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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同感。”其同伴点头。
而另一旁,六方门的弟子们则是心怀忐忑,这麦文安是如何厉害他们最是清楚,当这些众神宗的人杀上山来的时候,几乎无人有还手之力,他们轻而易举就被俘虏。倒不是他们胆小不敢反抗,实在是那压力大的令他们不由自主就要放弃抵抗。
“门主若是……若是出事,我们也就死定了吧?”一个瘦小的少年轻声问身边的师兄。
“放你娘的臭狗屁!门主怎么会死?”那师兄年纪大些,对着小师弟是破口大骂,显得十分有信心,然而他心里却也是黯然的想道:“唉,没想到我的大好前程,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此时,戚风无暇去顾及其他,他心里只想着如何在这样的实力对比下,承受对方的一百棍,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反超他,杀死他!
“那么,开始了!”麦文安沉声道,他十分狡猾,声音刚刚落地,人就已经冲到戚风跟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手里的长棍。
呼!
一阵刺耳的寒风呼啸声伴随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冲了过来,巨大无匹的压力当头砸下,戚风只来得及用余光去观察,便仓促的举起龙矛迎上去。
铛!
一声响亮无比的金铁交鸣声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绵延不绝的嗡嗡声,震得众人耳膜欲裂,周围空气形成层层波纹扩散开来,凡是被波及到的,无不被拦腰斩断。一棵树,一座石碑,一个众神宗弟子……
在场的,大概除了屋檐上的筱月儿能够承受这一击所带来的波及之外,其他人都是气血翻涌了,他们不过是旁观者,尚且如此难过,那么作为主角的戚风呢?
当戚风挥舞龙矛迎上麦文安的长棍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对手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几乎是下意识的碰撞,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便从长棍上度到龙矛上,又迅速的沿着龙矛撞击到他的手和胳膊,这期间,龙矛还起到了极大的缓冲和抵消作用,却依旧是让戚风感觉如同找不到手臂一般的难过。
双臂麻木,气血翻涌,整个人头晕眼花,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要后退,好在,戚风终于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以及实力,勉强稳定住了身形,这第一棍也是在竭尽全力的情况下勉强的接下了。
麦文安信守承诺,只攻击,不追杀。此刻他若要追上一棍,戚风是绝对躲不了,接不下的。他收了棍,身形一滑,带着棍倒滑出去。
“还不错,居然真的能接下一棍,很不错。”麦文安点头,口中的赞许毫无虚假成分。
戚风深呼吸一口,运念力、灵力压制住心头翻涌的气血,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苍白无比,白的如同是地狱之鬼。
“再来!”戚风咬紧牙关,瞪着麦文安道。
屋檐上,筱月儿听到他这话,娥眉轻蹙:“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麦文安便是连我都不敢承诺接他的一百棍,这脾气过了这么多年,居然是一点没变!”霎那间,一种复杂的心思涌上心头,她想起过往的种种,竟然有些难以自持,感觉自己完全看不下去了,因为她认定,接下来必定是麦文安虐戚风,这种情景她并不喜欢看。
“这人是我的,要杀也该我来杀!”筱月儿暗暗对自己说道,她玉手轻握长笛,随时准备出手了。
“好,你说的!”麦文安大笑一声,身形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我用棍,你随意,还有九十九棍!”
随着转速的加快,麦文安的身影已经完全变得一片模糊,那长棍也被搅进魔狐的黑影当中,不知所踪。戚风没有丝毫的丢松,他活动了一下手臂,握紧龙矛,身上覆盖着青色、橙色、湛蓝色混合的光芒,双目死死的盯着麦文安。
砰!砰!砰!
来不及后退,麦文安已经欺身上前,连续三棍敲在戚风头顶和左右肋下。好个戚风,在对手实力超过自己如此之多的情况下,居然还有能力分别抵挡。经历了最初的仓皇,戚风已经稳定了心神,他举起龙矛抵御了轰向头顶的那一棍,念力和灵力则是分别形成两道椭圆形护盾挡在自己的肋下。
三声闷响之后,戚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晃晃,倒退了五六步,却终于是没有倒下。
这一次麦文安没有再给戚风留时间,他口中大喝道:“我本不该如此对你,可我若不如此对你,你迟早会落个更凄惨的下场!对不住了!”
伴随着他的吼声,其棍如疯了一般的落下,敲头、扫腿,戳、刺、劈……数也数不清,看也看不明的棍子落下,角度时常是出其不意,却又不含任何的招数套路,只是单纯的力量,单纯的棍子而已。
在这棍子的包裹下,戚风周身上下都是青灰色的光芒,大家只能看到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院子里纠缠,却已完全无法分清谁是谁,黑色中有白色,白色中有铁灰色,纠缠成了一堆。
棍子和龙矛高速运动所产生的风越来越强烈,院子里飞沙走石,天空中也渐渐被乌云覆盖,直打个昏天黑日,山河变色。
所有的人都在往二进院子里退去,这院子里,院墙已经被狂风扫断,屋檐上的瓦片已经被扫的飞起,除了筱月儿存身的地方,整个屋顶瓦片下的茅草已经显露无疑。
“好强的力道,他竟真的能承受这么多棍。”筱月儿望着场内不断搅动的两条身影,暗暗的吃惊道。
正午时分,太阳如咸蛋黄一样悬挂高空,阳光普照大地,滋养万物,这一天,多少人都在赞美这美好的阳光,赞美阳光冲淡了严寒。然而同样的一刻里,开阳山半腰却是被氤氲雾气笼罩着,六方门上空,杀气腾腾,雾气弥漫,黑云笼罩。
砰……
一连不知多少声金铁交鸣的声音传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院子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经完全分不清彼此,就像是风一样缠绕在一起。伴随着每一次的砰声,地面都会龟裂开一道深深的纹路,整个院子铺就的大理石已经完全被震碎成万千碎块了。
文安,白色是戚风,与此同时,笼罩在院子上空的密布阴云也是随之散尽。
麦文安面不改色,衣衫完整,手里的长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似乎越是打斗,它便越精神。反观戚风,此刻戚风可谓是惨不忍睹,头发有些散乱,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袖子已经撸到肩头,两只手血淋林,那都是虎口被震裂的后果,倒是他手里的龙矛傲然挺立,被他执在手中,其光辉竟是盖住了那根长棍。
百棍尚未结束,胜负似乎已经有了分晓,然而此刻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在深深的震惊当中。
麦文安在武道之中声名在外,他的实力有目共睹,甚至外界一度有传闻,这世上能够制住他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三五个人,众神宗宗主戚南天算一个。
戚风后起之秀,自然不会在那三五人之列,所以他今日的表现,已经足够令人震撼,只不过所有人都是在震撼之余,又感到惋惜。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的能接下这么多棍,可惜了……”
“是可惜了,一会就要死在九长老棍下,若是他肯降服咱们,少不得以后又是第二个九长老啊。”
以上是众神宗弟子们的悄悄议论,而六方门的弟子们则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以一种悲壮的眼神看着戚风,今日的戚风在他们眼睛里是威风凛凛,哪怕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好皮。
“门主都能这样拼命,我们身为弟子的更得如此!”
“跟他们狗日的拼了,仗着自己是大宗门就打上门来欺负咱们!”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场子里被这样的慷慨之声填满,所有六方门弟子都暗暗的捏紧了拳头,随时准备赴死就义。
这个时节,只有屋顶上的筱月儿渐渐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或许他不会死?”虽然筱月儿与戚风之间会面次数不多,彼此谈不上了解,可就这为数不多的见面,也使得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判断。
且不论其他人心中怎么想,戚风此刻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双手每一块指骨每一处关节都在刺痛,那是被麦文安大力所伤,而且还是不带任何灵力的纯肉身力道,这个麦文安实在太可怕了。
悄悄运起念力抚过每一处疼痛的骨头及关节,戚风这才感觉到舒服一些,冰凉浸润下,他的头脑也是更加清醒。
“呵呵,不错,居然能承受住我的九十九棍,接下来,就来试试这第一百棍吧,你若能不死,我便向你认输。”麦文安大笑道。
他看似说的很轻松,并且给足了戚风机会,实际上任谁都看得出来,戚风想要接下这第一百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麦文安身未动,一股狂风却是平地生成,以他为中心,从地面网上盘旋着,越转越快,带起漫天的沙尘,最后竟把他完全淹没在风沙当中。
呼啸的风沙当中,蓦地传来一声沉闷直迫击人心脏的声音,嗡~
戚风双手握紧龙矛,双足一顿,身子后瓢数丈,他知道这最后一击终于来了,这一击他只能躲过,绝对不能硬接。唰唰唰,他全身笼罩着的青色、湛蓝色和橙色光芒更加浓郁,排山倒海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对比另一边,所有的人都无法从麦文安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气息,无论是杀意还是平和,仿佛凭空之间,他所有的气息都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剩下的就只有飞旋的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