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世上的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唯独同为鬼魂的存在才能看到我。但现在你一个活人却能看见我,想来你是有着传说中的阴阳眼了。”年轻鬼魂并不急着解释自己和刘仙珍之间的关系,反而是打量起了周炎,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拥有阴阳眼的人。
周炎闻言满是无奈,这阴阳眼又不是他天生拥有的,他还不想要呢。
“难得有人能看见我,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和仙之间的关系,那我就唠叨几句讲个故事给你听听吧。”年轻鬼魂说道,眼中露出了追忆之色。
周炎这才发现到年轻鬼魂的双眼是这么的沧桑,不由心中一动,认真的等待着年轻鬼魂讲述着他的故事。
外面风雪依旧,医院内一个年轻鬼魂缓缓的讲出了他的故事,一个少年郎则认真的听着……
一九四零年是一个战乱的年代,国家四处都打响着战争,但就是在这么一个战乱不断的时代,一个小村庄却没有发生过战争,里面的人生活的也蛮安逸的。
“仙,仙,快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右手藏在身后小跑到一座院子门前大喊着。
不多时一个编着小辫子的女孩走了出来,“虎哥,喊我有什么事吗,我还帮我娘做事呢。”这个叫仙的女孩脆生生的说道。
“嘻嘻,先别做事了,我给你拿了一样好东西,你猜是什么。”王虎一脸神秘的对仙说道。
仙见王虎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身后心里也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随着鼻子嗅了嗅,仙一脸开心的说道:“是麦芽糖,虎哥对不对。”
本来还一脸神秘的王虎一听到仙的话后,脸色连忙变得懊悔了起来,“仙,你的鼻子依旧那么灵啊,这都能问的出来。”说完右手拿出了一串虎型的麦芽糖。
仙见此笑的很灿烂,拿到了麦芽糖后连忙添了一下,感受着舌尖上浓郁的甜味,仙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虎哥,谢谢你。”
王虎虽然因为仙一下子猜到了他隐藏起来的麦芽糖而感到郁闷,但见仙这么开心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仙见王虎傻笑了噗嗤的笑了出来,“给,虎哥你也吃吧。”仙把麦芽糖递给了王虎。
王虎连忙摇了摇头,道:“仙,这是我买给你吃的,你自己吃就是,我不太爱吃甜的东西。”他说的是实话,从小他就不太爱吃带甜味的东西。
仙也知道王虎的事,就没在客气了,小心翼翼的舔着麦芽糖,生怕自己很快就吃光。
“仙,你去哪了,快过来帮我打扫一下院子。”屋里传出了一道妇女的声音,是仙的母亲在喊她。
“虎哥,我得进去帮我娘了,明天再找你玩。”仙对王虎说道,同时走了进去。王虎痴痴的看着仙的背影,他和仙之间早就埋下了爱情的种子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仙和王虎也慢慢的长大了,两年过后,王虎已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孩了,而仙也愈发出落的亭亭玉立了,两人走在一起一看就是良配,因为这个年代人们都是很早就成亲的,他们二人也定下了婚姻。
在双方家长定下成亲的日子后,王虎和仙心里都是很开心的,“虎哥,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一定要对我好啊。”仙一脸娇羞的对王虎说道。
王虎闻言含情脉脉的看着仙说道:“仙,我会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但是不幸的是战火还是蔓延在这所宁静、和平的村庄了,当地军队准备在村子招兵抵抗外敌,而人高马大的王虎不出意外的就被招进了军队。
“虎哥,你能不能不去前线打仗,还有三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你留下来吧。”仙哭泣的哀求着王虎。
王虎见此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心痛,轻轻抹着仙的泪水,沙哑道:“仙,为了村子的人更为了你,我是一定会去前线的,不然村子会被那些入侵者毁灭掉的。”
“可是,可是我怕,我怕你会发生什么意外,那时我怎么办。”仙紧紧的抓着王虎的手说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赶回来和你成亲呢,答应我,在我回来的时候要开开心心的嫁给我。”王虎柔情的对仙说道,同时嘴唇吻在了仙的额头上。
仙依旧在哭泣,但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心上人的决定了,于是她勉强的不让自己的泪水掉出来,颤抖的说道:“虎哥,要答应我安全的回来,我等你回来和我成亲。”
王虎深情的看着眼前为自己落泪的女孩,一下子紧紧的抱着仙,而仙也同意紧紧的抱着王虎,生怕王虎会离他而去的一样。
这天,王虎就要上战场了,仙忍着泪水整理着王虎的衣领,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落,王虎见此很心痛,但他却无法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然后狠心的转过了身跟上了部队,因为他怕,他怕再看见仙流泪的样子就会忍不住留下来,但他为了村子又不能留下来,只能狠下心来走了,仙看着王虎的背影再也不压制自己的情感失身痛哭了出来。
大树下,少女哭着目送了心上人赶赴战场,少年稚嫩的肩膀为了和平更为了她扛上了沉重的步枪。
良久,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只是以后的每天她都要站在大树底下遥望着远方,她是多么希望他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今天,是王虎和仙成亲的日子,但王虎却没回来,亦或说不能回来,仙在大树下痴痴的等待着,一等便是一天,直到夜深了才回去。
仙的母亲见仙日复一日的在大树底下等着王虎回来,心里感到很痛,这个傻女儿怎么这么傻,每天都像丢了魂似的,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王虎了。
这天,村里一个在前线打仗的中年男人回来了,走的时候是完整的走出去的,但回来的时候一双腿却丢了,是被炸弹炸断的,他说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的了。
仙在得知了中年男人的情况后愈发的担心了,战场无情,她怕她的虎哥也会发生意外。从这天起,仙除了在大树下等待又多了一件事,那便是在家礼佛,每日念诵着经文,求佛祖菩萨保佑她的虎哥能平安的回来。
战争一打便是很多天,村里些许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的人都回来了,王虎还没回来,仙从炎夏一直等到了寒冬,日复一日的在大树底下等待着,日复一日的念着经文。
这天,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仙一如既往的去大树底下等待着。战场上,“兄弟们,和这群鬼子拼了。”一个领头对王虎等人说道,此时他们已经被敌人包围了,而且己方不足一百人了,更要命的是弹药已经不足了,所以领头要发起突围。
听到领头的话后,所有人包括王虎全都上了刺刀,他们知道决战的时候到了,但他们不会退缩,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于敌人的枪下他们也不怕,因为他们的父母、妻子在他们的后方,所以,决定不能、不允许退缩!
“杀”所有人发出了惨烈的怒吼声,这些声音包含着绝望,包含着留恋,以及那义无反顾的决然气势。
天空飘着雪花,大地留着鲜血,雪地上那一抹抹殷红之色是那么的凄美。
“小鬼子,去死吧。”王虎怒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刀刺在临近敌人的身上,此刻,王虎满脑字想的就是杀敌、杀敌,他已经疯狂了,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疯狂着怒吼、杀敌。
人力有穷时,在连杀了几个敌人时王虎自己也中刀了,但他却更加疯狂了,完全是不要命的挥刀,你刺我一刀我就刺你两刀。此时的王虎身上已经出现几个窟窿了,血液涓涓细流了出来,雪地上浸染着鲜血。
终于,王虎没有力气了,他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流完了所有的血液,但看着还有那么多的敌人,王虎苦涩的笑着。
“噗”一把刺刀猛的刺进了王虎的心脏,王虎闷哼了一声,他的生命快要到头了,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在失去意识这会王虎想了很多,“爹,娘,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仙,对不起,我要失约了,不能回去和你成亲了,希望你不要太难过,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一定会碰上比我更爱你的人的,希望到时候你能忘了我。”
王虎脑海闪过一张纸面孔,最后他的意识彻底消散了,他的生命已经到头了。此时,雪愈发的大了,似要抹除地上那殷红的血迹。
大树底下的仙似乎有所察觉,内心突然疼痛无比,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仙心里喊着一遍遍的虎哥。
夜晚,仙跪在了佛像前,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他的虎哥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一跪就是一个晚上。
次日,一道消息疯狂的卷向村庄,“前线的所有人都死了,阵地沦陷了,当地军队没能力继续组织人抗战了,已经开始撤离了。”
村庄的所有人都开始收集家当准备逃离了,他们要逃到大城市哪里去,只有那才安全点。
仙听到消息后差点昏迷了过去,呢喃着“不,不会的,是谣传,一定是谣传,虎哥还没回来呢!他答应过我要回来和我成亲的,他一定没死,对,一定没死。”眼泪却已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仙一路急跑跑到大树底下,任由她娘亲怎么呼喊她也没停下来。仙遥望着远方,眼泪不断的掉落下来,“虎哥,你一定要回来啊,仙还要和你成亲,还要给你生一群娃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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