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也不嫌丢人!”葛飞斜着眼睛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个遍。
“你个混蛋,在女朋友面前连表哥也不敢认了!亏的我对你小时候那么好!”我有些气恼的叫道。
“哎哎!别提小时候的事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葛飞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管什么年代,我都是你哥!”我索性撕破了脸皮,向他喊道。
“好了,表哥,我们不吵了,行吧!你怎么搞成这样啊,你毕业好几个月了,怎么混成这样啊!”葛飞看我生气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被别人骗去搞传销了!被人困在大山里了,好不容易才逃脱出来!你就不要废话了!”我长叹了一口气,编出了这样一个符合我现在处境的谎言。
“噢,怪不得啊!你家人都要找急死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你,都报警了也找不到你的消息,你竟然就这样的冒了出来!”葛飞的话让我心里一紧,觉得十分的对不起家人。
“我家人还好吗?”我急切的问道。
“大姑整天的哭,大姑父就整天的抽烟!我也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葛飞慢吞吞的说着。
“哎,别说了!我现在身无分文,想早点回家!你借点钱给我!”我冲着葛飞摊开了手心。
“啊,我也没多少钱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这个月底呢?”葛飞有些面露难色。
“别废话,没钱就找同学借,先顾我这一关,我回家就把钱寄给你!”我有些气恼,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腹部。
“好吧!明天早上给你!表哥,我看你的样子也饿的够戗!出去吃点东西吧!”见到他这么久,也就这句话比较像句人话。
我们并肩向学校门口走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葛飞也停了下来。
“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那些家伙狗眼看人低,刚才我穿成这样竟然不让我进来!”我脱下了何大军给我的外套,外套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
“天这么冷,我也受不了啊!”葛飞捂住自己的身体,死活不肯脱下来,我用力掰开葛飞的双手,硬是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
我刚想把何大军的外套扔到垃圾筒里,忽然我想起那个山村见到的那个虽然犯了错误,但是依然本性善良的年青人,他何尝不是和我的性格差不多呢,这件外套就留下作个纪念吧!我又把外套叠好夹在腋下。
“那破衣服你还留着干什么用啊?以后加入丐帮也许还用的着!”葛飞嘻笑着向我说道。
“废话!”我白了一眼葛飞。
两个门卫还在门口互相聊着天,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两个人面面相觑,以为自己看错了!我冲着他们冷笑了一下,走出了校门。
我们在门口的小饭店里坐了下来,点了两个菜,要了几瓶啤酒喝了起来,葛飞一劲的问我毕业后怎么被骗去传销的事情,我虽然面露难色,但是依然胡乱的编着故事,葛飞听得是十分的兴奋,还不断的奚落我是个傻瓜,我有火发不出只能不断陪着他的嘻笑。
“喂,葛飞,那个看宿舍大门的姓张的老头现在还在吗?我刚才在宿舍门口好像没有看见他啊!”我猛得喝了一大口啤酒,泡沫冲着我咳嗽不停。
“你慢点喝,别刚从传销魔窟里逃出生天,却喝酒呛死了!”葛飞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小子能有句好话不?我问你话呢?”我气恼的放下酒瓶。
“噢,对不起!那个张老头两个月前刚开会的那阵死了,死的挺惨的!”葛飞又灌了一口酒。
“怎么死的?”我的猜测没错,刚才在学校门口看见的却是是张老头的鬼魂。
“开会那会,学校为了加强女生宿舍安全,就把原来的老式窗户全部换成了铝合金窗户,那张老头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整天就仰着脖子看着那群工人在装玻璃,也活该他倒霉,有个工人在脚手架上没站稳,手中的玻璃从高空堕落了下来,直接把在下面张望的张老头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葛飞潇洒的做了一个尸体分开的动作。
“曹!这么玄乎啊!真是活该他倒霉了!”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只觉得张老头死有余辜。
“是啊,当时女生们都吓得花容月色!好多女生都吵着要搬出宿舍住!我们好多同学乘机下手,泡到了好多心灵脆弱的女生!表哥,刚才见到的那个就是我最近泡的,还不错吧!”葛飞得意的冲着我笑道。
“哼,小子,你还是好好的学习吧!别拿着你家人辛苦的血汗钱出来挥霍!”我借机教育了葛飞一下。
“知道了,表哥,你比我妈还罗嗦!”葛飞不高兴的摇了摇头。
一顿饭一直吃到12点,学校大门已经关闭了,葛飞带着我从宿舍的侧墙翻了进去,我看着葛飞潇洒自如的样子,知道他平时没少在外捣蛋。
晚上我就在葛飞的宿舍里睡了下来,和葛飞挤在一张床上,虽然十分的拥挤,但是却是我这么久以来睡得十分的放松的一夜,虽然那群精力过剩的家伙一直胡侃到半夜,但是始终没有受到打扰,睡得很沉,我实在是太疲劳了。
到了半夜,我是被一泡尿给憋醒的,十分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葛飞的拖鞋向楼道间的厕所走去,楼道里黑洞洞、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昏暗的走廊灯发出微弱的光线,楼道里只有我“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自从从凤凰山回来,我的心就变得敏感而脆弱,鬼神之说我已经十分的相信,见了那么多的鬼魂我也应该有了一些免疫力,可是在深夜里我还是感觉到有些害怕,毕竟黑暗让人感觉到无助和恐惧,我加快脚步向厕所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然什么人也没有?
我有些慌张,赶紧进了厕所快速解决掉,当我出来往宿舍走的时候,我隐约觉得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我,这让我的心里不断的起毛。该死,葛飞的宿舍是哪一间我竟然忘了,我凭着记忆寻觅着房间号,可是依然记不清是哪一间,脚步声跟得越来越紧,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袭来的一阵阵寒气,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鼓足了勇气,迅速的转身。
一个带着黑色头套,佝偻着身体的黑衣人站在了我的面前,那裤管下空荡荡的,飘忽不定,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恐惧。
“张老头,你死了就赶紧去投胎,不要在这里吓人了!”我鼓足勇气说道,但是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小伙子,这个学校里也许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杀死你啊!”黑衣人冷笑着对我说道。
“哼,我要死早就应该死了,还轮不到你这种平凡的恶鬼!”我大声的说道,可是脚下明显的做好了要逃跑的准备。
“哈哈!”黑衣人慢慢的将自己的头套拉下,那张苍老丑陋的老脸上分明多了一条伤痕,那伤痕中鲜红的血肉竟然还能看的见,这可能就是玻璃划开的伤口,那伤口慢慢的分开,黑衣人的身体沿着那条伤痕竟然慢慢的分成了两半。
“啊!”我惊叫一声赶紧往走廊尽头跑去,可是很短的走廊竟然变得很长很长,我嘴里不停的骂着,那分成两半的黑衣人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还发出尖利的鬼叫,我实在是受不了,为什么我怎么那么容易见鬼啊?想到这里,我索性停了下来,转身面对黑衣人。
分成两半的黑衣人突然也停下了脚步,眼神中充满了痛苦,继而软塌塌的倒了下去,我这时才看见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的气质一如既往,鬼魅而妖艳,她又再一次救了我的命。
“你怎么又来了!”我冲着梅玉玲喊道。
“我一直都在你的左右,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声音如此的轻盈,可是这话却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
“我已经帮你找到冯恨水了,虽然他没有死,可是公安确定他的身份了,他一定会落入法网的!我求求你离开!”我几乎是哀求的声音冲着梅玉玲喊道。
“那些公安我不相信的,二十年了,他们始终让冯恨水逍遥法外!我要看着你杀死他!”梅玉玲的话犹如强烈的电流麻痹了我的心脏。
“如果我不愿意呢?”我坚定了一下决心。
“那你就死!哈哈哈!”梅玉玲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在我眼前消失了。
“啊-啊!该死的!”我抱住头痛苦的喊叫着。
“表哥,阿强,你鬼喊鬼叫什么啊,一大早的就被你吵醒了!”忽然一个人用力的推了推我,我一下子惊醒了。
我这才发现我还是睡在葛飞的床上,刚才经历的一切竟然又是个噩梦,这个噩梦预示着什么,难道梅玉玲不会放过我,还要逼着我去杀死冯恨水,完了,这茫茫的人海让我怎么样去找那个该死的家伙啊!离开了凤凰山不是我新生活的开始,而是另一个噩梦的延续。
“表哥,你发什么愣啊?”葛飞看我眼神呆滞,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噢,没事,做了个噩梦!”我这才清醒过来。
“呵呵,你的噩梦里是不是还是那个罪恶的传销团伙啊?”葛飞不停的嘻笑着。
“去你的,少罗嗦,借我500块,我要回老家一趟!”我摊开双手冲着葛飞要钱。
“哎!一大早就要钱,不吉利!”葛飞嘴里不情愿的嘟囔着,但还是下床到柜子里取出了钱包,给了我500块钱,“表哥,一定要还啊!我恐怕撑不了这个月了!”
“知道了,你放心!我过两天就回来!定会还你!”我接过钱,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表哥,我就不送你了!”葛飞打了呵欠,又躺了下去。
“你不用上课的吗?”我犹疑的问着。
“早上上马列思想,谁想去啊!我睡了!”葛飞闭上了眼睛。
“哎!这些大学生啊!”我长叹了一声,想起自己以前何尝不是这样,我临走时还拿了葛飞的一件外套,轻轻的离开了宿舍,很怕惊扰到那些熟睡中的“天之骄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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