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福海大哥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兄弟三个只知道抱在一起哭。
至于他们的母亲,在听到父亲死去那一刻,就晕倒了。
那时已是三更半夜,他们哥三的哭声异常凄惨,吵醒了周围的邻居。
村里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蜂拥而来,将徐家塞得满满当当。
在村民的帮助下,徐海的爷爷和母亲终于被救醒了过来。
爷爷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催着家人备齐了香烛纸钱,带着一家人去了坟头。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坟头依旧如故。
坟头完好无损,从事从来都没被刨过,坟头上依旧长满了野草,郁郁葱葱。
唯一不同的是,坟头前躺着一只大黑猫。
大黑猫伸直了四肢,身体早已僵硬多时。
嘴上那渗人的血迹,像是证明了曾经发生的过的一切。
而徐海大哥的父亲,却离奇的消失了,甚至没有留下半点脚印。
看着眼前的一切,徐海大哥的爷爷没有半点欣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冲着坟头连连磕头。
“孽子胆大妄为,惊扰您的沉眠,还请您宽宏大量,宽恕一二,为了弥补,我徐家将世世代代香火供奉,逢年过节,必定会全家为你上坟填土。”
爷爷话一说完,便催着徐海大哥三兄弟点上了香烛烧起了纸钱。
纸钱刚一烧着,呼呼呼,坟前突兀的刮起了旋风。
原本烧着的纸钱瞬间熄灭,被旋风卷出去老远,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爷爷的脸一下就黑了,情知此时无法善了,当天就花了大价钱请来了道士。
那道士狮子大开口,要的价高的离谱,差点让徐家倾家荡产。
可是也不知道徐海大哥的爷爷怎么想的,硬是咬着牙答应了,当天就催着道士在坟头和徐家做起了法事,连做七天。
第一天,徐家在惴惴不安中惊恐度过。
那道士对此甚为得意。
“现在知道我值这个价了吧,一分价钱一分货,由本道长出马,孤魂野鬼休想登门。”
第二天,徐家依旧相安无事。
随后的四天依旧如此。
徐海的爷爷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对于那道长恭敬到了极点。
“放心吧,老人家,今天是最后一天,今天我就登坛作法,将那鬼魂彻底超度,至于你的儿子,见不到人,我也没辙啊。”
那道长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当晚道长果不食言,直接在坟头布置起了法坛。
法坛布置好的那一刹那,狂风大作,阴气逼人。
阴风吹过坟头,坟头上的野草瞬间枯萎凋零。
随着野草的枯萎,那个被锄头挖出来的印记突兀的出现了。
“汩汩汩”冒起了鲜血,瞬间将坟头四周覆盖。
血流中,一个人影走了过来,直到靠近了法坛,接着那微弱的烛火,才看清了来人的脸。
这张脸是那样的熟悉,让徐海大哥感到万分亲近。
他不是别人,正是徐海大哥失踪了好几天的父亲。
猛然看到了父亲平安归来,福海大哥兄弟三一下就哭了,喜极而泣。
他们哭喊着想要扑过去,扑入父亲的怀抱,却被那道士死死拦住。
“别去,他根本就不是活人,不信你看地上他留下的脚印。”
只看了一眼,兄弟三人便吓了个半死。
明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张开了怀抱向自己走来,可是被鲜血浸泡过的地面上,却半个脚印全无,有的只是一朵朵梅花般的印记。
怎么看都不是属于人的。
“猫,是哪只大黑猫的爪印,你父亲他死了,被那只大黑猫占据了肉身。”
道士吼叫着道出了实情。
被道士这么一吼,父亲的模样突兀就消失了,原本死去的大黑猫又出现了,瞪着两只血红的眼扑了过来,直直扑向了道士。
曾经坟头前发生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道士的脸被抓的血肉模糊,两个眼眶成了血窟窿。
至于他的两个眼球,早就被大黑猫用利爪扣去,吞了个干干净净。
“饶命我,请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来冒犯您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原本信心满满的道长一下变成了磕头虫,被吓得连逃都不敢逃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
接着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道长疯疯癫癫的跑了。
徐海大哥的爷爷当时就急了,死命把他拦下来想问个究竟。
“惹不得,不能招惹,这世上除了会画皮的阴家,没人敢去招惹坟里的物件,谁粘上谁死,让开啊,收了你家那点破钱,难道非让老道我搭上性命不成?给给给,我把钱还给你。”
贪财的老道直接把钱砸在了徐海爷爷的脸上,跌跌撞撞的跑了。
第二天,老道的尸首在不远处的河里被发现了,被水泡的肿了好几圈。
他的舌头吐出来老长,瞪圆了双眼,脸上一片青紫。
至于他的死因,看上一眼就清晰明了。
他的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咽喉,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显而易见,他是被掐死的。
被自己用尽全力,活活掐死。
徐海大哥的爷爷当时被吓坏了,哪怕是四处借债,也要凑出一大笔钱,到处去求人来做法事。
价钱给的很高,引来了不少人。
可是一听说坟头发生的一切,一个个吓得小脸惨白摆腿就跑。
临走前,留下了和那道士差不多的话。
“去找阴家吧,只有那会画皮的阴家才能帮得到你,否则找谁也是白搭。”
哪怕出再高的价,都是如此。
最多是他家的房前屋后刻画了一个个法阵,然后在门窗上贴满了符纸。
“有了这些,只能阻止不干净的东西闯进你的家里,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从那以后,徐海大哥全家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
每当午夜时分,“咚咚咚”总会想起阵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一阵阵呼唤。
“爸,开门啊,我是您儿子,徐海,你个不孝的畜生,你爹我回来了,还不赶紧给老子开门。”
徐海一家被吓得抱成了一团,在黑暗中默默的哭泣。
那人影围着徐海家一直在转,每当他接近门窗,那些符纸阵法总会亮起一片红光,将那黑影灼烧。
接着红光,徐海看清了那人影的脸,看起了万分熟悉却又极其陌生。
熟悉的原因,那张脸就是自己的父亲。
之所以感觉到陌生,是因为那张脸没有了往日的慈祥,而是带满了嗜血狰狞。
那一刻,那人影满嘴是血,正呲着带血的牙,抓着一只老鼠用力撕咬。
配上那血红的双眼,像是在择人而噬。
看的徐海一家亡魂大冒,差点被活活吓死。
这种惊吓天天如此,每天天亮时分,徐海大哥家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丢弃着老鼠鸡鸭,和兔子的尸体,那条看家的大黄狗,尤为凄惨,足足被折磨了一周,才凄惨的死去。
经过了长时间的惊吓,徐海的爷爷最终忍无可忍,一发狠就一个人扛着锄头出去了。
再次见到时,那是在午夜。
午夜时分,屋外出现了连个人影,开始了深情的呼唤。
“徐海,快给爷爷开门,爷爷我回来了。”
“徐海,你个不孝的畜生,还在等什么,想一直把你爹关在门外吗?”
接连两个亲人相聚离世,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天天来家里威胁恐吓,许海的母亲实在承受不了这些。
她趁着雁北市征地扩建的时机,咬着牙低价把家里的老宅和地给卖了,一家人搬到了城市的另一头居住。
当时的开发商乐坏了,原以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却不想迎来了无尽的噩梦。
当时的拆迁队进驻,将村里拆的差不多了,因为徐海大哥家在村西头,因此放在了最后。
虽然听说了徐海大哥家发生的事,当时的拆迁的人不以为然。
他们不仅不当回事,甚至还卯上了,刻意安排在夜里去拆徐海大哥家的老宅。
却不料因此倒了血霉。
挖掘机刚一靠近老宅,就莫名其妙的熄了火,怎么都发动不着。
拆迁队长当时就火了,指挥着工人扛着铁锤就动了手。
“砰砰砰”
铁锤砸在砖墙上,溅起了点点血花。
墙倒是丝毫无损,工人们却被溅了一身的血,被鲜血染红。
“鬼啊,这屋子里有鬼!”
如此诡异的一幕,把工人们给吓坏了,丢下锤头就跑,直接跑回了市里,说什么也不敢回来了。
随后便染了一场重病,病好之后个个神神叨叨的开始了烧香礼佛。
至于不信邪的拆迁队长,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
因为经常强拆,他得罪了不少人,为了防止那些人上门报复,特意养了好几只凶猛的藏獒。
那天回家后,原本对他唯命是从的藏獒,突然就红了眼,硬是活生生的把他给撕了。
徐家老宅如此,徐家的那块田地依旧是如此。
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依旧放在那里,没人敢动。
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开发商哪里肯去吃哑巴亏。
三天两头派人去徐海大哥家闹腾,把徐海大哥的母亲逼的没办法,只能退还了当时的拆迁款。
不管徐海大哥的母亲再怎么不愿,老宅和那块田地又再次回到了徐家。
哪怕是低价甩卖,甚至不要钱白送。
老宅和那块田地都会兜兜转转的转上一圈,最终再次回到徐家手中,怎么都甩不脱。
曾经的梦魇再次重现,噩梦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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