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双脚掠过拱门,穿过假山,一个闪身便躲在了大树后面。脚步忽疾忽缓,忽沉忽弱,他将耳朵贴在冰凉的木板上,仔细地听着房里头的动静。
他微微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根迷魂香,点燃后,通过细小的缝隙塞了进去。
迷魂香是任务物品,积分是换不到的。这是骆客刷非必要任务得到的,一共三根,之前已经用掉了两根。作用就是使被施用者对自己言听计从。(只限于对人。)
骆客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双幽异的眼睛望着他。一向诡诈的他,这一次却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
很快,奇异的香味儿弥散开去,骆客眼见时机成熟,心里默念,“云姨,起来给我开门。”
大红床上的云姨坐了起来,她撩开被子,穿上棉鞋就下了床。
门开了,骆客走了进去,他反手将门轻轻合上。
屋子里黑洞洞的,门边立着的云姨就好像一尊雷打不动的泥人,说不出的诡异。骆客使用了夜视符,纵使在浓浓的黑夜中也能像在白天一样行动自如。
骆客走到屋子的中央,心里头暗叫,“云姨过来。”
云姨很听话,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骆客跟前。
“为什么你看见杨老爷吃羊肉会那么惊讶?”骆客心中暗问。
“因为老爷说羊肉膻味儿重,所以老爷从来不吃羊肉。”云姨如同一台机器,说话完全没有重音。
“杨老爷把你叫到屋子里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老爷问我,你都和我说了些什么?我说没说什么。老爷还暗暗警告我,不准我告诉你他不吃羊肉的事情。”
“等我走了,你关上门就去睡吧。”
骆客拉开房门将一颗大脑袋探了出去,孤零零的头颅好像从门板的缝隙中生长而出,极为惊悚。他的眸子转动得飞快,等待了一小会儿,他举步离去,小小的黑色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云姨这才关了门转身走向大床,脱了鞋子,盖好被子,重新躺下。
杨博谦的身体凭空出现,他站在云姨的床头,惨白的手掐住了云姨的脖子。
镜子里有一道光影晃动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那具云姨的身体消失了,镜中的云姨走了出来,她回到床上躺好,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骆客回到住处,沉吟了片刻,只觉得脑袋很沉重。杨博谦无疑是被掉包的,到底是触发了什么契机致使鬼魂得手的呢?杨博谦是鬼,那么其他人呢?
骆客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他握住手绢捂着嘴,单薄的身体飘摇无助,脸色通红。他急忙掏出身上的药瓶。大拇指在瓶身上习惯性地抚弄了几下,他才拧开瓶盖。
“哐当。”药瓶没拿稳滚落到地上,白色药丸洒了一地,骆客弯下腰,准备伸手去够那个药瓶。
他的身后,一个黯淡的黑影闪了一下,骆客的头颅就落了地,接着身子歪斜地倒了下去。
镜中的骆客走了出来,他扭动着脖子,捡起了尸体旁的药瓶,下一秒,房中的尸体消失了。
……
太阳从山脊上缓缓升起,犹如蒸汽一般的白雾被蒸散。白云舒展笑脸,潺潺流水拥抱着新的一天。今天是一月八日。
骆客在院子里舒展身体,张字贤第一个走出房间,早晨的空气清新冷冽。他伸了伸懒腰,走出了房间。
刘斌、胡义相继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来,最后是陈一如,昨日他睡得不好,这会儿腰酸背痛,腿抽筋,两只眼睛下方落下了两片黑影。
所有人的眼睛都顿住了,全场哑然。
“怎么的呢?”张字贤满脸诧异。
陈如一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老大竟然在锻炼身体?我没看错吧!”
骆客干咳了两下,“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走了。”
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棉花糕绵软香甜,千层油糕芬芳香醇以及润肤养颜的百果蜜糕,光是这些糕点的样式就足以抓住人的眼球,令人挪不开眼。
除了杨家的人以外,所有人都表现的兴致勃勃。
陈如一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他立马掩起嘴巴作呕。
“好苦啊!怎么会这么苦!”
聂珍珍拿起一块剔透玲珑的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口。
“好咸啊!”聂珍珍也不讲究什么淑女不淑女,嘴巴一扁将糕点吐了出来。
杨进将金筷子随手一扔,叫道:“云姨,你怎么回事啊?每道菜端出来之前,你都会亲自试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怎么拿得出手啊!”
杨清口中嚼着黏牙的糕点,温吞吞地说道:“马马虎虎,大家就这么吃吧。”
杨进倒吸一口冷气,他腾地站起身。杨清自小就对吃的穿的用的无比挑剔,事事都要求做到十分,哪怕只差一点儿,他都会嗤之以鼻。一朝一夕,人的本性怎么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眼前坐着的杨清不论举止还是神态都像极了杨清,可是,杨进却感觉到毛骨悚然。这个长得像杨清的人绝对不是他的弟弟。
云姨仿佛充耳不闻,她依旧恭敬地站在桌旁,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抱歉各位,我身体不适就先走了,你们慢慢享用。”骆客说完便捂着嘴轻咳了两声。
杨博谦微微颔首,他夹起一块糕点毫不犹豫地就往嘴里塞。他的嘴巴大的就像一个无底洞,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玩家们看到这一幕,喉咙都不自觉地滚动了起来。他们呆滞地望着杨老爷。
“真好吃。”杨道自顾自地说着,一脸漠然。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杨清翘起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糕点送进了杨道的嘴里。
这时,杨博谦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咧开嘴笑了,嘴巴里全是黏糊糊的东西,好似呕吐物。
玩家的心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捂着嘴巴,一阵反胃,一会儿功夫跑得就没了影儿。
“我不吃了。”杨进迅速离开座位,没走几步,他突然回过头。一张张扭曲的脸,冲着杨进阴笑,杨道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微斜,就要晕倒。
杨清走了过来,扶住杨进,眸波柔柔。“哥,你不舒服吗?”
杨清说罢,抬起手掌拂上了杨进的额头。
只是轻轻一碰,杨进就浑身发抖,冷不防的打了一个激灵,如坠冰窟的寒气渗透到五脏六腑,他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没事,没事。”杨进说完,头也不回地急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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