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跟赵俊云捡拾了些生火原料,回到临时休息处,见桑托斯等四人睡得不省人事,颇感诧异。
伊云雅说几人吵累后,陆续睡去。但她毕竟不是个说谎的人,话语并不是很连贯。
伊比似乎捕捉到了点什么,带着怀疑的眼神瞄了下赵俊云和伊云雅,想发问,话到嘴边还是咽进了肚子里。掏出本子来到桑托斯四人处,边查看情况边写写画画。
赵俊云见状,气不打哪处来。都什么时候了,伊比关心的还是他所谓的研究。
赵俊云虽然对科学研究了解的并不多,但他有个观点。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有所掌握的人,包括金钱,权利,知识等等,如果对生命失去最基本的敬畏之心,将会是一场灾难。小到个人灾难,大到名族,国家的灾难。在人所有的特性中,野蛮生长的欲望就是撕破这种敬畏之心的邪恶力量。
被布巾蒙住双眼,虽失去了光明,心底仍旧明亮;被欲望蒙住双眼,虽有眼前的光明,心底却是一片浑浊黑暗。
伊比现在显然就属于后一类。在他眼中,岛上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人命,都是他回到文明世界后,赖以成名的本钱。
赵俊云正想过去制止伊比,哈特伦和鲁凡回来了。两人也是首先注意到桑托斯四人的情况,提出了疑问。
赵俊云担心伊云雅说谎的心理素质不过关露陷,遂抢着答道:“四人都折腾了二三个小时,累得睡着了。”
“睡了也好,说不定醒来就会恢复了。”鲁凡一门心思就想着大家都平安无事,对于离开短短二十来分钟不到,兴奋到要爆炸的四人却突然陷入熟睡,没有丝毫怀疑。
哈特伦倒是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不过,他用眼睛在桑托斯四人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又看见伊云雅拉着徐诗南站得离桑托斯四人很远,好像要故意避开似的。
他侧着脑袋,脸部虽然被浓密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很难看出他的表情。不过眼睛却出卖了他,露出了怀疑和深思。
为了防止两人继续在桑托斯四人身上纠缠,赵俊云岔开话题道:“大副,怎么样,找到方向没?”
“找到了,在东南方向大概三四公里有片凹下去的地形,应该可以找到河流,到时顺流而下就行了。等桑托斯他们醒了,我们就出发!”鲁凡说道。
“最多给他们半个小时!”
哈特伦语气虽平常,但落在众人耳里,都听出了里面不容商讨的强硬。
赵俊云偷偷的递了个眼神给伊云雅,向她询问桑托斯四人什么时候能醒。
伊云雅与徐诗南轻声沟通了两句,向赵俊云点了点头,意思是三十分钟内绝对没问题。
过了二十来分钟,桑托斯四人就悠悠转醒了,见自己被绑住了,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副,这是怎么回事?”奇恩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先给我解开再说!”桑托斯对因自己手脚被绑,显得颇为狼狈,感到比较恼火。
伊比立即凑过去给桑托斯松了绑,其他三人也在赵俊云,鲁凡的帮助了解开了绑住的藤条。
鲁凡简单的把经过叙述了一遍,桑托斯四人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又记不真切。对于突然睡着的这件事情,更是一点映像都没有了。
尽管赵俊云事先已知道徐诗南能够做到,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时,他仍旧震惊不已。
徐诗南不但可以控制人的睡眠,还能抹去一小段记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赵俊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这种能力,可否帮助我们恢复有关海洋天堂号的记忆呢?
想着这里,赵俊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下了,但既然徐诗南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那么就只能先忍住了,待一个好机会定要和他聊聊。
既然桑托斯四人恢复的得差不多了,为了不耽误时间,鲁凡催促着大家收拾下东西继续上路。
方向是辨明了,但森林里景物基本一致,很少能够有参照物可寻,很容易在原地打转或偏离方向。
为了能够在行走中保持方向感,哈特伦砍了一段十多米长,拇指来粗的藤蔓,打了几个圈背在身上,屁股后至少还剩有七八米的长度拖在地面。
他每走1,2分钟,就会回头看看拖在地面的藤蔓是不是直的,从而判断自己是否走偏了。
当然,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走不快,再加上森林地面崎岖不平,就更慢了,三四公里的距离要耗费掉比平时多四五倍的时间。
闷热潮湿的环境,蚊虫叮咬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队伍里每一个人的意志。鲁凡是带团队的老手,深知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只要有一个人崩溃,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在无可奈何之下,他请求伊云雅打起精神为大家唱了首歌。另外,他边走也边为大家讲一些海上的奇闻趣事,有效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就这样一步一停,磕磕碰碰的走了二公里左右,渐渐发现周围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哪怕是枝叶间的互相摩擦摆动也没有,似乎连风都不敢进入,静到让人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了。
空气中飘荡着像蒲公英似的绒球,但没那么大,大概也就是三分之一个乒乓球大小,洁白如雪片,非常漂亮。
刚开始伊比以为是某种植物的种子,但是经过观察,并没有发现母植物,它的来源也就成了谜。
另外还有一种连绵不绝的蔓生植物,它们的茎像几股麻绳拧在了一起。地上,裸露的石头表面都是它们的身影,就连树上,陡峭的石坡,它们也用吸附盘攀援而上,将表面完全覆盖。
茎上除了大如莲叶,鲜红如血的叶片,还生长着茶杯大小的果实。这些果实像花蕾,有的已经绽开。伊比上去观察,里面除了如海绵般的果肉外,空无一物。
有着歧路之花的前车之鉴,鲁凡叮嘱大家不要大意。
奇恩一路上都在帮妻子抹去额上的汗水,可能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他的妻子没有拒绝。
毛巾上的汗水越积越多,奇恩想换到稍微干燥的一面,竟发现毛巾上有淡淡的红印。他感到非常诧异,放在鼻头嗅了嗅,有一丝血腥味。
哪来的血迹!?
最后他只得用衣袖轻轻摁去妻子额上的汗珠。开始还没发觉,连续摁过几次后,竟发现自己的衣袖上有淡淡的红印。他感到非常诧异,放在鼻头嗅了嗅,有一丝血腥味。
哪来的血迹?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下,以为自己手上无意中受了伤,他前后掌反复查看,并没有发现伤痕。旁边的妻子告诉他口渴,他赶紧掏出水壶准备喂妻子喝水,却发现她额头上本应是透明的汗珠竟带着浅红色!
奇恩的妻子看到他喂水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不耐烦的道:“你怎么了!?快给我水。”
“啊...,好。”奇恩手忙脚乱的喂妻子喝了水。
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汗水有异,为了不让妻子害怕,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帮她擦汗,毛巾上的血迹清楚无误的告诉他,血正是来自于他妻子流出的汗水中。
他瞬间慌了神,大呼小叫的要前面停下脚步。
鲁凡问他怎么回事,他先把满腹疑虑的妻子搀扶到几米外的石头上休息,然后跑回来说明情况。还没有说到两句,他突然大惊失色,指着鲁凡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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