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孩子中,方刚和柳湘云两人生活在方府,纪敏学跟随父亲在外地方家送与的商铺里生活,因为家庭背景所致,他当时改姓为:方,取名:方敏学。
方刚与柳湘云从记事起就在一起玩耍,懂事后又同在方家私塾读书,直到柳湘云长到十二岁,由于男女有别的传统观念,被迫待在闺中做仕女、学女红。
这两个孩子从小在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友情逐渐演变成为笃真的爱情。两家人原本就有连姻的传统,所以,当双方大人当看到两个孩子非但情真意切,且又郎才女貌,甚是般配时,心中也是喜不自胜,便有了成全之意。
方刚的父亲方义,便央了媒婆到柳怀玉家里提亲,柳怀玉夫妇心下大喜,赏了媒婆,欢天喜地的应允了这门亲事。
方义请先生择一个黄道吉日,备上重礼行聘。两家人自然是大摆宴席,答谢恭贺的亲朋,其中自然少不得方辉和方敏学父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最让方氏父子难以忘怀的是,酒席宴上为方刚和柳湘云合婚的哪位海陵道长所说的一席话。
海陵道长说道:“方公子与柳小姐真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贫道与人合婚无数,像这对金童玉女如此完美的和合之佳造,贫道平生还是第一次遇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海陵道长卖个关子以后,果然有几位亲朋好友探奇,忙不迭的打问缘由。
海陵道长打个稽首,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也是太过惊喜,情不自禁。既然大家非要贫道多说两句,我想众邀之下,也不算是泄露天机吧。福生无量天尊!”
海陵道长讲道:“方公子‘丙午’日生在‘乙卯’月,综合年时二柱可判为‘官清印正’之格,地支‘卯’、‘未’拱木,纯粹之象,可见方公子品格超群,才华卓越!文望高山北斗,武亦良玉精金。
美中不足为‘印’星过重,‘官’星泄气,略显神有余而精不足,以致功名蹭蹬。看似纵有凌云志,难遂白壁之魁、清钱之选。可喜的是‘格正局清’,‘财星逢合’。”
海陵道长说到这里,声音猛然提高,并且用了强调的语句说道:“诸位,妙就妙在这个‘才正局清’、‘财星逢合’之上。这意味着合该得贤良妻助,后,终究名利两全,仕途清高,福寿两全尔!”
海陵道长边说便在酒席桌前来回走着,此时正巧走到纪敏学的面前,他并没有看到纪敏学酸醋的面容,而是继续说道:“奇巧就在于柳小姐坤生瑞气,端得‘癸丑’日生在了‘戊申’月,且年时二柱相配得益。便有了‘官星’、‘食神’坐禄,‘印绶’当令逢生;形成了‘财’生‘官’旺,不伤‘印绶’;‘印星’当令,足以扶向;‘食神’得地,一气相生;五行停匀,安祥纯粹;提携夫星,荣贵子星的罕见旺夫贵子之完美佳造!”
海陵道长说完,稍作停顿,又大声重复道:“柳小姐可是难得的‘荣夫、贵子’的清贵之命啊!”
方辉和方敏学父子与在座的众宾朋一样,虽然听不懂海陵道长口中的“食神、印绶”,可是,对“荣夫、贵子”四字理解的甚是透彻,不免羡慕起了方刚的福气。
尤其是方敏学更是由羡慕转为了嫉妒,再由嫉妒转为了愤恨。由此他心中便产生了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不惜一切手段把这位“荣夫贵子”的女人娶进家门。
柳家就生了柳湘云一个女儿,柳怀玉夫妇视之为掌上明珠,眼见得宝贝女儿许配给了如此好的一个人家,心中很是满意。一天天翘首期盼,就盼着花轿来娶。只有眼见得女儿被娶进方家,才算是真的了却去夫妻俩人的心事。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又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俗话还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三个俗话就好像专为方家、纪家量身打造似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方、纪两家的生活轨迹就再也没能离开这三个俗话。
由于三家是通家之好,几辈子的友情加亲情,使得三家之间早就没有了芥蒂,少了应有的防范,几辈人做的事情都相互知情,几辈人都是守他家私密如同守自家私密一样。可偏偏到了这一辈,就是因为海陵道长的几句话,三家就再也没有了这种浑然和谐和笃深情份了。
此时,纪家被灭九族已经过去三十几年,当年与纪家连罪、连坐的几家,也包括柳家在内,突然被新皇帝给平反昭雪,自然而然,被昭雪的这些人即将步入俗话中的“三十年河西”或‘三十年河东。’
纪家时来运转,官府不但不追究纪耽母子当年逃罪的行为,而且把没收为官有的土地、田产还回了一大部分。就这样,方辉摇身又成了屈指可数的大户员外。同时父子两人也分别把名字由方辉、方敏学改为了纪耽和纪敏学。
柳家的条件相对就差了很多,因官府还回来的田产,被发配从军陆续回来的柳家男丁瓜分殆尽。相形之下,分到柳家的就少之又少。好在柳家女儿许配给了家财万贯的方家,所以柳家并没有太在乎官府还回的这些微博田产。
纪家随着家大业大,人脉也广了起来,随之夺取柳湘云的决心和信心也大了起来。纪敏学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好的计策,这个计策兴奋的他几夜没能合眼。
这天,他怀揣银票来到县城的飘香茶馆,在二楼包间约里见了一个三十几岁,相貌猥琐,神态猥亵的男人。
只见纪敏学神秘兮兮的把嘴附在了猥琐男的耳边说道:“他做了这个…,做个那个…,又做了…,你这么、这么、…那么、那么…”,猥琐男边听,边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叫好。
两人耳语过后,同时发出一阵阴笑。最后纪敏学叮嘱道:“此事一定要快,事成之后,重金奉上,这是点车马费请笑纳。”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了猥琐男的手里。
自从那次海陵道长酒席宴上当众论了方刚与柳湘云的命理以后,方刚就已经深信“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古话,每天习文练武,持之以恒,就准备着‘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啦。
方刚本想博取功名以后再迎娶柳湘云进门,可他不能违拗父母之命,也只好暂时撂下每日的文武习练,专心为一个月后的婚事做起了准备。
就在方家张灯结彩,兴高采烈为方家这个长子长孙方刚的大婚,做着准备的时候,府衙、县衙两班衙役,几十号人同时来到方家。
他们以方家近几年巧取豪夺,违反法纪,以及三十几年前窝藏朝廷重犯等等数十条罪状,将方家青壮男人全部收监,妇孺老幼被赶去方家老宅居住。家产也全部封存,待审理后,视方家的罪行大小再行裁夺。
方家这些青壮男人尽管在大牢里受尽酷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可骨头都很硬,没有一个被屈打成招的。
数十件所谓的罪状中,只有三十年前窝藏朝廷命犯这件事情,因为纪家父子做了旁证,被认定属实以外,其它罪行均查无实证,悬而待决。
可就是这条隐藏了三十多年的一桩大罪,差一点要了方家十几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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