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双手插兜看着眼前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画影提出问题，微顿一秒，又自己给出了假设，“是要让罗明做出选择？”
两人两宠此时正处于一片虚无空间中，眼前有一块疑似投影布的荧光屏，屏幕中播放的正是罗明正在经历的场景。
画影的师傅正在不远处指挥主导着眼前的一切；而江离则正在做另一项准备……
“选择只是一个过程，我真正想知道的是罗明的本心。”林朔转头看着她。
“本心？”画影不解。
“这话听起来好gay！”一旁的满月插了句嘴，并将这话传到了公共频道，让拥有系统的另外两位成功产生了古怪的联想。
“你给我闭嘴！”林朔瞪了她一眼，微顿一秒，又把目光转回到身前的位置，“罗明……或者说我们这边的所有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心里都有比较完善的善恶是非观。在没有遭受强烈刺激的情况下，我们基本都会守住最后一分底线，不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这算是缺点吗？”画影道，“正因为有这样的底线、这样的意识，再加上法律的约束，整个社会才能维持稳定吧？”
“可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是超越这种底线的。”林朔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画影微微一怔，迟疑道：“你是说……”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林朔伸出一根手指，“如果让你杀一个恶贯满盈、让人恨的咬牙切齿的恶鬼，你应该不会犹豫且事后也不会有多少负罪感吧？”
“不会。”画影摇摇头，“第一次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之后就轻松了，至于负罪感……杀一只恶鬼算是为民除害，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听这话的意思，画影似乎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为民除害”的事了？
林朔抹了把汗，接着道：“那么，让你去面对一个你不知底细，但站在敌对阵营的人，你又会怎么做？”
画影想了想，道：“查清楚他到底有没有为恶？”
“那如果他是老好人呢？”林朔又问。
“放……放过他？”画影犹豫道。
“他要杀你，不死不休的那种。”林朔耐心道。
“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又没有仇？”画影不满道。
“这是战争，对底层的人来说没有选择权。”林朔继续耐心道。
“那我可以跟他商量一下，假装我们俩打的难分难解，然后慢慢打出队伍躲起来。”画影思路清奇道。
林朔额头青筋暴凸：“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画影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你就不能开动你的小脑筋稍微想一想吗？”林朔气道，“你就不能想象一下，当你面对一个与你无冤无仇、善良正直、但你又不得不杀死的人时，你会怎么做吗？”
“哦……”这时候画影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一道考验人性的选择题。”
“你总算是明白了。”林朔舒了口气，“所以你会怎么选？”
“不选。”画影摇摇头。
“为什么？”林朔诧异。
“好麻烦，你帮我选啊，我都听你的。”画影嘿嘿笑道。
林朔绝望了。
果然，跟女生谈论这种话题，多数时候都会被带跑偏的……
……
画面转回到楼梯间。
“尸体”发出阵阵低吼；周小灵目光诡异的盯着罗明。
“怎么了？”罗明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注意力逐渐转移，开始在自己身上做一些准备。
“没什么。”周小灵低着头，略显隐蔽的取下耳后的血针，往罗明身侧靠了几步。
与此同时，上方的“尸体”也抖了抖身子，开始甩腿迈步，蹒跚下行。
罗明见状不再犹豫，直接对周小灵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下一秒。
他骇然发现，自己竟一动未动，依然站立于周小灵面前，女子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歇。
“我本身就在梦境世界里，还是……与昨天那个剧本世界类似的场景？”罗明在心里快速列出了两个假设。
而要验证这两个假设……其实也不难。
他后退一步，思索一瞬，抬起一掌直指周小灵的胸口，微顿一秒，才略显羞耻的喊道：“动感光波～”
他做出如此中二的举动，自然不是因为脑子秀逗了，而是想施展一个手势与招式不相符的动作，以此来分辨自己的处境。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动感光波”……天知道他当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歪歪扭扭的灼热射线突然自他掌心射出，慢悠悠的袭向周小灵……
罗明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大致的猜想。
能施展出这个想象中的招式，且并没有将自己带入角色，这说明他多半是处于一个梦境空间当中；而“动感光波”那软趴趴的威力则证明了他的能力在这片梦境空间中被压制的很厉害，无法达到最佳效果。
但是，他又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另一边。
周小灵躲过攻击，手捏血针直指罗明的耳侧。
“等一下！”罗明瞥了眼已到自己身后的尸体，连忙凝聚心神，一个闪身窜到另一侧向下的楼梯中部，并举起双手阻止道，“我们可以先交流一下吗？”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交流吗？”周小灵歪着头一脸迷茫。
就在那一瞬，已临近她身侧的尸体怒吼一声，猛然扑了上去！
周小灵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闪电般的伸手一巴掌拍在尸体的脑门上，直接将其拍到了罗明眼前的台阶上方。
罗明再次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一直放在周小灵身上：“你到底是谁？”
“我是周小灵啊！”女子一边慢悠悠的接近，一边绷着脸回道。
“你……”林朔思索一瞬，问道，“是你在做梦？”
“她才没有在做梦！”
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忽然插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随着话音落下，那具被周小灵拍飞的尸体竟摇摇晃晃站起了身！
“你居然会说话？”罗明大惊。
“我当然会说话！”尸体没好气的道。
“那你刚刚一直装野兽干什么？”
“因为那样比较有气势。”
罗明：“……”
周小灵走到死尸面前，再次一巴掌将其拍飞。
这一次，尸体直接滚到了罗明脚边。
“快帮忙，扶我起来。”尸体惨叫道。
罗明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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