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君皱了皱眉,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啊,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我摆摆手:“没事,你那位故人……腿脚也不方便吗?”
她本来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扑哧”一笑,然后认真地说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太阳穴就传来一阵剧痛。
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我捂着脑袋,抑制不住地阵阵痛呼。
“尹师父?尹师父?你怎么了?!”沈妍君被吓了一跳,连忙焦急地问道。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腕,尽力稳住声音:“沈小姐,还得……麻烦你把我推回……院子……”
又是一阵剧痛。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小院子里的,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无边的痛苦,就好像下一秒我就要溺亡。
可是我没有。
剧烈的疼痛后,是走马灯般的记忆。
关于沈妍君的记忆。
见我瞪着天花板,陶樊走到我身边,声音怪异地说道:“从你耳朵里掏出了这个。”
我看了看他摊开的手心,上面紧紧地躺着一个只有小拇指指甲一半大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
陶樊自己的声带已经算是半废了,他是靠着从嗓子里用力呵气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发现我和木林耳朵里也有一个……于是我就都掏出来了……”
我的拳头在被子下面攥紧了。
只听他借着说:“这个东西会干扰脑神经,影响记忆海马体……也就是说,这个小东西会修改你的记忆。”
我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久,骂了一句:“赫连铭,你是王八蛋。”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赫连家……
如潮水般的记忆,这几个月来的所有记忆,都回来了。
包括那一天。
那一天我记得格外清楚。
我刚刚从路边摊回到店里。
跟陶樊一起去米露住的公寓的时候,脑子里晃了晃神,就忘记了什么。
就忘记了这个让我觉得活着也不是什么坏事的女人。
我想起了那时候接到的那通电话。
我甚至想起了当时听筒里传来的沈妍君压抑的哭声。
她当时该有多么的绝望?
而我呢?
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声我不知道沈妍君是谁,就直接将电话关掉了。
可能是我的脸色太难看,陶樊一只手扶上了我的肩膀。
我摇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
陶樊没说话。
“不要告诉她。”
陶樊点了点头。
赫连铭……真是一手好算计……
我闭了闭眼。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亏欠了很多人。
我只是想完成自己的心愿,然后接受命运的安排。
为什么却要一次又一次地被利用?
这个精密的小玩意儿我在赫连祖宅里见过。
愤怒让我的指尖都在颤抖,头发丝都在叫嚣着想要报复。
陶樊可能是看出了什么,张了张嘴:“怎么……做?”
我笑了:“赫连铭不是想让我做卧底吗?”
陶樊的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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