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罡的伤口破裂,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医生立刻安排了手术,进行二次缝合,我则是抱着那副莫名其妙出现的画,立在手术室门口,完全已经懵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吴罡为什么会自己把伤口给抠破?那伤口缝合的很细致,需要全部撕扯开来需要一定的力道,他就算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怕疼不怕苦,可他也绝对不会这么作践自己啊?
手术缝合进行了整整四个多小时,手术中还伴随着严重的大出血,吴罡的小命儿一度要丢了。
不过,最后还是被从死亡边缘上拉了回来。
并且,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已经不敢离开医院了,医院因为二次手术,开始催促医药费。
只是耗子一直没有给我来消息,也不知道那东西卖的怎么样了。
直到夜里,约莫十点左右,我的手机终于是响了起来,这号码是耗子的,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那碗是否卖出去了,我昨晚才加的他的号码。
不过,今天白天一直打不通,现在看到这电话号码我立刻就激动的站了起来,赶忙点开接听键。
“耗子,什么价?”我着急的直入主题。
应为是个残次品,品相不完整,其实,我在心中的报价其实也不高,只要将将超过六位数就成,至少能垫付一下这边的医药费。
“九爷,您别着急啊,现在我这报价最高的是三字辈的,不过再等等肯定有更高的价格。”电话那头的耗子,心情很不错,原本他是不看好这个瓷碗的,不过现在这个价钱让他挺满意。
三字辈的,那就是三开头,在我看来已经算是超出了我的预想范围了。
“卖了。”我想都不想,立刻说道。
“什么?”耗子的声音有些诧异:“九爷,这价钱还能再涨一点,您别着急啊,您现在一着急,那就生生的少了一大块肉。”
“我现在着急用钱,你别磨蹭了,卖掉之后,立刻送到第一医院来。”我也不跟耗子废话,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一半,好歹这钱是解决了。
今天听护士那意思,医院这里也有他们的规矩,一直拖欠医药费可不成,而且,吴罡住的还是重症病房,这病房的房费是这里最贵的。
现在这问题总算是解决了,我这精神一放松下来,视线就不由的落到了手上的画轴上。
将这画再次摊开,画中的宫廷宴会,再一次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画中是乾隆皇帝坐在大殿之上,和一群大臣举杯喝酒,他的身旁侧边还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妃子。
那妃子莞尔一笑,妩媚之中带着说不出的贵气,而她的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猫儿,那猫儿不像是品相高贵的猫,反而与我收留的小黑猫有些相似,不过,这位妃子好似非常喜欢它,将它稳稳的抱在自己的怀中。
盯着这画看了一会儿,我没有看出什么头绪来,只是觉得这位画师的画工确实了得,虽然他之前的画作都是花鸟虫鱼,但是,对于人物表情的把控也绝对是一流的。
至少,看画的人能够立刻感受到画中人物的喜怒哀乐,并且,总觉得画中的人好像有人的生气一般。
看了一会儿,见一位护士过来,我这才把画给收了起来,站起了身。
“医药费,你们?”这位护士小姐,看着我,表情也有些为难。
他们这是大医院,床位也非常紧张,我们不交钱,在这赖着,肯定是不行的。
“护士小姐,这个钱我已经凑到了,我朋友很快就会送过来,你放心啊。”我冲着那护士好声好气的解释。
她听了之后,勉强的点了点头,让我在明天之前最好把费用缴纳一下,要不然,他们只能把吴罡先转到普通的病房去。
这普通病房肯定不行,所以我一再保证。
护士走后我又给耗子打去了电话,态度决绝,耗子最后只能说是给人交货拿钱去,明天一早把钱送到医院。
听他这么说,我只能挂电话了,急也是急不来的。
这一夜,我就坐在走廊的,虽然是夏天,不过这里楼道口却是阴凉无比。
我一直守到了凌晨,最后起身从吴罡病房门前的玻璃口,朝着里头看了一眼,确定吴罡还安然躺着沉睡,还有一个医护人员坐在他的病床边上看护,我便打了一个哈欠,也靠着长椅闭眼眯了一会儿。
“嗒嗒嗒,嗒嗒嗒。”
这刚闭眼没有多久,我就听到了有清脆的脚步声从走廊那一头的楼梯口传了过来,可是睁开眼,看向那楼梯口,那地方又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
应该只是幻听了,我砸吧了一下眼眸,想着还是别睡了,吴罡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必须清醒的在这守着。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脑袋瓜子,就是乱糟糟的,眼皮子也沉的要命,整个人都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扭曲异常,我从勉强的睁着眼,到最后,只能眯着。
“嗒嗒嗒,嗒嗒嗒。”
那脚步声再次传入我的耳朵里,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嘀嘀嘀,嘀嘀嘀。”
迷蒙之间,还听到了医院的心脏监护仪器在不断的跳动的声音,这种声音将我再一次从混沌之中给拉了回来。
我猛的站起身,下意识的就朝着吴罡的病房门口看去。
发现,这病房的门还关的好好的,不过我这心就是砰砰砰跳的非常快,很不安。
于是,便再一次站起身,朝着吴罡的重症病房里看去,结果这一次,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立在那重症病房的床前,之前的那个护士也不知道去那儿了。
那黑影将手高高的扬起,直接就扎入了吴罡的腰部,吴罡疼的瞪大了眼眸,想要起身挣扎,可是对方却转动了一下手腕,吴罡的嘴上的呼吸罩上多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心脏仪器也在“嘀嘀嘀”的响动之后化作了一条直线。
“吴罡?吴罡!”我抬手就准备将这病房的门给打开,可是,里头好像是反锁了,根本就打不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将一把袖剑从吴罡的腰部给抽了出来。
那人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衣服,和头发,满头的银发在黑暗之中都显得这般刺目,那黑色的长外套,也格外眼熟。
是他么?不,不可能是他,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杀吴罡的,他不可能会杀吴罡的。
我摇晃着脑袋,肩膀处猛的一沉,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
“诶呦喂,九爷,九爷?您居然在这睡着了,可让我一通好找啊,给您打电话,您也不接,都急死我了。”耗子那小小尖尖的脑袋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他还有些微喘,应该是很着急的赶过来的。
“诶,九爷,您没事儿吧?”耗子伸出他那如同爪子一般干瘦的手,在我的眼前晃动了一下。
我这才收回了神,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梦原来是在做梦。
“诶呦,您瞅瞅,您都出了一脑门的汗了。”耗子看着我示意我把外套给脱了。
“钱带来了吗?”我立马岔开话题。
耗子抬起他的另一只手,那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跟我之前在西城老街买古玩的时候,提的垃圾袋差不多。
“我办事儿,您放心啊!妥妥的,知道您要缴医药费,这现金还带了大半过来呢,其余的都在我卡里存着呢,不够立刻给您转啊。”耗子说着就把这塑料袋递给了我,我接过沉甸甸的。
心里头也踏实了,马上提着这钱,就准备下楼把这拖欠的医药费给交了。
可这一起身,我就隐隐的闻到了一股味道,甜丝丝的,直往我的鼻子里头冲啊。
“什么味道?”我不由的蹙眉,嘀咕了一句。
“呵呵呵,我这脚上不是有伤么,两三天没洗澡了,怎么味儿这么重啊?”耗子以为我说的是酸臭味儿,立刻就朝着自己的身上闻了闻。
而我,的目光却看向了吴罡的病房。
那甜丝丝的气味儿,好像就是从他的病房里头传出来的,而且,这么一看,我发现吴罡的病房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明显的露出一条缝隙。
要知道,这病房一般是要尽量保持无菌,就连我这个“家属”进去的时候也要穿他们的衣服,这门更是一直紧闭着的,不可能露出这么一条缝。
“九爷,您怎么了?”见我面色不对,耗子狐疑的望着我。
此刻的而我,已经觉得身上一股子热气涌了上来,双脚也变得有些僵硬,在原地默默立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朝着吴罡的门前跨了一步。
虽然没有走到门前的玻璃口前,但是,我却已经从缝隙里,看到了那红的刺目的颜色,还有那甜的齁人的血腥味儿。
“叫医生!”我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冲着身后的耗子,磕巴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耗子还有些懵。
“叫医生!”我的声音陡然提高,大声的冲着耗子就吼了一句。
耗子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了,不过还是“诶”了一声之后,转头就就朝着医生的值班室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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