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见我脸色发白,童玲突然问道:“唐小圆,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哆嗦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没事儿。”
她看着我,眼睛微微眯了几下,似乎在做着某种判断,过了一会儿后,她走到沙发处,拉起小军往饭桌走去。
不过半天的相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块芝士蛋糕的功效,小军已经很依赖她了。
顺从地来到饭桌前,小军坐下来后,童玲给他盛了一碗饭,随后她转头看着我:“小圆,你不饿吗?快过来吃饭,我做的菜非常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虽然我没说什么,但那一桌饭菜确实是色香味美,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童玲“噗嗤”一笑。
我脸一红,她拉开桌前的一条凳子,示意我坐进去。
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桌诱人的饭菜,我承认,自己实在是太想吃了。
于是,我居然很听话地坐了下去。
童玲见了,很高兴,她也坐了下来。餐厅的灯光很凉,将那一桌饭菜的色泽映照得秀色可餐。带鱼裹上面粉,被菜油炸得金黄,在浇上深红带翠绿葱花的油亮汤汁,将鱼肉的鲜美完全锁住了。
她首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小军碗里,他大口大口吃着,味道似乎很不错。
正要给我夹一块,回头看见我碗里已经有了一块,我用筷子夹着大口大口地吃着,酸甜的酱汁里带着些微的麻辣,果然十分美味。
“好吃吧?”童玲期待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去厨房拿了一个空碗,给我舀了一碗豌豆酸菜汤。
汤汁略带着一丝酸辣,在老坛子里泡过的青菜非常脆爽,嚼在嘴里“咯呲”作响,刚上市的豌豆很嫩,放在嘴里一抿就化了,非常入味。
米饭上撒着一些黑芝麻,颗颗分明的米粒晶莹透白,吃在嘴里透着一股清甜,上面的那几颗芝麻嚼在嘴里则很香。
桌子其他的菜肴也和美味,我还没来得及把它们每一个都尝一遍,童玲就端着一小碟东西从厨房出来,与此同时,一股鲜香味突然传了过来。
我看见她放下的青花瓷小碟子上,摆着不多的几颗泡菜,有我最喜欢吃的藠头和灯笼红辣椒。
藠头是一种类似于葱头的东西,浸在盐水中好几天,自带的辛辣味与调配好的盐水中的酸辣味,完美地融为一体,一口吃进嘴里,酸辣甜三种味道在口中一触即发,整个人都背调节到了最佳状态。
我问童玲怎么不一起吃,她摇摇头说自己晚上不吃东西的,减肥。
我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那腿估计只有我的胳膊粗,但我没问,这些城里的女孩儿就热衷于减肥,跟我们宿舍里那几个一样,越是瘦子越说自己肥肉多。
于是,我耸耸肩,不劝她吃了。
一口泡菜一口饭,我都快忘记了桌子上还有其他好吃的,童玲又给我夹了些菜,嘱咐我多吃点儿肉。
我跟小军吃饭的时候,都不说一句话,因为我们从小时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特别是小军,他的嘴巴不停地“吧唧”作响,之前在槐花村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到了城里之后,我才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等他吃完这一顿,我得好好跟他说一下,这个习惯要改。
现在呢,看在这一顿饭实在是太好吃的份上,就先不管这么多了吧。
吃了足足三大碗饭,又喝了两碗汤,感觉食物都挤到喉咙了,这才放下了碗筷。
打了个嗝,我看见小军也吃完了,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满脸是油地看着童玲,也是笑嘻嘻的。
我看童玲,心里有一个疑问,她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而且又是个大城市女孩儿,怎么会做这儿多菜,而且每一个味道非常好吃,这手艺,绝对赶得上酒店的大厨了。
“怎么样,吃得惯吗?”她问。
我说很好,如果能再辣一些酒更好了。她歪了歪脖子:“你吃辣很厉害吗?”
我点点头:“是,我从小就很能吃辣,我妈做的菜会放很多辣椒,我一直吃,已经惯了那种辛辣的刺激,隔一段时间不吃就感觉非常难受。”
听了我的话,她眼神似乎晃了一下,递了一张纸巾给我:“其实,辣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小圆,以后你要少吃。”
我也擦了擦油嘴:“没关系。我不怕辣……”
我的话还没说话,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像是在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儿似的:“你的身体不适合吃辣,相信我,以后别吃了,要不然会出问题的。”
她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盯着我,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有些懵,我这么年轻,吃点儿辣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了,这里是巴蜀,就算我不吃辣,这满大街都飘着一股辣香味儿,我能避得了吗?
再说,我跟这个叫童玲的女孩儿,不过是见了两三面的邻居,交情尚浅,彼此都不够了解,她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关心?
况且,在我的印象中,大城市的女孩儿养尊处优,给人的感觉都是挺高傲的,童玲却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对视了好久,气氛越来越尴尬,就在我挖空心思想找些话来打破沉默的时候,突然听到咯地一声从小军那儿传过来。
那声音很长,不禁带着颤抖的气流声,还夹着一些特殊的气味。
我们瞪大了眼睛,同时看向小军,只见他正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饭塞进嘴里,见我们同时看向他,立刻就脸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那个屁确实是我放的!”
捂住鼻子,我冲他大吼道:“吃个饭,你放什么屁啊?”
小军辩解道:“忍不住啊,东西太好吃了。”
“你不会憋着啊!”
“有屁不放,会出问题的!”
……
我跟小军隔着饭桌大吵大闹,童玲在一旁捂住肚子笑,气氛因为小军这个突如其来的“屁”,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吃晚饭,我在厨房里洗完,童玲说让她来,我赶紧让她吃去,饭是别人做的,收拾这点儿事儿,我不做就说不过去了。
童玲也不再强求,刚走出厨房,我放在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我让童玲帮我拿进来,一看号码,是嗦嘎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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