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靠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虚弱。
“她怎么还不醒啊?”熊楚涛问道。
“哪那么快就醒!我猜聂珍珍八成是看到了那玩意。”魏福仰着头说道,“我若是再迟一步,嘿嘿,命不保夕咯!”
“聂珍珍和那个叫张字贤的出了宴客厅,这会儿张字贤倒是回来了,聂珍珍却迟迟未归,我就觉得这事儿有猫腻。”熊楚涛说道。
魏福架起脚,随意晃荡了两下。“张字贤会不会被鬼给掉包了,他想害死聂珍珍。”
熊楚涛摇摇头,“不太可能,是珍珍主动约的张字贤。如果不是他告诉我珍珍在小石桥,我们也没那么快找到她。”
“是啊,只能等珍珍醒过来,我们才能知道真相。”
“滴答滴答。”挂在墙上的时钟,沉闷呆滞的走动。
聂珍珍的喉咙滚动了几下,微微张了张饥渴的唇瓣。“水,水,我要喝水。”
原本处于放空状态的魏福和熊楚涛在听到聂珍珍微弱的说话声后,脸上阴沉的表情也变得晴朗了起来。
魏福赶忙倒了杯水,由于急躁的关系,水溢了出来,澄亮的水渍散在泣血的红木桌面上。
魏楚涛扶着聂珍珍的双肩,令她可以借力坐起来。
“头好痛。”聂珍珍撑着额头频频皱眉。
“来,喝水。”熊楚涛将水杯递了过去。
聂珍珍一把抢过,水杯震颤了好几下,飘渺着徐徐热气的水洒落而出弄湿了被褥。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部喝光,聂珍珍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又抹了抹唇边滴落的水渍。她活过来了。
魏福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昏倒了?”
聂珍珍紧盯着二人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听雨是鬼,她是鬼,你们要当心。”
“你确定?”熊楚涛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确定,我确定。”聂珍珍捶打着被子大叫道。
魏福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那些玩意?”
“别问了,别问了,求你们了,我不想再回忆了。”聂珍珍捂着耳朵,清苦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
“好了,你冷静点儿,我们不问了。”魏福缓缓站了起来。
熊楚涛和魏福当场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退了出去。聂珍珍手心里捏着被子,泪水翻腾,哭声不绝。
魏福和熊楚涛嘀嘀咕咕了几句便抬步离开了屋子。
初晨的阳光明丽妩媚,中午刚过天空便渐渐阴沉了下来,现在连一丝光都没有了。小小的雪花轻轻飘飘的来了,冰寒的气息席卷大地。
范永华双手插兜,大量的白气从他的嘴里呼出来,步子急而沉,呼吸急促。
“永华。”魏福迎了上去,“我们正要找你呢。”
“回我那屋说吧。”范永华说道,“我也有事找你们。”
“我们正要去梅尧那儿,不如一块儿去吧。”熊楚涛哈着气搓着手说道。
范永华苦着一张脸说道:“你们不用去了,我已经去过了。”
魏福眉色间涌出一丝异动,“走,就去你那儿。”
魏福心绪不宁,他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范永华一脸吃惊,“梅尧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
“他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范永华问道,“你们两个结伴来找梅尧,聂珍珍呢?你们怎么没和她一起来?”
“她惊吓过度还在我屋里躺着呢。”熊楚涛沉声说道。
“她又是怎么了?我们身边的人怎么接二连三的出问题。”范永华望着魏福说道,“你倒是说话啊!”
“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在了石桥上。醒来后,她告诉我们听雨,”魏福说道这儿,下意识地顿了顿,“听雨她是鬼。”
“我去找她,必须让她给我说清楚。”范永华有些坐不住了。
魏福拉住范永华劝道:“别去了,去了也是白去,问不出什么的。她是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你就不要为难一个女孩子了。”
范永华甩开魏福的手说道:“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妇人之仁了!比起怜香惜玉,我们的命更重要,不就是问问嘛,你干嘛反应这么大。难不成你对人家有意思?”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要去你就去,我不拦你。”魏福说完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起来。
熊楚涛挨着魏福坐下来,“给我也来一根。”
房间内烟味弥漫,呛得范永华咳嗽不止,呼吸困难。
“你不是要走吗?还不快去?”魏福斜睨了范永华一眼,白色烟雾曼妙旋舞迷蒙了范永华的视线,令他看不清魏福对他的厌恶。
“哼!”范永华则不屑地扫了熊楚涛一眼,负手走了。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冷风夹杂着怒吼窜了进来。范永华感觉到后脖子隐隐发凉。急急的脚步忽的缓了几分。
“聂珍珍。”范永华哆哆嗦嗦地唤着聂珍珍的名字。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范永华心里发毛,蹑手蹑脚地摸进了里屋。可是床上却空空如也,人不见了。他皱着眉头疾步走了出去,“不在这儿,那一定是回自己屋了。”
聂珍珍刚回到屋子就把门给栓死了,所有的能搬得动推得动的桌椅板凳都被拿来死死挡住大门。
门外,范永华嗓子都喊哑了,手也拍疼了,而聂珍珍半点回应没给。她精神恍惚地坐在床头,傻愣愣地盯着地面。
“聂珍珍,聂珍珍,拿命来,拿命来。”
一丝丝的黑气从地板上冒了出来,纤弱的身子震了震。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几案,桌椅,花架,博古架,甚至连枕头,毛巾,衣物等也飘出浓密的黑气。它袅袅娜娜的散开,极像女人随风摇曳的青丝。整个房间内充斥着诡异的黑气,黑色海洋喧嚣着无穷无尽的怒意,那四散的雾气不断聚集凝结。一个巨大的黑色头颅咆哮着,如万兽吼林,声势震天。
聂珍珍眼大如斗,白色眼珠暴突,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数颗犹如蚊蝇的眼珠子就如初生的小芽疯狂涌出黑雾,虚化出人的四肢百骸,无数只细细长长的手指夹杂着尖锐的风暴声扑向了聂珍珍。
“别过来,滚开,滚开。”聂珍珍一边闪躲,一边尖声惊叫。
精致的瓷器的清脆悦耳的声响传来,沉重的桌椅板凳倒下的闷哼声。
聂珍珍的房间里一团糟。她终于精疲力尽了,无力地瘫倒在地,于无声的泪水中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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