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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就这样无奈,就这么残酷,一步棋走错,步步错,一着不慎,悔恨终生。
想到此,王俊杰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孟楠感受到了王俊杰的颤栗,下意识地问道:“俊杰,你怎么了?”
“没什么?”王俊杰急忙掩饰道。
“哦,对了,俊杰,报告带来了吗?”
“带来了。”王俊杰边说边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放在床头的公文包,从里边去处报告,递到孟楠的手中
孟楠接过报告随意看了一眼就收起来放到了随身携带的坤包里,道:“才七十万,不成问题,省里最近有批扶贫资金,我一定帮你争取到。”
王俊杰心头一热,不无感激道:“楠姐,太谢谢你了!”
孟楠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俊杰,我们还需要客气吗?”
王俊杰没再说什么,把孟楠紧紧搂在了怀中……
一星期后,孟楠打电话告诉王俊杰,山后村的申请报告在局里通过了,而且就在第二天下午,孟楠就把七十万的款子打到了王俊杰的账户上。
钱到位的第二天,王俊杰叫上姚媛媛,让姚媛媛和他一起把钱送到山后村。
把申请报告递交给市局是王俊杰的意思,他不想让局里的人知道这件事,为此,他们不便用局里的车,可带着这么一大笔钱,又不好去挤客车,为此,他们叫了辆出租车。
云山到山左口之间的公路建在六十年代,再加上养护不力,到处坑坑洼洼的,司机尽管开得小心,车子还是左一下右一下地震荡着,震得姚媛媛都晕晕乎乎了。
王俊杰于是就把她的头搂到胸前,想替她做一回减震器……
两个小时后,车子就到了山左口。
车到山左口后,王俊杰掏出手机,拨通了孔万年的电话。
钱一到账户上,王俊杰就已经打电话告诉孔万年,市局的钱已经到位,最近两天就会送到山后村。
因此,听出是王俊杰的声音后,孔万年激动得不得了,态度极其热忱地冲王俊杰道:“是王局长呀,您好,王局长,您是不是来我们村了?”
王俊杰道:“是的,孔村长,我已经过了山左口,正往你们山后村赶呢。”
得知神爷马上就会跑到他们村里来,孔万年一时慌了神,连声道:“王局长,您真的到了吗?”
王俊杰说:“是呀,我们马上就到了。”
孔万年说:“好好好,我马上到村外去接你。”
王俊杰心想,给你们送来七十万元现金,你来接一接也值得,就说:“好吧,你来一下,免得我们迷路。”
听王俊杰说出“我们”两字,孔万年禁不住问道:“王局长您是不是带着爱人一起过来的?”
王俊杰笑着答道:“不是不是,我和单位里的一名同事一起过来的。”
……
挂了手机,王俊杰看看因有些晕车而合着双眼的姚媛媛,狡黠一笑,道:“孔村长还没见着你,就说是我带了爱人一起过来的,见着你本人,那就更不好解释了。”
姚媛媛不愿睁开眼睛,懒懒道:“不好解释就不要解释嘛。”
半个小时后,小车离开乡道,上了一条更加坑洼不平的乡间小道。没走几分钟,车底突然尖厉刺耳地响了一声,车身猛地往上一弹,熄火了。
接下来,无论王俊杰怎么说,司机就是不肯往前开,说再跑下去就开不回去了。
没有办法,王俊杰只得摇摇姚媛媛,要她下车。
姚媛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到了哪里。
王俊杰告诉她,马上就到目的地了。边说边掏出钱夹,按先谈好的价给司机数了钱。
或许是晕车晕糊涂的缘故,姚媛媛下车后,竟然稀里糊涂地把装有二十万元现金和五十万元存折的公文包落在了出租车上。
好在王俊杰发现了,于是就把包捡起来夹进自己风衣里,然后才跟司机道声再见,下了车。
在地上站了片刻,活动活动筋骨,姚媛媛这才慢慢恢复过来,跟在王俊杰身后,开始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走着走着,姚媛媛忽然停了下来,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脸恐慌地望着王俊杰,连声道“坏啦坏啦!”
王俊杰故意装聋卖傻道:“我们不是好好的么?什么坏啦?”
姚媛媛急得直跺脚,道:“我把包忘车上了。”
王俊杰明知故问:“什么包?”
姚媛媛说:“就是那装着给山后村修路的钱的那个包。”
王俊杰暗觉好笑,却故意黑着脸色道:“你怎么搞的嘛,装着钱的包都没放到身上?
姚媛媛不无歉意道:“我不一直晕车么?下车时一不小心,把包就落在了车上。”
王俊杰说:“那你想想.是放在局里没带走,还是掉到了别的什么地方?如果肯定是车上,我打电话给交警队的朋友,让他们到路上把刚才的出租车拦下。”
王俊杰这一说,姚媛媛就认真想起来,想了一阵,哭丧着脸说:“我记得从局里出来的时候,包好是拿在我手上的,上车后也一直搁在肩上,上了乡道,我因晕车才顾不上那个包了。”
王俊杰摇摇头说:“你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肯定包就在车上了啰?那好,我这就给交警的朋友打电话。”
说着伸手到衣服里去掏手机,结果掏出来的是一个小坤包。
姚媛媛一见这个包,先是愣了愣,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双手在王俊杰身上雨点似地擂起来,不无埋怨道:“王局长你好坏,吓得人家都要得心脏病了。”
王俊杰捉住她的手,说:“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么?我学雷锋做了好事,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咒我打我.怪不得如今世人都不敢做好事了。”
王俊杰还没说完,姚媛媛就一把将包夺过去,打开拉链翻看起来,见里面的钱还在,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她久久地看着王俊杰的眼睛,觉得这个男人又可恨又可爱,可恨的是他拿了包却不告诉她,让她虚惊一场;可爱的是他没有让她犯下大错,而且还这么逗。
女人光爱一个男人,往往是很不够的,只有当爱和恨一齐向她袭来时,她才会变得****,恨不得将这个男人一口吞进肚子里去。这天姚媛媛当然没有把王俊杰吞进肚里去,在空旷无人的旷野中,她能做的也就是捧起王俊杰的两腮,给他一个深深长长的热吻,吻够了,两人才重新上路,朝山后村一步步走去。
进入山后村地界,脚下的路变得更加坎坷了,但毛坯路基却比先前宽阔了。
王俊杰熟悉这条路,告诉姚媛媛,这就是山后村正在修筑的村道,他们今天送钱来,就是支持山后村修好这条路的。
绕过一道弯,只见前面山包上黑压压站着一群人,两个人还没挨近,人群里就噼里啪啦响起脆脆的鞭炮声。
听到鞭炮声,姚媛媛回头冲王俊杰道:“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带来了修路款才会如此热烈欢迎我们吧?”
王俊杰转脸扫了眼姚媛媛,不经意道:“你是在机关里混久了,变得势利眼了,总拿歪歪肠子琢磨人,人家乡里人都是很纯朴的,你别看扁了人家。”
就在王俊杰与姚媛媛低声交谈的时候,孔万年带头走出人群,一只手老远就伸了过来,跟王俊杰拉在了一起。
与孔万年寒暄完毕,王俊杰就指着姚媛媛向孔万年做了介绍,道:“这是我们财政局预算科的姚科长。”(事实上,姚媛媛现在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王俊杰之说以告诉孔万年姚媛媛是预算科的科长,是为了照顾姚媛媛的面子。”
王俊杰介绍完姚媛媛后,孔万年立即将他俩介绍给身后几个村干部,又向后面自愿迎上来的乡亲们扬扬手,大家一起往回走。
这之间,鞭炮一直没停过,还有人放起了铁炮,这可是乡下人在举行迎娶新娘的古老婚礼时才使用的最隆重的礼仪。
走出一段路程后,他们来到了村口。
村上人听到鞭炮声,都拥了出来,好似把两人当成新郎新娘一样。
孔万年把他们接进自家屋里后,鞭炮声还响了十多分钟,才慢慢静下来。他让几个村干部留下,要其他人回去,可大家都不愿走,还堵在门口,一个个好奇地朝王俊杰和姚媛媛瞧着。
孔万年不得不站到门坎上,大声喊道:“你们也知道了,这是县财政局来的王局长和财政局预算科的姚科长,村里改水修学校的钱就是他们给拨的,人家今天老远跑了来,是为了我们村里修路的事,是在关心我们村里的事业,现在大家都回去吧,我们还要向两位领导汇报些工作,你们堵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我们说句话都听不见。”
孔万年好说歹说,大家才慢慢散去,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王俊杰觉得村上人也真热情,于是道:“孔村长你也搞得太隆重了,喊了那么多人到村外去迎接,我们又不是大官贵吏,怎么担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