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不久,柳青青仨人结束谈话,各自休息去了。柳青青也回到了隔壁。
其实她还没太大的睡意,而且回想着刚刚的监听,她意识到,这次去暹国,语言沟通上,他们仨很可能会遇到障碍。
柳青青手里没暹语方面的书籍,但她用手机搜了搜,找到一些暹语的资料,尤其是日常用语这部分。
柳青青凭借她的超强大脑,这就学了起来。时不时的,她房间内还传来网上暹语的发音,随后她跟读着……
一晃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徐征匆匆离开……等到了下午,他又突然现身,拿着一个档案袋,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他把柳青青又叫到了他和方骐的房间。他还把档案袋递给柳青青和方骐。
打开后,柳青青发现,这里面全是跟老渔相关的资料。
柳青青了解一番,又看着老渔的照片。
这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很有粤州当地人的长相特征,整个肤色黑黝黝的,一看就没少挨风吹雨淋。
另外按资料显示,老渔是粤州的一个叫沿江村的村民。这个江,指的也就是澜沧江了。
柳青青又用手机看了看粤州和暹国之间的地图。她知道了播那的偷渡路线。从澜沧江出发,沿途经过缅甸,最后奔向暹国的清万,而且到了暹国的境内,他再想回到小公府,肯定会容易多了。
柳青青问徐征,“播那跟老渔接触上了?什么时候偷渡?”
徐征回答,“就在今晚的午夜!”
柳青青又问,“咱们怎么办?直接去清万等他?然后跟踪他?”
徐征摇头,还答非所问的强调,“老渔那边,今天接了两个偷渡的‘单’,一个是播那的,还有一单是……”
徐征特意指着他们仨。
柳青青一愣,随后脑子里嗡了一声。她心说,我们也要偷渡去暹国?偷渡可不是闹着玩得!老渔的船又不是正规的客轮,万一坏在中途怎么办?
至于方骐,他并没觉得有什么,还调侃说,“老怪,你太不会算账了。咱们仨坐飞机到清万才多少钱?你非要偷渡去……真是败家!”
柳青青回过神后,也立刻抗议着。
徐征苦笑起来。他还往椅子上沉沉一靠。
他说,“我也不想偷渡!大半夜的,咱们坐着一艘破渔船,在江面上既挨冻又颠簸,这滋味并不好受!但有两件事,在咱们去暹国之前,必须解决,而这两件事,也必须借着偷渡,借着跟播那来一次邂逅,才能完成!”
柳青青追问,“是什么?难道跟你昨天说的那两个疑问有关?”
徐征想了想,回答,“较真的说,没直接关系!”
随后他补充,“咱们去暹国后,人生地不熟,想在那里跟踪播那,这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想到了这个。”
徐征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东西。他还把这小东西放在桌上。
柳青青打量着它。
它有黄豆粒那么大,而且是梭子形的,整体一看还亮晶晶的,外表被玻璃之类的材料包裹着,但最里面,貌似埋着一个迷你芯片。
柳青青并不认识这东西,一时间很纳闷。
方骐倒是看的一愣。回过神后,他赞道,“徐老怪,我发现你是越来越狡猾了。”
徐征嘿嘿一笑,回复,“兄弟,过奖了!”
方骐追问,“除了这个,你还想到什么坏点子了?”
徐征表情变得很严肃。他问方骐,“听说你这个蝎老虎很威风?在五年前的华夏警技杯上,你一个人把头三甲一起暴虐一顿?”
方骐点点头,示意有这事。他也好奇的问,“你突然提这个干吗?老兄,这跟偷渡有关么?”
徐征又拿出一脸不信的样子。他说,“蝎老虎啊,你学坏了,竟然会吹牛了。你一人单挑头三甲?我又听别人说,其实是头三甲依次上台,暴虐你!”
方骐脸一沉,有些急了。他指着自己强调,“巴腊子,我被那三个怂货虐?开什么玩笑!你告诉我,哪个不长眼的诋毁老子,看老子不把他抽筋扒皮。”
徐征一变脸,嘿嘿一笑。他分明是故意下套激怒方骐呢。
他又说,“既然如此,今晚午夜,我让人在老渔的船上摆下‘擂台’,至于你是不是吹牛,到时一试便知!”
柳青青和方骐都是一皱眉,这俩人都品了出言外之意。
徐征特意拍了拍方骐的肩膀,强调,“兄弟,今晚的你,别丢脸!”
……
而就当柳青青三人躲在酒店里商量计划的同时,也同是这天下午,粤州市沿江村的某个农户的家里,肤色黑黝黝的老渔,正在拜关公。
供桌上除了点香和摆着供品以外,还并排放着三沓子的票子。
第一沓和第二沓都是两万块整。至于第三沓子,比前两沓子的总和还要多的多……
老渔这个人,在村里人的眼里,是个地地道道的渔民,为人随和,但实际上,他早年一直偷偷做着偷渡的勾当,顺带着,每次去暹国,他也弄点走私货回来卖。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作恶之人,按现在流行话来说,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个代购,跟走私完全扯不上联系。从法律角度看,他更不知道走私和代购,到底差哪了?
另外老渔这个老小子,运气真不赖。三年前,华夏国警方对澜沧江开始严查,尤其在抓偷渡客上,下足了功夫。老渔的很多同行,因此都去监狱里喝茶了,但他收手的早,逃过这劫不说,还晚年得子。
他把这一切归功于关老爷的保佑。这几年,他也一直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在今天,陆续有三伙人找到他,希望他再出一趟船。
老渔本来是拒绝的。问题是,这三伙人给的钱,加一块并不是小数目。完全是看在钱的份上,他又动心了。
他心说,儿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他拜关公的同时,打心里也一直念叨着,希望关老爷这次能保佑他,别出啰嗦,让他顺顺利利的归来,到时他更会好好孝敬关老爷的。
最后老渔把三沓子钱收好,而且这么拜了拜,他心里那些顾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原因很简单,他认为这次有关老爷罩着他……
一晃到了晚上,柳青青三人换了便装,柳青青也把抹胸戴上了。徐征又结了房款,带着柳青青和方骐,离开了速8。
他们并没开吉普,反倒坐上了一个私家吉利车。
车主是个减刑线人,而且这只是个小人物,连徐征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姓名叫啥。大家都叫他“阿猫”。
这次吉利车的目的地,是去粤州市南郊的冰厂码头。
阿猫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主儿,毕竟有句话叫祸从口出!但他跟徐征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在徐征面前,他完全变了一个态度。
他主动问,“长官,你去冰厂码头……难道是去抓偷渡客?”
徐征舒服的靠着座椅,懒洋洋的回答,“抓什么,我们这次就是偷渡客!”
阿猫诧异的看了徐征一眼,顺带着,他又看了看坐在后车座的柳青青和方骐。
柳青青想的是另一个方面。她问,“暹国警方那边,你联系了么?”
这话言外之意,他们仨到暹国后,那边会不会有人接应?
徐征没急着回答。他侧头看着车外的夜景,过了好一会后,他念叨说,“当然联系了,但明天一早,咱们可能又回到粤州吃早餐呢,根本就接触不上这些人!”
柳青青和方骐都是一皱眉。柳青青脑子里有些犯懵。
阿猫并不知道柳青青这三人的具体任务,所以他没什么太多的疑问和想法。
他也把话题一转,从他的角度提醒说,“三位长官,从冰厂码头到暹国,这一路上会遇到三个坎儿,一个是华夏边防总队的江上巡逻队,另外还有老缅军和暹警。咱们华夏巡逻队的问题不大,毕竟你们就是警察,被抓到也没什么,但经过老缅军和暹警的地盘时,务必要小心。”
柳青青好奇,“小心什么?难道他们不是警察?会像强盗一样,杀人劫货不成?”
阿猫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方骐插话,“妹妹,你有所不知。听说在老缅和老暹的水域上,总有江盗出没,尤其那里的江盗,抢钱什么的,倒还好,就怕抢完钱,他们还男女通吃的做一些强暴杀人之类的勾当。”
柳青青脸色一变。
阿猫对方骐点点头,又补充说,“尤其……是到了三颗石那里。”
这次换方骐纳闷上了。他说,“什么三颗石?”
一看徐征事先就做足了准备。他不仅知道三颗石,还特意解释一番:“三颗石,也叫魔鬼水域,是整个这条偷渡路线上,最危险的地方。在魔鬼水域的中心地带,有个小岛,其实就是一片礁石。岛上最突出的,有三个大石头,所以三颗石的叫法,由此而来。”
顿了顿后,他补充,“你们知道么?那里是各类犯罪活动的多发地,当年的糯康集团,就借着这种地理优势,突然发难,逼停来往的商船的!他们犯下的上百起打劫勒索案件,也就都发生在那里。”
柳青青压力突然大增。她没底的反问,“老渔既然是个老手,今晚不会失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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