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份佐证,董架义的侵占行为更加确定无疑,我只需看到耿家老宅水缸下的情景,便可决定是否帮着耿家讨回这万两巨银。
“婆婆,您可否方便引本真人去往您公婆的寝室一探藏银是否属实?
“您是真人,还、还是,还是个孩子,有何不方便的?公婆去世之后,老婆子与老爷便搬了过来,此时,公婆的寝室也是老婆子的寝室,只不过床榻的位置有所变动而已。真人请跟老婆子来。”
我跟章氏到了她的寝室,在章氏指定从前的床头位置以后,我便命丙丁二鬼揭去此处石板,并下挖三尺。果然,三尺土被清理干净之后,一口水缸呈现在眼前。
章氏看着满满一缸腐烂了的米,埋怨道:“公公当初这是咋啦,为何把米埋在此处,真是可惜了这些米。”
我对章氏说道:“婆婆,您有所不知,埋藏金银于土中,若不用米盖,金银会呈地气而去。这个传说若然属实,腐米下定然是黄白之物。丙鬼,除去腐米。”
丙鬼除去水缸上口的腐米之后,便见缸口金光银光徐徐生辉。章氏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竟然说道:“真人,留少许给老婆子用度,其它送与真人,略表谢意。”
“婆婆,您这是说的啥话,这本就是耿家财物,他人岂可侵占。本真人给您取出少许度日,而后给您封藏原样,等令郎回来,你娘俩斟酌使用。”
我命丙鬼给章氏取出三百两银子之后复将水缸盖好,敷上石板。说道:“有劳婆婆引本真人去老宅一趟。
章氏急忙引路。们出府门穿过街道进到耿家老宅。章氏指着耳房里的灶堂说道:“这便是老宅灶堂,只是婆婆下来的水缸被董家的两个儿子给打破,管家又给换了口新的。这口便是那口新缸。
未用指使,丁鬼早已把缸挪开,丙鬼手执铁锨下挖着浮土。当挖至三尺的时候,铁锨与缸口发生碰撞。丙鬼听到声音便加了小心,霎时,一口空水缸便被丙鬼从地下搬了出来。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得他爹活着的时候拿他当亲哥待成,他两口子竟然是这等黑心。这要让他爹知道,不知要多伤心。”
我决定想个方法,让董架义兑现诺言,还他一个几世讨饭的报应。就在这时,四妹灵犀传音道:“二哥,董架义亲自登门求见了耿公子,在还清九百两银子上之后,又给了耿公子几张银票,合计面额万两之多,声称这也是耿家的钱财。
耿公子只收那九百两,坚决不受万两银票,董架义这才说出万两银票的出处。原来,这万两银子是董架义偷取耿家祖上藏银所得。未等耿公子问明白董架义何以良心发现,甘愿吐血的时候,董架义已是哭天抹泪,忏悔声声。
据董架义讲,董架义父子三人殴打耿公子的时候,被耿公子诅咒:要么后世讨要,要么变作猪狗。自那以后,刘氏和二子董达富便不再上饭桌吃饭,而是专门去抢猪食或狗食。尤其是刘氏,看到有人去茅厕出恭,便像狗一样跑去茅厕门口等候,行为以及肮脏。这还不算,董架义的长子董达贵,痴迷赌博,竟然一场赌局便输掉董家大半产业。
董架义无奈之际请高人占算缘由,高人说是报应所致,他对号入座,这才把所欠耿家钱财全部退还。二哥,耿公子思母心切,归心似箭,所以四妹已经派车送他回程在了路上。”
听了四妹的话,我长嘘口气,自语道:“变成猪狗悔未迟,上了刀俎万事休,荡尽家产沦落日,怪得当初不做人。”
徐半仙听出话中玄机,附和道:“这正是‘世人行好事,皇天不负心,人亏天定不亏,忘恩再演黄粱。’”
章氏看我与徐半仙一唱一和,虽不解其意,却能感觉得到是在褒贬善恶,说道,先生陪真人说话,老婆子去烧水泡茶。
“婆婆休走,本真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令公子已然在路上,不日你们母子即可团聚,今日就不打搅了,这杯茶,本真人去徐先生府邸享用。”
我在去往徐先生家之前,灵犀传音给甲乙二鬼道:“你二鬼回来吧,耿青云已经不需要那两张借据了,你们就此销毁便是。”
我随徐半仙去不了他家,刚进家门,便看到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衣衫不整,脏乱不堪,神情麻木,目光呆滞的坐在天井里出神。
徐半仙说道:“真人,这是小女春花,十岁时跟随他娘去了趟外婆家,回来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然早已嫁人生子。在下用尽了法子,就是查不出病因所在,还请真人慈悲,救救小女。”
“先生说说,您都是用了什么法子?”
“禀真人,小女得病之处,在下把脉断定是受了惊吓,便使用了叫魂收惊之法。此法用过之后,小女似乎好了两天,因为那两天能识得爹娘,也能呼爹唤娘。可两天过后,又同得病之初一样,且延至今日。
在下换了几种叫魂收惊的方法不济于事之后,便给她排出八字,推演命理,结果命理中找不到有此一灾的任何依据。在下不甘心,便多次勘验阴阳两宅,也未找到缘由。之后在下便广去庵观寺庙为其禳解。就这样一拖便是七八年,可怜小女依然如此。唉!在下枉称半仙,自己女儿的灾难都脱解不了,您说讽刺不讽刺?”
“夫人可曾在家?本真人有话问她?”
徐半仙走出客厅去往内宅。我也走出客厅常看春花的行为。我观察片刻,发现春花尽管神情麻木,目光呆滞,性情却不暴虐,也没有那种喜怒无常的表情。尽管对周围的任何动静视若罔闻,可对阳光的照射似乎有些敏感,因为落日,她时不时的,不经意般的跟着落日余晖挪动着身体。
徐半仙的夫人给我福礼之后,接着把我请进客厅,边切茶边说道:“女儿真是可怜,奴家恨不得替了她这场病,求真人看看,这是碍着谁了?”
“夫人,请你把当年带着春花走娘家的经过说与本真人,尽可详细一点。”
夫人说道:“女儿十岁那年,奴家带她去了娘家,娘家两个嫂子每家生了两个小子,所以她们都真心喜爱春花,并抢着教春花女工,送春花绣品。春花与两个舅母也很投缘,所以春花一整天都在舅母身边。我却陪伴母亲说了一天的话。”
到了酉时,我到嫂子房里叫回春花,此时春花还好好的,并亲热的与舅母、姥姥道了别。
可当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春花却就地磨叽起来,不仅不再跟着我往家走,且神情变得麻木,目光变得呆滞,口中莫名其妙念叨着奴家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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