您也听说了吧。”
“嗯...倒是有所耳闻,你说吧,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王老师抿嘴而笑,她沉吟了些许,淡然的回答。
“王老师,您误会了,这两件案子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今天我只是单纯的想过来看您。”
“哦,你......当警察了?”
王老师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有。”
韩粟摸了下鼻子,下意识的耸了耸肩。
“这就怪了,不是警察,那你...为什么会来调查此案?”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直勾勾的盯着王老师看,深黑的眸子仿佛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魔力,淡然道:“可能是冥冥中注定吧。”
“你是想说命运使然吗?不对...让我好好想想...嗯...你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吗,并没有......你并不是为了这两件案子而来。”
王老师深吸了一口气,掷地有声的回答。
韩粟点了点头,并不想隐瞒,而且她也猜对了。
随后王老师便陷入了一阵沉默中,她仿佛不愿意韩粟来找自己,闷不做声的往前走去。
“‘罂粟花’在现,这是个机会,时不我待。”
韩粟在后面紧跟着,突然开口说话了。
王老师浑身一震,陡然睁大了眼睛,蓦然的转过身去,脸色瞬间煞白,从而一言不发。
他顺势止住了脚步,脸色逐渐凝固。
“她已经死了。”
“不,她没死,她还活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因为她不想死,所以我必须得找到她。”
“这就是你调查这两件案子的原因吗?”
“也许吧,我需要警方的帮助,只有此案侦破,警方才有余力着手调查‘罂粟花’,我别无选择。”
“‘罂粟花’?韩粟,你会死的。”
王老师眼角湿润了,声音几乎颤抖。
“我不会死,‘罂粟花’是给死人看的,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机会,重重的将它踩在脚下。”
王老师身子一软,无力的往后退去,看着年轻人眼中的坚毅之色,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王老师,再见了,希望下一次面,您依旧风采照人。”
韩粟扬起了嘴角,他搀扶起中年美妇,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白纸,递给了她,打开一瞧,纸上只有一朵花,如触手般张牙舞爪的黑暗花朵,新鲜欲滴。
“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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