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起来,我看到了好多人,有村支书,有冷姑还有许多村子里的人。
他们手上拿着的灯笼火把都已经熄灭了,一个个面色都不是很好,非常疲惫的样子,看起来他们都是一晚上没有休息过了。
我和董明被他们围在中间,大人们看到我们的时候,脸色都是一脸的惊奇。
而村支书手里牵着的那条大黄狗,正对着我们不停地嚎叫着。
冷姑一脸严肃地看着董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冷姑这样问,我们奇怪的互看了一眼,看来,他们不是专门上山来找我们的。
那这大清早了,一大群人在山头上,做什么呢?
董明害怕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过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着:“这事儿跟小圆没关系,是我昨天打了一只兔子,藏在大树洞里,今天晚上让她陪我上山来吃的,所以,你们别怪她……”
冷姑似乎对这番话并不太在意,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告诉我,你们怎么会睡在这里?”
这里?
董明转头看着我,似乎不太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
我想了一下,干脆说了实话:“昨天晚上,我们迷路了,一直找不到下山的路,后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微微停顿了一下;
“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人……”
“谁?”
“二癞子李强!”
这名字刚出来,我听到周围的人,喉咙里都发出了一个声音。我看向他们,发现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很惊讶。
冷姑蹲了下来,她两手摸着我的肩膀,小声问我:“你们真的遇到了李强,?……是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正在烤兔子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
“昨天晚上?”冷姑重复了一句,她眉头紧蹙,比刚才还要严肃:“那,他有没有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点点头:“他说我们如果不离开那里,他就要把我们偷跑上山的事儿告诉支书,我们怕挨打啊,就听了他的话,把兔子留给他然后离开了。”
“后来呢?”
“后来……”说到这里,我胆怯地看着一眼董明,昨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诡异极了,也过于惊心动魄,导致还不到十岁的我,根本不知道该设怎么描述。
董明上前,把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些荒诞诡异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冷姑和周围的村民们听完董明的讲诉,有沉不住人已经面如土灰了。冷姑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也十分不好,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你们是在哪里遇到李强的?”
“就在,半山腰那棵最大的树下。”我说。
冷姑的神色又是一怔,过了一会儿后,她指着身后的一个地方问我们:“是不是那个地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昨天我跟董明烤兔子肉的地方,壮硕的树干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可怕的骷髅影子,略有些发黄的树叶挂在树干上,风一吹,就会有一些飘落下来。
那堆烤兔子用的篝火早已经燃尽了,灰烬的旁边,有什么东西用白布盖着,远远看去那雪白的布单上似乎还有一丝发黑的血迹。
有风吹过来,掀起了那白布的一角,我看到了一双脚在那白布的边沿处露了出来,禁不住惊呼了一下,那鞋子我认得。
我记得昨天晚上李强朝我们走过来,从董明手里一把夺过那只烤兔时,因为地上有些滑,他差点儿跌倒,低头看了眼穿着的鞋子,朝我们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脏话。
顺便我也瞟了一眼他的鞋子,正是那白布掀开来看到的那双,一模一样。
难道,那白布下盖着的,就是二癞子的尸体?
但不可能啊,昨天我跟董明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亲眼见到李强被那骷髅黑影生吞了下去吗?
那画面太真实了,绝对不可能是错觉!
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
冷姑跟村支书对看了一眼,他们沉默了片刻后,什么都没有说。当然,我和董明也没有受到想象中的责怪,村支书在冷静下来后,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就领着我们下了山。
下山的路只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后,还是那条路,但我跟董明昨天晚上愣是在上面走了六七个小时也没有出来。
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奶奶在看到我平安回来了,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
我问奶奶说李强怎么回事,奶奶说,听说是那二癞子见到病死的那人棺材中的陪葬挺丰盛的,在送葬途中心存歹意,偷偷将棺材里的死人穿着的一双新鞋偷了去。
在回去的时候,有人发现二癞子脚上的鞋子是死人的陪葬,李强却不承认,跟人争执了几句后面对铁证如山,一时有些挂不住脸,就飞快地就朝山上跑去。
一些人跟着他追了过去,二癞子越跑越快,跑到一处山崖的时候,脚一滑,失手就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那山崖不是很高,就是一个山坳耸立在半山腰上,下面也不是悬崖,而是一块平地。
平地上有一棵树,树干粗壮,里面藏着一只野兔,正董明打的那只。
从几十米高的山坳上摔下来,二癞子当场就死了,村支书赶过来的身后,看着那浑身烂成一团的李强,只是叹了一口气后,就准备让人把他的尸体给收拾了。
冷姑却上前阻止说,今天她们是上来送葬的,抬着尸体上了山,便不能再抬尸体下去了。
不然会冲了煞,而且到了晚上,这山里刚埋了人,也不能呆着,否者遇见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支书问那怎么办?二癞子家里还有个瞎眼老母亲,难不成不让她见上一面就直接埋了啊。
想了想后,冷姑让人用白布将李强的尸体盖住了,说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将他抬下去,干脆明天再上山处理吧。
冷姑是仙娘婆,她这样说了,谁也不能反驳,于是大家便将二癞子的尸体留在了远处,其他人都往山下走去。
可是,怪事却发生了,那天上山送葬的几十号人,居然也遇到了“鬼打墙”,跟我们一样,在山上走了一晚上,怎么也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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