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还活在地底下!”工长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感叹。
工长的这一肯定给在场的所有领导都大吃一惊,个个纷纷趴在地上聆听,人的咳嗽声和动物的咳嗽声是能够分辨得出的,众人推断,地下十五米到二十米左右的深度可能还存活着人。
很快,整个施工场地便传得沸沸扬扬,个个知道地下出了奇闻,都争先恐后涌来,工长怕是人多事杂,把众人都拦在了外面。这让更多人主观武断地猜忌,什么版本的谣言都有,甚至有传言说地下有不明生物活动,领导要准备抓捕行动了。
勘测队长也闻声赶至,自己听了一会便说道:“不瞒你们,上周的这个时间我还见证过更加蹊跷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地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活人。且听听我之前和我的一些员工遇到的一些情况吧。”
“前些天我领衔任务来葬鸦屯勘测,一日由于一些意外耽搁了回去时间,便在屯里作息,打算露营,第二天再回去。可是,在接近黎明时分,我被一阵奇怪的说话声吵醒,我看到周围的所有下属都在作息,并没有任何说话的人。我便赶紧把所有人都叫醒了,然后拿着手电筒四处寻找是否有人在夜里进入了葬鸦屯,可是我们把周围都找了个遍,硬是没有任何收获。回去后,我把这事情上报了高层,一名教授给我的解释是,当时我们遇到了‘回音’阵。”
“回音阵?”
“没错,那名教授说,之所以听到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怪响,完全就是因为多种特定因素造成的,有地势因素,天气因素,还有什么电力磁场学的什么因素的,葬鸦屯看似一个丘陵,但是在大体上看,它属于一个小型盆地,当我们站在这个盆地的边缘时,山区的一些流水,把山坡冲得沟壑纵横。实际上砂木就是一个沟壑群,地层上主要还是以石英岩为主。而石英岩的主要化学成分就是二氧化硅。二氧化硅是什么,它是形成录音的最佳载体,因为二氧化硅具有很好的传导性,所以人们常把它制造成各种电子元件,安装在录音机的心脏内。在这种环境下,加上特定的强大电场作用下,它能使得把几十年前甚至几百上前年前的声音给录下来!”
勘测队长的这番话无意是给众人猎了鲜,都觉得这解释十分神奇,文艺青年们则对这位勘测队长刮目相看,觉得他见多识广,强识博闻,都十分的仰慕。
勘测队长继续道:“其实,早在几年前,国内就有过这种情况了,在云南省陆良县的沙林风景区内,人们还能听到一千八百多年前的战争场面呢。陆良县沙林地势跟葬鸦屯大同小异,周围环境也是十分相似,据说,三国末年,为平定南方少数民族叛乱,诸葛亮率军南下直至陆良。一天,蜀军与南军在战马坡交战。南蛮王孟获特意请深通法术的八纳洞洞主木鹿大王前来助阵。来到战马坡的木鹿大王命手下官兵挖了两条长不到四十米、宽不足一米的山路,将蜀军引到了此地。此地也就是现在的陆良县沙林。呜呜的号角响起之后,虎豹豺狼、飞禽走兽乘风而出。蜀军无抵挡之力,退入山谷。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蜀军突然马惊人坠,南军乘机追杀,蜀军死伤惨重。多年过后,那里总是阴云不散。经过那里的人会经常听到当年兵器相碰战马嘶鸣的声音。”
“你说的那地方可是‘惊马槽’?”一个科长有了一些印象,惊马槽是全国有名的诡异之地,那地方各种怪声若隐若现不说,连牵去的马匹用鞭子抽都不敢朝前走,这件新闻在周遭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好多人都为了一睹乾坤成天守候在那里,就为了在一个天时地利的时候听一听所谓的古时录音。
“难道你说,这地下的声音也许就是一种录音现象?”有人问。
“那还用说,地下存活人,这不是天方夜谭么,况且附近咱们可没发现有什么容得人进入的洞穴通道之类的。”
工长踩了踩地面,觉得这么厚实的地面下能够传上来声音,要么下面有坚硬的传音载体,要么地下有大面积的镂空,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不然,就是地下三五米也得把声音给隔绝了。而勘测队长坚持说这是录音回放现象,实在是不知道听谁的好。勘测队长的理由毋庸置疑,人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存活在地底下,除非是变异品种的人类。
工长他再次趴在地面上聆听,咳嗽声戛然而止,这次再听了十来分钟,果真是没有任何异响。勘测队长道:“我早说过,这只是一种现象,咱们别被表面的情况给蒙住了。”
工长也觉得此事不宜张扬,免得传出去,工地里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给人心造成混乱那就麻烦了。因此让人传话出去,说只是在帐篷下发现了鼹鼠,并无大碍,工人们不许再瞎猜胡诌,一切听从领导的解释与安排。
这事就被这么搁了下来,本以为等到上午,厄雾就可以散去,却是到了正午,整个葬鸦屯还是宛如黎明一般,迷蒙一片,天空和地面蒸腾着厚厚的浓雾,到处是烟雾缭绕,挥之不去。安监部门的人说道:“此番情况极为罕见,估计要浓雾笼罩一整日,半空烟雾笼罩很常见,不知为何地面也会生出如此多的厄雾,实在费解。工长你看,这活儿,还做是不做?”
工长沉思了一会,不时地看手表,说道:“我们工作队伍很少有在恶劣环境下施工的例子,除非是上级紧迫命令,不然绝不勉强,现在这等厄雾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散去,时间不等人,大伙儿将就着开工吧!进程可以慢点,注意安全便是。”
工长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各自进入了自己的岗位,开机械的开机械,拿铁锹的拿铁锹,挥铁锤的挥铁锤,无人敢拖泥带水,大伙很快都没入这天荒地老一般的厄雾里。一队人砍伐了一大排树木,把枝桠削了,拖着树杆往下拉,一批人用钢钎撬着比较小块的岩石,开铲车的在前面开路,铁耙剥开岩石和泥土朝两边推,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在铲车旁边拉开一些杂物,确保机车的灵动性。还有好些人用绳子斜斜拉着电线杆插入挖好的土槽里,为延伸电线与路灯做好准备。
工长看着大伙干得热火朝天如火如荼,似乎热闹起来的气氛一下子把厄雾驱赶掉不少,到处是聒噪的人声,阵阵大声的口号。似乎是在大雾中施工,也不见队伍受到什么不良影响。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领导们觉得起先的担忧有些多余,自己则去监督后勤的工作去了。可是好景不长,刚工作不到两个小时,便突然有工人跑来汇报,说是铲车碾死了一名员工!
工长会长部长科长全都震惊不已,大伙儿带着急救药箱赶过去,登时被眼前的一幕看得毛骨悚然,一名工人竟然身首异处,下半身被铲车的轮子碾住,上半身竟然悬挂在铲车的钩子上,肠子流了一地,地面上殷红一堆,已是当场毙命无药可解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工长赶紧命人把罹难者的两截遗体弄出来,有些胆小的看到这情形被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颤抑或用手遮着眼睛。
后勤人员把该遇难者的遗体装到袋子里搬到了大本营的帐篷内,几个领导都看着被染红的麻袋闷不作声,工长指着遗体道:“你们的安全保障工作是怎么做的?怎么才一个多小时,就发生了意外死亡事故?!那个肇事者呢?那司机呢?”
“报告工长,我就是那个司机……刚才我真是没看见这名员工啊,他可能是为了帮铲车移动一块障碍物,到了轮子底下清理,可是我启动机车的时候就警告过了,铲车工作时附近严禁靠近人,我真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轮子底下的……就看到轮子下白茫茫一片……”闯下大祸的司机说话声音不住地颤抖,显然他也被自己的失职给吓坏了。
“胡说,难道这么点雾气你也想跟我说,连车底下两三米远的距离连个人的轮廓你也看不见?!”工长气得下巴都抽搐起来。
“我当时看到的好像是一块石头,并不像一个人……直到钩子勾住了他的身体,拉成两截时才……”
“别说了!你可知道你要负多大的责任?我有要承担多大的责任?!那个……安监部门,你们马上上去通知所有员工,立即停工!马上!!!”工长指着几个领导说得每个字都唾沫横飞。
还未等几个领导走出帐篷,就听得外面一声巨响,紧接着哗啦啦的漫天石砾纷飞,有些竟然掉到了帐篷的顶上,好多人都发出了惊呼与惨叫声。工长和几个领导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前方爆炸翻出的烟雾与厄雾融为一体,根本就分不清到底爆炸在何方。忽然又听得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炸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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