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道当天就去县城最大的医院做了个CT,检查结果显示他身体内部受到严重的破坏,医生对他还能活着表示震惊和不可思议,说这是一个奇迹,想要拿他的身体做研究,郑道一口回绝,一脸骇色的跑了出去,他可不愿被当作人体标本留在医院。
郑道通过医生拍的片子看见自己的体内有一道裂痕,周围的脏腑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这是被那道士劈得,根据身上的疤痕所看,伤口长度大约在一尺,当时说出蛇妖在体内的消息后,道士立马给他来了个开膛破腹,将蛇妖逼了出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外伤十之八九痊愈,但内伤却没有自愈的征兆,郑道想起那道虚影说的七个大字“想活命,去秦岭特”。
多半是”虚影“救了自己,那本五页古书和背后的太极或许与其有所关联,不管他是仙人还是妖魔,在郑道心里都将其当做恩人,既然是恩人那就没有害自己的理由,无论如何,也得走一遭秦岭。
从字面意思分析,郑道很有可能随时会死去,想到此处,心中又是一阵沮丧和担忧,因为他不知道去“秦岭特”与活命有何关系,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出了医院后没有急着回旅店,而是找了家图书馆翻阅了些关于秦岭的书籍资料,看完后不由苦笑道:“这么大的地方,我到底要去干嘛?”
广义的秦岭,西起昆仑,中经陇南、陕南,东至鄂豫皖大别山以及蚌埠附近的张八岭,贯穿南北,不可谓不大,郑道越看头越痛,最后两眼发花,差点没有睡着。
买了一大摞关于秦岭的书籍返回宾馆,长时间未得休息的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疲惫,但也很是乏困,倒床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还是被服务员敲门催续房费给惊醒的,不然起码得睡到天亮,他实在是太困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管他那么多,先去了再说。”没有续房费,叫了辆人力三轮前往客运站,因为县城没有火车,他只能先乘坐大巴去南京,然后转火车前往秦岭。中途买了份炒面和一瓶老牌椰汁填饱了肚皮,上车后想睡又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他透过车窗看向漆黑的夜景,思绪万千。
从小吃店老板娘被咬死开始,他的日子便没有安宁过,现在细细回忆,那些死去和失踪的人生前应该都跟蛇妖接触过,就像刘兴旺和刘超一家,皆是受不住诱惑许下了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最后生命被抽干,可以说是死于非命,也能说成死有余辜。
令他想不通的是蛇妖为何不直接杀死他们,非要装成女娲设个局,而且本体似乎没有离开过王母山,是不想离开还是不能离开呢?
当时他在树后躲着观战,听到那道人说“从南京追到合肥”之类的言语,这就表明他们之前就交过手,蛇妖只剩半张脸,显然是在败阵后逃到了王母山,以吸收人类寿元的方式恢复伤势,之所以不直接杀人,要么是不敢,要么是不能,不敢的可能性大一些,不然的话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玩什么许愿游戏。它没想到自己的阵法会被破掉,更没料到自己会死在对方手里,死的算是极其憋屈了。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郑道猛地一惊,脑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是那个穿怪袍的男人,当时没太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就是白天出现在局长办公室的男子。
“难道山上那些干尸是死在他俩手里的?”想到这,他不禁汗毛倒立,惊出一身的冷汗,对方连警察都敢谋杀,胆量未免太大,如果他猜的没错,高局长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从南京到秦岭约一千多公里,抵达时已是下午四点多,出站时郑道听到了叫骂之声,有人东西被偷了,这种事在火车站屡见不见,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他扫了一眼快行而去的驼背男子又看了眼那名正在骂人的壮汉,想了想,选择视而不见,不是他没有正义感,而是那汉子骂人太难听,他不愿为一些粗鄙的人惹上麻烦。
冬季日短,五点多天色就暗了下来,六点一过,天色大黑。
外头寒风阵阵,郑道虽然穿了毛裤,但他没有帽子,耳朵和脸壳子冻得发红,经过短暂的思考,决定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郑道在宝鸡站下的车,这里是“民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发源地,是一座文明古都,他想着在这里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秦岭离得不远了,但是“秦岭特”是什么意思尚不可知,资料上也没有记载,一路问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秦岭特”的含义,令他好生焦躁。
找了家陕西面馆,点了份当地特色臊子面和手工凉皮,呼啦啦的往肚子里吞,肚子瘪掉的人可没心思注意形象什么的。这时候外面突然走进来一对小年轻,点餐的时候将臊子面念成了哨子面,还引来了店家善意的调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在喝汤的郑道突然开窍,一下子将汁水喷了出来,撕了片抽纸擦干嘴角,找老板娘要了支圆珠笔和白纸,坐在餐桌上开始写了起来。
”去秦岭特,去秦岭特,会不会是我听错了?“郑道回忆着虚影说的话,反复斟酌,念了数十遍,推测道:“有个去字,应当是去某个地方,再把秦岭特三个字拆开,秦岭合起来是个大概地方,但并不精确,后面的特字应该是具体的地点,或许不是特.....”
这般想着,他脑海中开始搜索“特”字的近音字,奈何文化水平有限,最后不得已跑去书店买了本字典,找了个便宜的旅馆,开始细细琢磨。
花了两个多小时找近音字,当他看到“太”这个字后,下意识想到了太白山,接着一愣,恍然大悟道:“我操,原来是这么回事,根本不是甚么秦岭特,而是秦岭太白山,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当时虚影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导致话音中断,所以闹出了这么个乌龙,真他妈的玄,要不然这么大的地方该从何找起,这下有了目标范围大大缩小,郑道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毕竟这一切都是他推测出来的,无凭无据,万一猜错那可咋整?
“妈蛋,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命也是捡来的。”郑道自我安慰了一番,调整好心态,决定明天就动身前往太白山。
本来想着再去书店买一些关于太白山的资料,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来是他资金有些吃紧,省吃俭用最多也就只能撑一个月,得省着些花了;二来是之前的那十几本书基本上算是白买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成为负累;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觉得书本上写的东西太表面化了,还不如从当地居民的口中打探一些太白山的奇闻异事,说不定还能起到帮助呢。
九点钟的时候,窗外飘起了雪花,纷纷洒洒,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甚是好看。
郑道素爱雨雪天气,他喜欢孤身一人在雨雪中漫步,说白了,这是孤独后遗症。一见下雪,心情莫名好了几分,倦意全无,塞上棉鞋走了出去,他想随便逛逛。
雪渐渐下大,四周景色逐渐变白,郑道也很快成了“白头翁”,他喜欢雪落在身上的感觉,下的越大他就越是欢喜,口中念叨:“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转念一想,这句诗并不应景,再度念叨:”玉花飞半夜,翠浪......后面是什么来着?“
他读书不多,胸中墨水甚少,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吟雪诗,心中有些悲伤,不是因为想不起来诗句,而是因为自己是个天地为家的孤儿。
“嗡~嗡~”
一阵摩托车发出的噪声打破了郑道的思绪,紧接着前方传来女人的尖叫呼喊之声,大致意思是有人抢了她东西。
这年代抢劫事件偶有发生,多是些混混之流,现在雪下的这么大,周围几乎没有过往行人,劫匪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才选择铤而走险。本来郑道没打算管这事情,但劫匪在快要经过他的时候大吼了声“滚开”。好端端的挨了别人的骂这令他相当不爽,快速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作势欲扔,劫匪下意识的歪头避让,郑道趁机发力猛掷石头。
“哐哐当”
石头没砸中,但劫匪却摔倒了,摩托车滑出一米多远,他屁股着地在地上滚了两圈,痛得嗷嗷叫,显然是重心不稳加上地面较滑才倒的。
好人做到底,人既然已经落马了,郑道自然不会放他跑掉,快步上前刚欲动手那劫匪恰好抬起了头,四目双对,双方先是一愣,而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郑......”
“你先别说话”郑道打断了他的话,从地上捡起那款女士皮包,这时后面被抢的那个妇女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搞清楚情况后一个劲的跟郑道道谢,最后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唉,姐姐,你等等”郑道提前喊住了她,表情凝重道:“这肯定是团伙作案,说不定附近还有他的同伙,你要是贸然报警很有可能会遭到报复。”
妇女一听,脸色微变,开始东张西望,生怕劫匪的同伙会突然出现,郑道趁热打铁道:“反正你东西也没少,我等会帮他叫个救护车,这事就算完了?”
妇女打扮雍容,应该不是缺钱的主,但胆子肯定不大,立马点头答应,快行离开了此地,走之前从包里抽了三百大钞递给郑道,主要是表达感谢之意,郑道也没端着,爽快的将钱揣进兜里,他帮助了对方,这是他应得的。
待妇人走后,郑道扶起劫匪,骑着那辆破摩托来到一家小诊所,包扎过后两人来到一家烧烤档,聊起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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