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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找不到合适的称呼,阮唯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荣母僵硬了一瞬,挪开目光问荣老:“饭菜好了,您饭前要吃的药吃了吗?”
罗管家拿药过来,又给两个孩子端了果汁,顺口问尤佳姝和阮唯要不要。
“我自己来,谢谢。”阮唯连忙起身接过来。
荣老吃了药,指了个方向让他也坐:“都是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的,你是他们长辈,给他们带带孩子就成了,伺候他们做什么。”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针对自己,阮唯挺尴尬,下意识看了眼荣项城。
荣项城道:“这是罗叔,罗野的父亲。”
荣老插话:“罗野呢,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他们出门的时候罗野要求留下来看家,坚决不跟他们一起。阮唯还以为罗野只是想避嫌。荣项城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荣母道:“罗野今年不小了吧,上回见面他才十六七岁,那年还得了全国格斗赛青少年组亚军。”
“你说的事情太早了。”荣老道,“他后来在成.人赛里连年夺冠,厉害得很。”
提起罗野的风光旧事,荣老打开了话匣子,和荣母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间或问荣项城两句。阮唯和他们格格不入,对面就是荣耀和尤佳姝,还要承受两人的注目礼,如坐针毡。
罗管家汗颜:“现在不退役了,他就是被老爷子夸的太多,看他那副样子,谁都看不上,跟他有多大能耐似的,项城和他一样大,孩子都有了,他连个媳妇都娶不回来。”
提起两个重孙子,荣老心里美滋滋的,正要附和着夸几句,扭脸看到荣项城给阮唯盛汤,还嘱咐她小心烫,顿感糟心。
多大人了,又不是孩子,连汤都不会喝,用你献殷勤!
气氛一时冷下来,阮唯感觉到看过来的视线,窘迫地接过荣项城手里的汤碗:“谢谢,我自己来。”
“你来什么,半天不见你动筷子,等我喂你?”荣项城嘲弄。
荣老眯起眼。
阮唯窘地脸瞬间涨红,干笑一声,手伸到桌子底下掐着他的大腿拧了一圈都不解气。会不会说话,没看几双眼睛都看着呢,还当着老人孩子的面,脸还要不要了。
荣项城一贯是不要脸的:“饭菜不合口味?想吃什么,重新给你做。”
荣老咳了一声,阮唯忙说:“不、不用,特别好吃,真的。”
尤佳姝不屑地勾起唇角,但表情回转地很快,转瞬即逝,也就阮唯抬眼的瞬间刚好看到。
“你就是阮唯吧。”荣母不经意似的看过来,神态温和,“看你有点面熟,你家是哪里的,什么时候来的江城?”
这就开始试探了,阮唯顿了顿,平静地看过去:“阿姨,我家就在江城,从小在这里长大。”
“我是荣耀的母亲,你既然和项城结婚了,应该和他一样叫我堂婶,叫我小婶也行。”荣母语气不冷不热,言辞透着股怪异感,但语言让人挑不出毛病。
阮唯知道她在意什么,无非“阿姨”这个称呼唤起了她不好的回忆,懒得听而已,阮唯从善如流:“堂婶好。”
“听说你父母不在了?”
阮唯脸上挂的笑容没维持住,眼神冷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荣耀反感道:“妈,这什么场合,你问人家那么多私事干什么?”
“结了婚以后就是一家人,我问一问很正常。”荣母问荣老,“伯父您说是吧。”荣老脸色不佳,没说话,她对阮唯笑了笑,“抱歉,婶婶没什么恶意,是看你面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因此多问了两句,不要在意。”
阮唯能说什么,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笑得云淡风轻,温和娴淑,“没关系。我父亲过世的早,母亲几年前出了场意外也不在了。除了大伯和姑姑外,家里没有别的亲戚。”
她说的是阮建刚的幺弟阮建文,论年岁和她父亲相差无几,只是早年因抑郁症自杀了,留下孤儿寡母无人照顾,唯一的女儿年幼时病了一场没撑过去。孩子的母亲改嫁之后就没了消息,四年前阮家才得到消息说是病死了。
这个身份无懈可击,就算荣母他们心知肚明她不是阮唯,拿不出证据也没办法。
再说他们最多只是看不惯她,不过是感情遗留问题,没有利益纠葛,还不至于拿她的季语唯的身份做文章四处宣扬。
不牵涉底线,阮唯都能容忍。
“原来是这样。”荣母关切地给她夹了菜,貌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你和项城是怎么认识的?”
阮唯张了张口,语塞,这个她还真没想过该怎么回答,也没和荣项城串通好,她无措地扭脸看荣项城。这样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害羞撒娇一样。
荣项城对此很是受用,催促她:“吃饭。”随即看了荣母一眼:“连我们的私事堂婶也想听听?”
荣母被噎了回去,脸色不好看。
尤佳姝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下去了:“哥,八卦一下嘛,我们也好奇你和堂嫂怎么认识的,堂嫂,安安绒绒这么大了,之前你和我哥不是结过婚么,怎么不见你找他们呢?我们都还以为他们是我前嫂子……”
“尤佳姝!”荣耀压低声音呵斥。
“我就问问,哥前面还结过一次婚大家都知道,又不是什么秘密,爷爷不说了么,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么多。”尤佳姝笑得清纯可人,还朝阮唯挤了挤眼睛,“你说是吧,堂嫂。”
阮唯心里冷笑,面上笑得温柔:“是。”话锋一转,“我们之前不过是……”手被荣项城握住,阮唯话说到一半止住,荣项城冷着脸说下去:“是我不让她见孩子,我荣项城要娶的女人,还不至于是为了孩子嫁给我,还有细节你们也想知道?”
尤佳姝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嗔怪:“哥是怪我们为难嫂子,这就开始护着了。”
荣耀冷冷地瞥了尤佳姝一眼,脸色极不耐烦:“你晚上不是还要排练,时间不早了。”
“家里聚会,你怎么这么扫兴。”尤佳姝不满。
荣项城冷哼了一声,众人都看过来,他沉着脸嘲讽:“是你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