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祭坛大概有一米高,将近二十米的圆形直径,全部用乳白色的石砖砌成。圆形祭坛的正中央用红色颜料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游鱼图腾,同样的,眼睛也是用特殊颜料涂成,即使在这种光线不足的情况下都在熠熠闪光。
我跳上祭坛踩在上面,感觉脚下光滑无比,似乎搭建这个祭坛的砖块经过了很复杂的打磨工序,几乎可以比得上镜子了。蹲下来敲敲石砖,回音清脆,看来是应该是用大理石做成的。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我跳上了祭坛,李国华看着脚下巨大的游鱼图腾,奇怪道:“咦,这是条什么鱼,我怎么没见过?”
“嘁,你没见过的鱼多了。”胡荣光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去抠鱼图腾的眼睛,待发现只是颜料后才失望道:“我说,这祭坛应该也是龙丘国的人建的吧,怎么这么抠门,连颗宝石都舍不得用。”
“废话,你家祭祖宗还用宝石是怎么着?”李少白白了他一眼,道:“这个祭坛既然有放血槽和祭祀罐子,那肯定是祭天用的,也许是用奴隶在这里祭天也说不定。”他绕着祭坛转了转,果然在祭坛一角发现了许多快要腐朽的骨头,招呼我们过去道:“看吧,这些骨头里面肯定有人骨。”
那堆骨头估计在这里都有好几百年了,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里面有人骨头的。见我们面露疑惑,李少白便从骨头堆里捏出出一块圆形金属片,给我们展示道:“这玩意叫做甲片,古时候的人经常会把它嵌在盔甲上增加防御。既然骨头堆里有这个,就说明这些白骨里面有被俘虏的敌国士兵,龙丘国的人曾在这个祭坛上杀死这些士兵来祭天。”
我们几个啊了一声,没想到李少白从一块小小的甲片就能推测出这个东西,铁凝香这时候才对模样俊秀的李少白重视起来,不由赞叹道:“李公子不愧是句容李家的人,果然家世渊博名不虚传。”
李少白笑了笑,没有接铁凝香的话茬,而是似笑非笑道:“铁小姐说笑了,和涡轮集团比起来,我们李家就是这个。”他说着用小拇指比了比,铁凝香的面色立刻有些尴尬,转过身子去其他地方搜索了。
这个断崖边的祭坛虽然大,不过有价值的东西大部分都已经不见了,除了那堆骨头外别无他物。我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那群攻破关卡的人已经洗劫了这里,并且进入了龙丘国内?希望别等我们到了黄金楼的时候发现是一片废墟才好。
我们又将祭坛翻了一遍,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时候,胡荣光却在骨头堆里找到了一个造型精美的青铜罐,罐子外面雕刻着繁复优美的花纹,一看就和那些祭祀用的青铜器不同。
胡荣光抱着青铜罐喜滋滋走到我身边,道:“木头,快帮我看看这个罐子值不值钱!”
我将罐子接过捧在手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罐子好沉,再然后就被罐子上的花纹吸引了。这些花纹居然是一副叙事图,而且离奇的是,上面的某个人我居然认识。
青铜罐上的这副叙事图讲的应该是两个人互赠礼品的故事,其中一个是身姿窈窕带着面纱的女子,另一个则是穿着宽袍大袖的看不清面貌的男子。看到这男子的瞬间我就感觉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这居然是出现在西宋皇帝赵郜棺材图画里的那个人!
我的心不争气地跳动了几下,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除了到过西宋国外,还来过龙丘国?难道龙丘国的黄金楼也是这个人资助建造的?
无数谜团向我袭来,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张看不透的巨网,费尽脑汁也无法窥破。我盯着图上的这个男子看了半晌,又发觉不对,黄金楼是龙丘国历代国王的陵寝,其历史足有好几千年,而赵郜的陵墓却是在南宋时期建造的,这个人既然出现在陵墓工地上,那么肯定也是生活在宋元之间的人,不可能参与修建黄金楼。
那么很显然,这个人只是曾经来过龙丘国而已,从这幅图上面来看,他应该是在龙丘国与某人进行了一场交易。
我仔细看了看罐子上的图画,发现戴面纱的女子手中玉盘上放着的是一颗圆形的药丸,药丸上面还散发着迷蒙的微光;再看男子手中玉盘中放着的,却是一个两头粗中间长的圆柱体,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靠,这不就是我手上的青铜罐吗!
胡荣光见我捧着罐子半天没有说话,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木头,这罐子到底值不值钱啊,你要是看不出来就还我,我找小白脸看去。”
我摆摆手道:“别闹,你先让我捋一捋。”
“捋一捋?”胡荣光有些奇怪,索性也凑到我身边瞪大眼睛看罐子上的图画,立刻道:“诶,这上面这个男的不就是那个帮助赵郜修建皇陵的人吗,怎么这里也有!”
胡荣光的喊声一下子把其他人都招了过来,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好把罐子放在地上让大家一起看。
铁凝香刚才就注意到我们两个的动静了,便道:“胡专家,你说的帮赵郜修建皇陵的人是谁,是罐子上这个男人吗?”她单膝蹲在罐子面前仔细看上面的图案,几乎就蹲在我的腿边,我站在旁边觉得有些不自在,连忙退后了一点。
胡荣光吐了吐舌头,见我和李少白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便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就是个长相很奇特的工匠嘛,我刚才看错了,这罐子上面怎么可能有。”
铁凝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丹凤眼中充满嘲讽,显然压根没有相信他的话。胡荣光有些赧然,琢磨着自己编瞎话的功夫是不是退步了,刚想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铁凝香突然把青铜罐拿起,作势要将其拧开。
我立刻道:“不要!”
铁凝香的动作停住,疑惑地看着我道:“沈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被她的丹凤眼看得有些心慌,咽了口唾沫道:“铁领队,青铜罐上的图你应该也看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副画描述的应该是龙丘国的某个人和另一个人互赠礼物的情景,上面那颗丹药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不死药了。”
铁凝香道:“沈先生是说,这个青铜罐里面装的是不死药?”
她的话令其他人都有骚动,纷纷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手中的罐子。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能作为和不死药互赠的礼物,那这个青铜罐里面的东西应该很珍贵……也可能很危险,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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