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文回到神兵司亥字营,跟韩威打了声招呼,然后钻进自己的营帐。
亥伯已经呼呼大睡,赵紫龙在闭眼静坐。
蒋子文躺了下来,双手枕头,看着黑洞洞的营帐顶陷入沉思。
刚刚在胭脂阁一战,他的眼前不停浮现起一个女人的身影。
聂小倩!
一想到聂小倩还在兰若寺,蒋子文心中焦躁不已,打定主意,改天再走阳差要把聂小倩从兰若寺里救出来。
第二晚,捉鬼小分队从点兵台接了任务,经回阳阁来到阳间。
从枯井里飞落到地面上,蒋子文对亥伯和赵紫龙说,“亥伯、小赵,你俩去抓亡魂,我去办点事!”
赵紫龙惊讶地问,“蒋爷你有何事要办?”
亥伯像是看穿了蒋子文的心思,对赵紫龙说,“别管他,我们走,小子你可别把魂魄给搞丢了!”
说完,亥伯和赵紫龙往扬州府方向而去,蒋子文往杭州府方向而去。
没有谛听司路条的指引,蒋子文凭记忆过了金华界,再靠在惊人的耳力,他在寂静的夜里寻到了一片喧嚣之声。
循着声音,飞进一片茂密的树林,蒋子文终于又来到了兰若寺。
不,应该是兰桂坊。
此时的兰桂坊大红灯笼高高挂,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蒋子文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向兰桂坊走去。
刚到门外,一个老鸨已经迎了上来,“哎哟,公子里面请!”
蒋子文一看,眼前这个老鸨并不是上次的姥姥。
随着老鸨走进大厅,里面五六个女子正表演着歌舞,边上坐着几十个形色各异的“人”,准确地说是鬼,有地府的鬼卒,也有鬼王营的鬼兵,还有一些流浪的孤魂野鬼。
老鸨上下打量着蒋子文,眉开眼笑地问道,“公子是来喝花酒,还是找乐子啊?”
蒋子文扫了一眼,跳舞的女子中并没有小倩,接话道,“找个姑娘乐一乐,你给介绍介绍!”
“公子”,老鸨继续说道,“咱兰桂坊的规矩改了,找姑娘的话要两魄了!”
蒋子文瞪大眼睛问道,“两魄?什么意思?”
老鸨笑得脸都变形了,乐道,“公子真会说笑,来这找乐子的人都会留下一魄两魄的,我们是打开门做生意,不强买强卖的!”
“行行行”,蒋子文答应了,想着先见到小倩再作打算。
老鸨调高自己的声音,叫道,“公子楼上雅间请!”
这时又窜出来一个小二,把蒋子文领上了楼。
进了楼上的雅间,蒋子文一看,房内有一张围着帐帘的卧榻,有一张案几,案几上摆着酒具。
小二贼眉鼠眼地问道,“公子,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蒋子文应道,“有,帮我叫一下小倩姑娘!”
小二咦了一声,答道,“公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有十几个姑娘,就是没有叫小倩的”。
“不会吧”,蒋子文吃惊地说,“没有小倩的吗?”
小二开始扳着手指头数,“小白、小红、小橙、小黄、小绿、小青、小兰、小紫,就这几个姑娘啊!”
小青?
蒋子文灵机一动,把这个小青叫过来问问,于是就点了小青。
小二走了一会,一个轻飘飘的身影进房,反手把门关上。
蒋子文一抬头,跟进来的女子四目相对。
正是小青。
小青惊恐地啊了一声,回头就要拉门逃出去。
蒋子文嗖地一下瞬移到门口,挡在了小青的面前。
小青颤抖着说,“差爷,你、你怎么来了?”
蒋子文伸手摸着小青尖尖的下巴,调笑道,“这里是兰桂坊,你说我能不能来?”
小青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勉强答道,“能,当然能!”
蒋子文命令道,“去榻上坐着!”
小青乖乖地走到榻上坐着,不敢看蒋子文,低头问道,“差爷你想怎样?”
蒋子文上下端详着小青,面容姣好,垂眼低眉,身穿单薄的绸装,饱满的身材呼之欲出。
小青忐忑地抬起头,看着蒋子文像探照灯一样扫视自己,妩媚一笑,“公子不是说奴家丑吗?”
蒋子文的目光已经探到小青的胸前,鼓鼓的胸器似乎有着巨大的诱惑,吞了一口口水,笑道,“不丑、不丑!”
小青见惯了男人的色眯眯,顿时恢复了自信,声音娇媚起来,“让小青来服侍公子吧!”
说着,小青伸出手来,就要解蒋子文的衣襟。
听到“小青”两个字,蒋子文马上清醒了一点,伸手抓住小青柔若无骨的玉手,笑道,“别急,我有事要问你”。
小青娇嗔道,“公子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边说边做嘛……”
蒋子文暗暗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居然还有痛感,稍微冷静下来,继续问道,“小青,上次在楼下,在你之前到我房间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就是后来挨了姥姥打的那位姑娘”。
小青的脸色忽地冷下来,不高兴地说,“原来公子是来找小白的,奴家白高兴了”。
原来那位姑娘叫小白,并不是叫聂小倩。
蒋子文咪咪笑道,“我是有事找小白姑娘,小青你可否帮我叫一下她”。
小青撇撇嘴,答道,“小白走了,嫁人了!”
嫁人?
蒋子文睁大眼睛,不解地问,“你们不是女鬼吗?怎么会嫁人?”
小青收起媚态,眉宇间显出些许无奈,呐呐说道,“我们都是身似浮萍,四处漂泊,小白素来不得姥姥喜欢,姥姥昨日将她配了阴婚,此刻正是洞房花烛夜”。
阴婚?
蒋子文的眼前马上浮现出小白愁苦的面容,激动地问,“跟谁配阴婚?配了阴婚会怎么样?”
小青黯然说道,“金华一个大户的儿子,尚未婚配就去世了,葬不了祖坟,于是他老爹就花钱托鬼媒人找到了姥姥,姥姥就将小白嫁了出去,以后会怎么奴家也不知道”。
还有这种事?
蒋子文更不解,“配阴婚不是找阳间刚死的女子吗?怎么找到你们这些离世已久的女鬼?”
小青点点头,说道,“差爷,你说的以前是可以的,但如今地府好像改了规矩,死了鬼魂每七天就会托梦一次给自己的亲人,所以阴婚的规矩也跟着改了,必须要有女子的鬼魂,否则亡魂没有行周公之礼,托梦给了亲人,这阴婚便是不作数的!”
蒋子文倒吸一口冷气,这亡魂托梦的七七之期,正是他在托梦司的时候制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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