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定国抬眼审视着赵得意,一双眉头紧跟着就皱了起来,口中问道:“赵老板似乎话中有话!”
“哈哈哈!”赵得意放下酒瓶,缓步走到自己的位上,这才转回身来,直直地看着廖定国,“如果我死了,谁还会请你喝酒呢?”
廖定国摸了摸鼻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只要我有时间,想请我喝酒的人可以排满万里长城!”
“可问题是,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赵得意冷冷地道。
“哦?”寒意瞬间爬满了廖定国的后背,“赵老板,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提醒我?”
“你说呢?”赵得意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把杯子扔在桌上,“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凭什么让人来查我?查我也就算了,为什么查我那些背景,你想干什么?想将我连根铲除吗?”
“赵老板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廖定国苦笑道。
“你以为你躲在公安局里开会,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了?我告诉你,你想错了!”赵得意伸手捋起衬衫的袖子,“这些年来,我赵得意从一个穷小子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手段和心狠毒辣,可你这种人已经明显忘记这些了!”
“赵老板,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廖定国冷冷地道。
“说!我倒想听听你能说出怎样一番高论?”赵得意寒着脸道。
“自从我认识你到今天,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对你怎么样?”廖定国问道。
“你对我不错,这些我全都看在眼里,我也时刻想要报答你,可是你这个人既不贪财又不好色,也没有其他的嗜好,你让我怎么表达心意?”赵得意苦笑道。
“我并不在乎你送我几袋钱,或者给我找几个女人,我只想在自己困难的时候,你能出面帮我一把!”廖定国淡然一笑,“眼下就是你该帮我的时候了!”
“帮你?”赵得意苦笑连连,“那不就是让我赔上自己的小命吗?”
“现在鲁化龙一直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受到限制,除了牺牲你,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廖定国道。
赵得意惨笑连连,道:“你这是在向我诉苦吗?”
“我没有亏欠过你什么,相反却帮了你很多忙,现在当然到了该你帮我一次的时候了!”廖定国淡然一笑,“象棋里有招舍车保帅的棋,我想用在咱们身上正好适合!”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你的命比我赵得意的命还值钱吗?”赵得意冷笑连连,“你看看我赵得意,除了钱和女人,还有什么最珍贵?那就是我的命,你一句话就想要了我的命,你好天真!”
“事到如今,我别无选择!”廖定国低眉沉吟了片刻,“谁让你这些年做得坏事太多了呢?”
“少特么给我讲这些,我只问你,你真的要和我翻脸吗?”赵得意问道。
“我已经说了,我别无选择!”廖定国十分坚决地道。
赵得意盯着廖定国足足看了三秒钟,这才把手伸进桌下,摸出了那把事先藏好的手枪,然而猛然指向廖定国,口中喝道:“既然你想让我死,那不如我先杀了你!”
“赵老板,你冷静点!”廖定国的冷汗瞬间就从额角滑落,“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再商量!”
“还商量个屁!事到如今,除了你死,没有更好的办法!”赵得意冷冷地叫道。
“我已经想过了,你做的那些事,就算被判了死刑,我也会想办法让它变成死缓,然后,我再找个借口让你立功,那就变成无期徒刑,再然后,隔三差五的就让你立个功,慢慢减刑……”
“然后,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个糟老头子了,就算有个漂亮女人在我面前脱光衣服,我都拿她没有办法,是不是?”赵得意厉声斥道。
“如果一切正常,你还是有机会快活的!”廖定国颤声道。
“我去你妈的!老子才不要过那种生活!我已经习惯嚣张跋扈了,你现在却要让我在牢里过一辈子,你特么的脑子进水了,拿我当白痴吗?”赵得意越说越气,手里的枪也不停地捣着,吓得廖定国浑身发颤,真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赵老板,你冷静一点儿,别让枪走火了!”廖定国真怕赵得意会有个闪失,只得苦着脸劝道。
“走火了更好,走火了就一了白了了!”赵得意越说越激动,“仔细想一想,我给你送过钱,你特么死活不肯收,我还送过你女人,你特么跟人聊聊天,屁股一拍就走了!还有,市区的几套房子,你老婆都说喜欢了,你还愣是给退了回来,我就纳了闷了,你特么如此清高,你怎么肯为我做事呢?”
“谁说我没有为你做事?这些年要不是我在暗中替你忙活,你的那些酒吧、赌场哪一个能正常营业?为了你,我让耿建生歇了两年,这两年里,我是既做一把手又做二把手,你知道我有多累吗?”廖定国寒着脸问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喜欢权力?你见不得人家耿建生跟你分权,所以你才厚着脸皮把人支开,你以为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赵得意吗?”赵得意冷笑道。
“那刘存呢?他处处和你作对,要不是我提供方便,你能除得了他?”廖定国反问道。
“哼!这就更得说你用心险恶了!”赵得意一脸鄙夷地看了一眼廖定国,“你明知刘存和你尿不到一个壶里,可又找不到借口免了他,所以就借我的手把他除了,表面上看来刘存的死是为了我,可实质上是怎么一回事,你心里最清楚!”
冷汗再一次从廖定国的额头滑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不会相信我是为了你,因为我从没有拿过你的好处,对吗?”
“对!”赵得意抬枪指着廖定国的鼻子,“像你这种收买不了的人,我赵得意从来不敢相信!”
廖定国苦笑了一下,道:“正因为你是这种人,所以我才一直洁身自好,要不然今天我连退路都没有了!”
“你还有退路吗?”赵得意苦笑了一下,“今天如果放走了你,我赵得意还会有明天吗?”
“你想干什么?”廖定国一脸惊恐地问道。
“杀了你!”赵得意话音一落,忽然叩动扳机,只闻“嘭”的一声,子弹击穿了廖定国的左肩,痛得他脸上一阵扭曲,喉咙里发出阵阵嘶声,却刺激得赵得意一脸哂笑,“痛就叫出来,憋在心里给谁看呢?”
“赵得意,你要是杀了我,你就彻底活不成了!”廖定国恨恨地盯着赵得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哈哈哈!我赵得意早就死有余辜了,多杀你一个,无非是多条罪名而已,对我有什么影响?”赵得意话到此处,抬手就是一枪,打中了廖定国的大腿,痛得他浑身都跟着抽搐,赵得意见状,更是喜得手舞足蹈,“姓寥的,滋味如何?”
“你特么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廖定国强忍剧痛,厉声质问道。
“我特么就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赵得意冷冷地盯在廖定国脸上,“从你把马小珠他们放出来,我就已经知道你打算向我动手了!”
“这件事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把他们放出来,一是为了麻痹鲁化龙,二却是为了让你除掉他们,只要他们一死,他们的罪名就会彻底坐实了,而你也就可以心安了!”廖定国急忙解释道。
“我呸!你真把我当成三岁白痴了吗?”赵得意冷冷地一笑,“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有利,只要一上法庭,马小珠他们必死无疑,还用得着我出手吗?可你却为了讨好鲁化龙,把马小珠他们给放了,你还好意思说是为了我?”
“可这件事,当时你是同意的,现在怎么反口了?”廖定国怒道。
“那只因为我到现在才想明白!”赵得意恨得咬牙切齿,“姓寥的,是你把我逼上绝路的,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个垫背的!”
赵得意话音一落,当即叩动扳机,照着廖定国的脑袋就是一枪,只听“嘭”的一声,廖定国的脑袋就被子弹打开了花,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就仰首倒在了椅子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再也没了动静。
赵得意没想到这就要了他的命,一脸恐惧地把枪扔在地上,然后抱着脑袋退到墙角,身子缩成一团,不停地喘着粗气,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墙角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红酒,对着瓶口灌了一气儿,这才一路踉跄着跑出了办公室。
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去找殷九离,因为眼下或许只有殷九离才能帮得了他!
殷九离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但他的脸色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非常苍白,他有些虚弱地躺在沙发上,两只拳头紧紧地攥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对付马小珠等人。
对于赵得意的仓惶闯入,殷九离是不太欢迎的,因为他此时太累了,实在不想见任何人。
“殷道长,我这次死定了,你要帮帮我!”赵得意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我很累,需要休息!”殷九离一脸烦躁地道。
“我把廖定国给杀了!”赵得意有些沮丧地道。
“什么?”殷九离大吃了一惊,转回身盯在赵得意脸上,“你疯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只能拉拢他,怎么反倒杀了他?”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鬼迷心窍了吧?”赵得意有些懊悔地抓了抓头发,“现在怎么办?他一死,公安局的人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
“你呀!你可真能闯祸!本来事情全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你偏偏要搞出这种事情,你特么吃饱了撑的吗?”殷九离气得站起身子,在屋子里反复的走动,他也有些方寸大乱,
“我也是迫不得已,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把我逼上绝路的!”赵得意苦着脸道。
“这一次,我们恐怕真的到了绝路!”殷九离幽幽一声长叹,“天一亮,廖定国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警察一出动,我们还能往哪儿去?”
“你放心,没人知道廖定国来过这儿!我一会儿就安排人把他的尸体处理掉,这件事还能暂时瞒一段时间!”赵得意尽量想保持清醒却发现脑子里竟然越来越乱,乱到难以思考对策,“殷道长,你法力无比,神通广大,眼下你可千万不能泄气,你一定要设法救救我们啊!”
“这都怪你!这些年你明明已经很有钱了,却还不懂得收敛,非要惹出那么多祸事,这一次,你更是连公安局长都敢杀,这都是你自取其祸!”殷九离恨声骂道。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怪只怪罗小川那伙人太恶心,明明就是一群小角色,却非要跑来招惹我,他们才是最该杀的!”赵得意恨声道。
“唉!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殷九离一脸沮丧地叹道。
“大不了就和他们拼了!我们厂里那么多人,全都是一伙亡命徒,只要手里有家伙,就不怕谁来找茬!”赵得意沉着脸道。
“好!拼就拼了!这一次,我要摆一个惊天大阵,除了对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我还要让马小珠他们尝尝我殷九离的手段!”殷九离恨声道。
赵得意一听殷九离有了主意,一颗心就安稳了许多,当即上前问道:“殷道长,不知你这阵叫什么名字?”
“活鬼陷军阵!”殷九离一字一顿地道。
“活鬼陷军阵?”赵得意重复了一句,“听名字倒是很霸气,就不知这阵厉不厉害?”
殷九离微微一笑,两眼瞬间眯了起来,口中淡淡地道:“厉不厉害我倒不清楚,因为我还从来没有用过此阵!”
“啊?”赵得意不禁有些泄气,“万一这阵对付不了他们,那我们可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殷九离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如果书中记载的无误,此阵一出,断无生还的可能!”
“啊?”赵得意惊得两眼发直,“难道这阵竟比一母九子阵还厉害?”
“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殷九离苦涩地一笑,“如果说一母九子阵是个专门坑人的无底洞,那么这活鬼陷军阵就是专门烹人的油锅!”
“就是一口油锅?”赵得意双手比了个圆圈,“油锅哪有无底洞大?”
殷九离冷冷地一笑,口中道:“你懂个屁!这油锅只是个比喻!我问你,活人进了油锅还有个好吗?”
“当然没有!”赵得意会心地一笑,“我明白了,入此阵者断无生理!”
殷九离瞥了一眼赵得意,脸上充满了傲气,道:“别愣着了,把那帮毒鬼叫起来,我们得抓紧布阵了!”
“好,我马上去!他们要是不起来,我就拿鞭子抽他们的屁股!”赵得意嘴里大笑着,人却快步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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