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长官，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啊！那王老爷是鲍四强用枪打死的，与我无关，小人冤枉、冤枉啊！”枣核脑袋尖声尖气干嚎着。

　　“闭嘴！你什么也没干？你们两次掳人勒索，你还敢在这儿喊冤？！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大熊两步走到枣核面前，大声咆哮着，口水喷了他一头一脸。

　　“那……那都是鲍四强的主意，我们几个也是听他的吩咐办事，这个该死的害人精，诸位长官，你们抓了他一审便知，我真的啥坏事也没干！”

　　“我现在不想听别人说，只想听你讲！你说的越多、讲的越细、讲的越老实，我们才能考虑要不要从轻发落你。”皇甫毅不紧不慢的用手指轻敲着桌子，不疾不徐的说道。

　　“哦，我明白，那个……我全说，一个字不差的如实说！”枣核脑袋眨着一对儿精光直冒的小眼睛，点头哈腰的应着。

　　“姓名、年龄、职业、老家，还有将你们先后两次掳人勒索的前前后后的一切内情都说透！”大熊一拍桌子，大喝道。

　　“是、是！小的姓邹，叫邹启，今年二十七了，十五岁起就在妓院、赌场做伙计，哦，老家就是咱城郊背荫河那旮嗒的，现下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我是前年到的天香阁，那儿的生意好，东家也还算大方，后来没多久那鲍四强也进来了，他主要是负责要账。去年我们的老主顾王家大少王家春欠了阁里一笔大银子，他说他一时还不上，就挨了我们一顿臭揍，后来还是他爹王鸿达出了钱、填的窟窿，不过听说王大少在家里又吃了顿苦头，再后来有好一段时间不见他来了，我们私下还逗乐说，估计这个冤大头以后都不敢再来了，也是可惜。可是没想到腊月的时候，他又来了，赌了一天，结果还是一样，输的毛干爪净，只不过这次欠的钱更多。”邹启缓上一口气，看看面前两位警探阴沉的脸色，不由得缩了缩头，又继续说了下去。

　　“阁里派人向王建春要账，可是他好像是被他爹打怕了，连哭带嚎的求我们宽限些时日，我们就是图钱，也没打算真把他逼死，毕竟留着他，还能继续赚钱，细水长流嘛，长官们说是不是？”邹启一脸谄笑，可是见无人搭理他，就赶忙往下说，“因为这事儿，我们掌柜的仇老大也是头疼，这账不要不行，可是硬要的话又忌惮王家的势力，后来鲍四强就给掌柜的出了个主意，说是打蛇打七寸，这王建春最怕他亲爹，我们就吓唬他，要押了他去王家要账，掌柜的说，要是王家硬是不给，回头再报了官，我们未必能占到啥便宜。鲍四强说抓王建春是假，胁迫王建春，让他帮忙勒索敲诈王家是真，而且这样一来既不怕王家报官，除了赌债兴许还能另外大赚上一笔。”

　　“这仇大现下何处？”皇甫毅冷言追问道。

　　“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大熊虎着脸，大声质问。

　　“小的也不知道，仇大一听说王鸿达被打死了，立马就收拾东西跑没影了，长官们不知道，这老小子平时不怎么说话，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可是其实她要是贴上毛，那比猴都精，他一收到我送过去的风声，立马就消失了，只把我们几个仍在这儿顶雷，妈的，真不是个玩意！”

　　“你们是怎么绑架的王鸿达？往具体了说！”皇甫毅追问道。

　　“是是！具体……具体说就是，哎呀，其实很简单的很，鲍四强串通了王建春，让他给我们通风报信，有一天他通知我们说他爹住到外面去了，而且身边也没带保镖，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是二号那天晚上趁着天黑，蒙着脸去的霞菲巷，闯进去一看，就一个老爷和一个管家，我们打晕了那个下人，然后就把王鸿达绑走了。”

　　“直接带去了背荫河西岸的荒宅？”

　　“是！那个地方也是鲍四强选的，一路上可把我们哥几个给累坏了，到那儿之后，天都黑透了，我们撬开了大门，您不知道，那荒宅晚上看着有多渗人！之前我还人听说那儿闹鬼呢！后来我们就在那个半地下的一层大厅找了地方，各自歇下了，想着明天就出去打电话，要赎金。可是睡到后半夜，就隐约听院子里有人吵吵，我睡觉轻，一开始心下还琢磨，难不成真的有鬼？！后来竖着耳朵仔细一听，其中一个声音竟是鲍四强的，我便壮着胆子、借着月光走到了门口，想看个究竟，可还没等我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就见鲍四强这家伙掏出匣枪，啪啪啪三声，那王老爷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皇甫毅沉思片刻，这才缓缓道：“后来我们验尸，发现那三枪都没伤到要害，当时王鸿达应该还有气，你们为什么不救他？”

　　“哎呀，我的长官大人，那时候我们几个都吓麻爪了，还管得了他是真死假死，这要是走漏了风声，王家人以后还不扒了我们的皮？所以我哥几个想都没想，就撒丫子跑了。”邹启一手抚胸，好像现在还很后怕的样子。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开枪吗？你不是一直说你们只求财吗？”皇甫毅旁敲侧击道。

　　“鲍四强说王老爷张嘴辱骂他，越骂越难听！他一时气愤，没搂住火儿，这才失了手。其实我知道他是在扯谎！”邹启晃着枣核脑袋得意的说道。

　　“哦，你是又如何得知的？”

　　“我们掳了那王老爷后就给他的嘴上绑了白布，一直也没松开，所以他肯本不可能出声，再说就算那王老爷能开口，被人绑了还不先想着求饶保命？傻子才会去故意激怒劫匪！”

　　“那你们跑都跑了，为何不直接逃的更远？而是要返回到城里再次绑架王四小姐？你们这就不怕王家会找你们算账了？”皇甫毅疑惑的问。

　　“怕啊！可那哪是我们要绑的？是那鲍四强坚持要这么干的！这小子心黑、手狠、力气大，还会武。我们其余五个捆成团儿也不是他的对手，再说我们忙活了一圈，一个铜板都没赚到，而且就算逃命，也得有盘缠啊！”

　　“这之后呢？”皇甫毅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声问道。

　　“鲍四强嘴上说对不起我们弟兄，他要将功赎过，所以他决定绑了王家小姐，把赎金拿到手后，我们一平分，然后就各自去过逍遥的日子。再之后的事，各位长官你们都知道了，我真的是啥也没干，顶多就是搭了把手，凑了个热闹。您就高抬贵手，把我这只小臭虫放了吧！”邹启涎着一张脸，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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