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芸既觉得悲痛,又觉得迷惑不解的问道:“服毒?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同样的,在夏锦轩和陈唯灵的心中,也抱有相同的疑问。
老婆婆犹豫的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拭去贾芸芸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因为你的母亲爱你,而你的父亲,却是因为太爱他的妻子,所以选择了殉情。”
贾芸芸打开老婆婆的手,哽咽道:“如果他们真的是爱我,就不会抛下我,让我没爹没娘的,寄人篱下的长大,孤零零的活到现在。”
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贾芸芸,老婆婆只好将以前的事说了出来:“。。。。。。那蜈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左边脚腕开始爬出,没多久,便会缠绕至整个身躯,最后甚至会布满整个脸上。但是,蜈蚣寄养在我们身上的时间并不是稳定的,有时是几十年,有时又只是十多年。当它需要转移到下一个身躯的时候,就会从上一个身躯那边,慢慢的倒退,然后游移到另一个身躯的脚腕处,再一点点的成长起来。你的母亲,当时那条蜈蚣已经爬行到了她的肚子上。而我这边的蜈蚣,也褪去了三分之二。”
看到老婆婆突然就开始说起贾芸芸的母亲,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认真的聆听起来。
老婆婆看到贾芸芸终于止住了眼泪,终于松了一口气。便又继续说道:“我们这一族,就像被诅咒过一般,一直都是一脉相传,而且每一代都是女性。当你的母亲看着只有几岁的你,想到以后你也要走上和我们相同的道路,而不得不隐藏起来,将几十年的时光,蹉跎在这深山野林里。为了你,她便下定了决心赴死。”
陈唯灵疑惑的问道:“如果蜈蚣能自由转移,为什么你的女儿会觉得,自己死了就能解决诅咒?”
老婆婆看着陈唯灵几秒后,才说道:“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试过,在蜈蚣转移的中途,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的女儿认为,只要在蜈蚣没有完全转移的状态下,宿主一死的话,也能将那条蜈蚣带走。但是,她太天真了,当她断气之后,蜈蚣又从她那边一点点的游回到了我的身上。”
贾芸芸抽噎道:“为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制止她?”
老婆婆垂下头,说道:“因为完全没有料到,女儿的性格非常开朗、乐观,就算在出事的前一天,她依然微笑的和我们闲聊着。出事的前一天,她又特意支开她的丈夫,让我的女婿带着芸芸去到城市那边探亲。当我们第二天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尸首已经冰冷,只剩一封遗书放在桌子上。”
老婆婆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虽然很痛苦,但是还是让我的丈夫去到城市里通知了女婿。办完女儿的葬礼后,女婿也选择了在我女儿的头七那天,殉了情。同样的,也只是留下一封信。信里说:因为无法承受失去爱妻的痛苦,他也先行一步了,至于芸芸,既然爱妻希望女儿可以脱离家族的诅咒,才会走上了绝路,那么希望由她的爷爷去抚养。”
老婆婆双手捂住脸后,再也控制不住,痛哭了起来。贾芸芸见此,毫不犹豫的过去抱住了她,然后一起大哭。
看到她们两人终于平静下来后,夏锦轩不解的说道:“那就奇怪了,为什么贾芸芸小姐告诉我们的,和你所说的这个版本,完全不一样啊?她说她爷爷接她到城市住,然后你们遇上山体滑坡。既然你和你的丈夫没有死,为什么要在这房子里立墓碑啊?”
“当时她才三岁多,能记得了多少事情呢?而且,记忆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人为制造出来的。再者,因为从女儿的遗书中,我也看到了希望。女儿断气的时候,蜈蚣依然缠在她身上,回流到我这边的速度却非常缓慢,以至于,我也以为真的可以成功终止了诅咒。只是,就算真的如我们所愿,诅咒在身上的蜈蚣真的终止了,也不代表守护在山顶处的那条蜈蚣消失了,所以,让芸芸去到她爷爷那边生活,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陈唯灵忍不住问道:“果然,山顶那边的房子有古怪。那你为何不让珊瑚和墨玉进入,去看个究竟?还有,为什么说守护?山顶那条蜈蚣的气息那么古怪,它不是诅咒之源吗?另外,你身上有些许妖族的气息,难道你是有明族的后人?”
“因为你们和蜈蚣的力量悬殊,倘若你们贸贸然的靠近,惊扰到它后,它在盛怒之下,会毫不留情的将你们吞进肚子里去。听我的母亲说,我们的祖先,没少花钱找那些所谓的高人或者法师帮忙,只是最后,进入那间房子的人,都有去无回,应该都是被吃了吧?有明族?我并不懂那是什么,不过我们这一族的女性,确实都有一些特别的能力。我的能力只是疗伤,没有什么作用,我的母亲,却可以预知未来,不过预知的时间和次数都是有限的,只能预知在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而且一个月只能预知三次。”
老婆婆顿了顿,然后迟疑不决的说道:“也不能说是守护那条蜈蚣吧,不过~每当我们身上的蜈蚣完成一次交接转移。山顶上,一直盘绕在井里的那条蜈蚣,都会爬到外面蜕皮,它蜕下的那层皮,只要放置七天后,就会变成金子。不过,也没有多少,毕竟只是一层很薄的蜈蚣皮。将它的皮融掉,再凝聚,也就只有几斤金子而已。只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也多亏有它,才不至于饿死。”
夏锦轩瞪大着眼睛,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对它挺有感情的样子啊?你不会是把它当宠物来养了吧?”
“你的问题太古怪了,不过要说对它有感情的话,那也应该是敬畏之情吧。我从小就知道它的存在,知道它的可怕。12年前,我的丈夫去世之后,唯一和我相伴的,也只有那蜈蚣了,每一天,我都会去到山顶处观察它的状况。看看它是否还在沉睡。如果它出现蠕动,我便知道,在我们身上的蜈蚣,要开始转移身体了。因为井里的蜈蚣,就像能感应到一样,每次出现蜕皮之前,它都会醒来一次。”
老婆婆停下沉思一阵后,接着说道:“据我观察,在我女儿去世之后,虽然在女儿身上的蜈蚣又慢慢的移回到我的身上,但井里的那条蜈蚣,它却一直没有动过,也没有醒过。只是最近,我的精神开始变差了之后,我看到井里的那条蜈蚣,身体开始动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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