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子来到内院的某处,贴在身上的测鬼符没有异样,这说明没有鬼跟着他。鬼若跟着他,符纸会发亮。鬼若发动攻击,符纸就会发烫然后消失。一张测鬼符就此作废。
翔子怎么会有测鬼符呢?因为他不是翔子。记得萧城打开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吗。铁门的后面藏着翔子。翔子遇见萧城后二人换了脸,萧城变成了翔子,翔子变成了萧城。铜镜在假萧城的手中,假萧城就是翔子。
李新语贴着墙壁慢慢移动着,在拐角处,翔子和李新语相遇了。
李新语吓了一跳,她差点儿尖叫出声,还好她克制住了。
她对翔子低声道:“那边有一只鬼,你过去把他干掉。”
“恕我无能为力。”翔子耸了耸肩。
“为什么?你反悔了?不是说好的合作吗?你这人……”
“嘘!”翔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没有铜镜,我是萧城,不是翔子。”
李新语的大眼珠瞪着翔子,她扯着翔子的衣服示意他蹲下来。
“你们换脸了?”
翔子淡笑着点了点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新语随即翻了一个白眼。
“我们在这儿等等。这里不算太大,我相信翔子很快就会摸到这里来的。”
李新语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再听他说话的口气,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黑夜中的这两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引来恶鬼。
翔子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慢悠悠道:“你之前去孙国盛家里不是看到过一张被火烧焦的脸吗?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遇见了这只鬼,我差点儿就死翘翘了,这只鬼就是剥皮鬼。”
李新语低着头说道:“这运气也是没谁了,看来进到这里的鬼不止一只。”
“我出去引鬼那也是情势所迫,不是我命大,中了幻境还能回来,你这会儿就没机会对我说风凉话了。”萧城见李新语张开了小嘴,他立马又道,“别抬杠了,我现在没心情!”
李新语气嘟嘟的憋着,头转向了另一处。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高兴的冲着黑暗处招了招手,因为他看见了萧城,其实是翔子。
翔子并没有夜视符,所以他压根儿就没看见冲他招手的李新语,他依然摸着黑继续前进。
然而就在此时一双血肉模糊的脚却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李新语见翔子没有搭理自己,心中就更加郁闷,她将测鬼符帖在身上,冲了出去。
测鬼符发亮了。越靠近翔子,测鬼符的光就越亮。特别说明一下测鬼符的光只有自己才能看见,不论是鬼还是其他人都是看不见的。
李新语心中大叫不好。他抓起萧城的手臂,喊道:“跑!”
话音刚落,测鬼符立刻发烫。鬼开始攻击了。
李新语拉着萧城一下子就跑得没了踪影。翔子贴上测鬼符,毫不迟疑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猪圈的某个围栏内,李新语和萧城圆睁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喘,耳朵竖起像警觉的仓鼠,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自从小叶村发生命案起,老熊家的猪圈就荒废了。
“什么味道?”萧城皱着眉头,侧耳倾听,“好像有水流的声音。”
李新语抓着萧城的手掌,另一只手则捂着自己的口鼻,垂头望着脚下。
“快看,血,血,血水。”
话音未落,血水漫过了她的脚丫。她再也无法遏制,惊声大叫了起来。
血肉模糊的鬼头悬在空中,脸上咧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血水正从他的嘴巴里涌出来。
“铜镜呢,快拿出来,你倒是快啊!”李新语跳着脚叫道。
萧城惊魂未定,这么血腥的恐怖场面,他还是头一次见。不要忘了,萧城和翔子换了脸,他其实是翔子。
慌乱之中,翔子手中的铜镜竟然脱了手,掉入了血河之中。此时血水几乎漫过了二人腰身。他们倒是想动,可是人就像被钉子定死了一样,无法动弹,渐渐地连呼吸都开始不通畅。
鬼头狞笑着像一个火球朝着他们冲了过来,短短十数米的距离很快就要到了,这令他们感到了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腥臭的血水中冒出一截身体,翔子握着铜镜大叫道:“快闭上眼睛!”
李新语和萧城想也不想的闭上眼睛,他们选择相信翔子。
“能动了!”李新语心中颇为惊讶,“难道是幻境,只要闭着眼睛不去看这只恶鬼,幻想便可以破除。”
翔子没有看向鬼,而是看向李新语他们。因为鬼头呼啸着冲向他们,脸上咧开的口子越来越大。他手中的铜镜正对着李新语他们,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谁都没有思考的时间,鬼也没有料到他这一冲是死路,光芒包裹着这颗血淋淋的脑袋,下一秒血水消失,鬼头也消失了。
翔子冲向了李新语和萧城,三人围成一个圈,小巧的铜镜在他们手中传递,三人都拿铜镜照了照脸,最后铜镜不见了。这些都是做给剥皮鬼看的,此刻谁是谁,铜镜究竟又是在谁的手上,外人无法知晓。三个人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散去,行动之快,始料未及。
焦黑的身影在空中微闪了一下,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脚底踏着木板而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节奏缓慢而有力量。
“在这个时候半点儿不露慌张,闲情的散着步子,”李新语眼睛瞪得滚圆,“唯有鬼了。”
李新语屏住呼吸,她的红唇有些抖动。
“要来了吗?”她颤抖的双手死死的捏着铜镜,“那我们就赌一赌,看谁会死!”
脚步声停在门后,门并没有关,留了一条很大的逢。时间流逝,她白玉般的额头上有汗珠滚落。
她攥紧铜镜,一点儿一点儿移动着。美丽的带着一丝惊恐的眸子探了出去。
所有的东西好像沉睡了似的,寂静无声。
鬼走了。李新语将目光收了回来,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萧城靠着一口破水缸,他佝偻着脊背,手里同样攥着那把铜镜。
鬼就站在离水缸不到三四米的地方,这次萧城没有贴测鬼符,握着铜镜的手微微用力,青色的血管爆粗,看样子他是想孤注一掷与鬼正面厮杀。
鬼没有动,甚至不敢上前。他知道其中有诈,李新语手中有一面铜镜,这个萧城手中也有一面,其中必定做了假。但是鬼却不敢冒险。万一铜镜是真的,鬼冒然出击,下场就是灰飞烟灭。鬼付不起这个代价,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鬼同样踟躇。
鬼走了,鬼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本来可以随手屠之,可是鬼最终选择了放弃。
“赌赢了,我们赌赢了。”萧城心中大喜,“一切就看周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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