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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徒儿敬您一杯,祝您旅途顺利,预祝您修炼获得大成,早日归来!”一个年纪在十五六岁,模样秀丽的少女端着一杯酒,走到戚风座前,声如黄鹂一般的说道。她便是戚风的三个徒弟之一,也是唯一的女弟子,孙莉。在三个师兄妹当中,她是最聪明的一个,受戚风指点最少,但每次一点即通。
“呵呵,乖。”戚风举杯,呵呵笑着一饮而尽,对于这几个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少年,他当作孩子要多过徒弟,做了父亲,他人便似乎一晚间长大了许多。
“可是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呢?”孙莉仰头看着戚风,认真的问道。
戚风站起身来,环望四周,朗声道:“诸位,我戚风此去修炼,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六方门的未来。”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不知戚风所谓究竟是何意思。
“众所周知,神动境是武者的最高境界,达到神动境,便可永生不老。”戚风朗声道,“但是你们却不知道,在神动境以上,还有更高的境界,我便要带你们,走上那更高的境界!”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山间谷中,震颤着每个人的心灵,大家脸上,无不露出兴奋之色。这种兴奋将之前弥漫的离愁别绪一扫而空,场面变得热烈起来。
月光掩映下,开阳山前所未有的生机勃勃了。
春节渐行渐远,冬日已经到了尾巴,整个大地万物开始复苏,经历了五年的灾难,许多变成荒原的地方已经迎来了新的主人,大陆上生机勃勃。
离开开阳山,戚风一路往北走,沿途所看到的,无不令他欣喜。不过有一点却是让人哭笑不得,那便是凡是有人生活的地方,必有一座小庙宇,庙里供奉的可不是什么神明菩萨,而是一个人的雕塑,这人便是戚风。
这一路行来,戚风只带了小黄一个,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觉自己非带小黄不可。
“吱吱吱,哥哥,你总算出名了。”小黄边啃着老百姓祭祀的烧鸡,边撅着油乎乎的嘴巴说道。
“吓,什么叫总算?我什么时候盼望过出名吗?”戚风哭笑不得的说道。
“有啊,我记得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小黄开始回忆。
“打住!”戚风连忙叫停,小黄每一次回忆,都会扯出一段戚风童年的丑事,经历的多了,他便知道该未雨绸缪了,面的待会又被弄得脸红脖子粗。
一路上,有小黄这二愣子般的存在,倒也减少了不少的旅途孤寂,不知不觉,两人便远离了平原,来到了北部高山外。
彼苍大陆广博无比,至少在如今的戚风眼里看来是这样的。往北是一片高山,据说在这巍峨高山后面,就是传说中的蛮荒之境了,传闻中那里终年白雪皑皑,是雪的世界。往西则是一片荒漠,沙丘遍地,黄沙漫天,当初昆涂便是从沙地而来。往东是汪洋大海,海的另一边不知是什么去处。往南、东南,便是一望无垠的平原,鱼米之乡,正因为大面积的平原,才让整个大陆富庶而生机盎然。
现在,从红土地渐渐变成黄土地,又从黄土地变成褐色土壤,戚风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亲友,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不远处便是高山,褐色的土壤使得白日也变得暗淡无光了。道路开始崎岖,两旁多了许多茂密森林,森林中不时可见一汪汪碧色的水池,时常会有某种动物在林间雀跃而过。景物变得迥然不同,也勾起了戚风的好奇心。
“咦?好臭!”小黄鼻子灵,它丢掉手里的鸡架子,在肚皮上擦了擦油乎乎的爪子,深呼吸了几下,揉揉鼻子说道。
“臭?”戚风道,“附近有不少动物,可能还有妖兽,所以会臭。”
“嗯,肯定是妖兽,可是太臭了吧?”小黄挠了挠头皮。
“远么?”戚风问。
“远,在那里。”小黄遥指山腰某处。
“哦?”戚风看了看它手指的方向,皱了皱眉头,“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司南原本说要与他一起,不过临时改变了主意,据说是去另外一个地方会友去了,让戚风自管上路,该见面时自然会见面。可是戚风却觉得有些苦恼,他只知道蛮荒之境的大体方位,却不知具体该怎么走,如今大山横亘,究竟该何去何从?想了想,戚风还是觉得要继续往前才是。
山路崎岖,从远处看,整座山就像是一只褐色的猛兽,静静的趴窝在大地上,头尾莫辨。戚风施展身法,片刻之后已经行进了几十里,如今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在山路上了。
“好臭,太难闻了。”一路上,小黄不停的吸着鼻子,嗅过空气中的气息,又开始摇头捂鼻,表情痛苦的很。
戚风也深呼吸一口,品咂了一下空气里的气味之后,莫名其妙的说道:“没有臭味啊,我倒是觉得这里空气很好,都是泥土和动植物的气息,自然的很呢。”
“真的,很臭!”小黄笃定道,“哥哥,前面你可得小心一点,我怕有危险。”
“哟呵,你小黄什么时候也怕起危险来了?”戚风打趣道,虽然嘴里这么说,他心中却也是渐渐的升起戒备心来。
小黄摇摇头,不说话了,这剩下的一路上,它倒是一直这么反常地安静下来了。一
沿途风景不错,葱翠的松柏,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木,间或还能在路旁林间看到一两座木屋,不过都是虚掩的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路旁时常会有一口水井,戚风曾凑上去看过,这些井里居然都有水。看看脚下的高度,他心中感到十分吃惊,这里地处高山,并且越往上海拔越高,这些井打在半山腰,怎么还有水呢?
“或许是山泉沁出的水吧?”戚风这样为自己解释。
一只乌黑的、双翅展开足有七八尺的大鸟从他头顶不到一丈的空中飞过,带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虽然戚风见识过的鸟中,比它大的不知有多少,但是看到这只鸟,他还是些许有些吃惊。原来这鸟身上的羽毛根根清晰可辨,就像是铁片一样坚硬结实,不像普通的鸟类羽毛。
不但如此,在行进的过程中,他还发现原来这种鸟并不是什么特殊品种,在这高山上,这种鸟随处可见。
“吼!”
路旁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兽吼,戚风曾循声望去,发现是一种棕色的熊所发出的声音。这种熊看起来格外彪悍,体型最起码是他的三个大,浑身疤痕交错,看起来也是饱经风霜,艰难生存下来的。不过走着走着他也发现,原来这样的熊竟然不是一只,而是许多只,并且每一只都是布满伤痕,像是一种特殊的外表形态。
山林里,奇形怪状的东西多的数不胜数,有通体铁灰色的树木,也有褐色的泉水,还有咕嘟咕嘟冒泡,让人看了就想下去泡一泡的温泉。要不是在温泉边看到一种会动弹的泥巴堆,戚风险些就要脱光衣服去泡温泉了。那种绿色的会蠕动的泥巴,随随便便吐出一口粘液,便能将一头驯鹿腐蚀个精光,看到这一幕,戚风感觉自己全身汗毛都乍起了。
“真是个有趣的地方。”戚风摇头赞叹道。出道这么多年,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资历却是不浅,他自认为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但是这座褐色的苍茫大山,却给了他太多的惊奇和意外。
山路绵延无尽头,一直都是上升的趋势,渐渐戚风对这座山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
“不知道这座山的名字叫什么呢?司南大哥从没跟我说起过。”戚风越发好奇了,不过他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因为在不久之后,山道旁的一块古老、爬满蔓藤、一人多高的石碑上,他看到了这座山的名字:翡翠山。
“翡翠?翡翠不应该是碧绿色的么?为何这里是褐色,却又要叫翡翠山呢?当真是有趣的很。”不知道名字则已,知道了之后却让他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走的无聊了,戚风有时候便会飞升到半空,对于神动境的他来说,飞行如今已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他发现从半空中看,这座山几乎占了整个北方的一半之多,呈现半环形,将北境牢牢地圈起,像是一条苍茫的褐色巨龙。
山路似乎永无尽头,越走越陡峭,有些地方两旁都是深沟,路面居然仅仅是一段倒下的枯木。这看起来崎岖凶险的环境,却让戚风行走的兴味盎然,十分开心,不知不觉,天色就暗淡下来了。
“哥哥,我们休息吧。”一向都保持兴奋的小黄这一路上却是安静的很,天刚擦黑,它便央求道。
“嗯?”戚风好奇的侧头看了它一眼,点头道,“好吧,走了一天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过你要不要帮我去捡点树枝来生火呢?”
他自然是在打趣,可小黄却是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猛地摇头:“不要!”
戚风一面苦笑,一面暗生疑窦,他左右看看,在路边找了一块稍稍开阔一点的林子,信步走了过去。附近随便找了点树枝升起了一堆明亮的篝火,取出干粮,与小黄两个开始今日的晚餐。
吃东西的时候小黄也是不多说话,它的反常让戚风倍感担忧,他不由得环视这座黑暗中的褐色大山,这大山深处究竟隐藏着什么,竟让小黄害怕至此呢?吃过饭,小黄便蹿到树上,把身体掩藏在黄褐色的密叶当中,似乎生怕被谁发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