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函目光犀利起来:“监视了一夜?那就真的有熊猫眼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在哪个角落监视段家财的?”
“就是大门口左侧两百米,那里有个假山,假山下有喷泉和水池……”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潜在水里检测段家财的!”
“没,那里不可能呆一夜……池子里的水一天要抽干一次,我会暴露的。”
“嗯?”高函冷哼一声,“你说你昨夜一整夜都在监视段家财是吧?”
“是的,头儿。”
“那么为什么我进入小区转了好几圈为什么看不到你的身影,而且就仅仅找到了这个?!”高函把陆弘文昨夜丢掉的话机往他的胸口一砸,陆弘文身体一缩,赶紧把话机接住了,看到遗失的话机,却是摆出一副惊诧的表情,并用手在自己身上的几个口袋乱摸,喃喃地说。
“奇怪,我的话机什么时候掉的?我怎么不懂?哎,头儿,你到底是在哪儿捡到的?”
“哪儿捡到的你先别问,昨晚我看完了整个私人豪宅,能够藏人的地方也不过十来处,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躲在哪里?”
“我,我是爬到树上去了!”陆弘文伸手朝天上指了指。
“爬到上树上去了?!哪颗树?”高函口气咄咄。
“就是那些观赏树啊……”
“有多高啊?”高函的口气依旧僵硬。
“那么高……”陆弘文伸着手踮着脚,做出一个很高的手势。
“高你个头!”高函又一把把文件敲到陆弘文的脑袋上,“那里除了靠近墙壁上是一些法国梧桐,往内几乎都是宗柏树和瓶子树,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爬到瓶子树的叶子上去躲着了?!”高函声音很大,引得几个刚跟上夜班换班的警卫都朝他们俩看来。
瓶子树顾名思义,下粗上细,如瓶子般形状,仅作观赏,叶子类似椰子棕榈,没有枝桠,就是一大张长叶,跟羽毛一样,要说能站人,那就过于吹嘘了。而且即使爬上去了,那也不能爬到树梢顶尖去,难道高函昨夜逛了几圈,走到陆弘文屁股底下时树上的陆弘文会连他都没发现?
“头儿,我确实是……爬到树上去了,你在我下面走动的时候,那时……也许……我是以为那些巡逻的保安……”陆弘文支支吾吾。
“行了,我暂时先不追究你到底是爬到树上去还是潜到水底去了,昨天傍晚你跟我说发现了一个重大信息,你先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高函一挥袖,把事情说道了重点上。
“重大信息?什么重大信息?我发现了重大信息了吗?”陆弘文有些莫名其妙。
“嗯?!”高函怒发冲冠,忍不住卷起文件又朝他脑袋上敲去,“你这是在耍我玩呢?昨天傍晚!你给我提供段家财的地址在航海大道的时候!”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陆弘文捂着脑袋,终于想起了昨夜自己看到的一幕,“我在别墅一个窗口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我,我忘了……”
“混蛋,敢耍你上司!”听得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抽打,陆弘文惨叫不绝。
几日后,高函和小蕾,君昊,陆弘文,陌昌正在讨论事宜,遣去寻找师姐的善人先生董武鬼川终于回来,却只是见他单身一人。
“善人先生,你的师姐呢?”高函还朝董武鬼川的身后看了看,希望他后面还有个身影。
“我找不到她。”董武鬼川颓唐道。
君昊瞧了瞧董武鬼川的脸色,直言说:“是她不想来吧?”
董武鬼川一昂头,错愕地看着君昊,一时没有说话。
“你找见了你师姐,她跟你说了写什么?”君昊站起来问。
董武鬼川与君昊对视了一会,他终于妥协道:“好吧,我是看见我师姐了,不过我一跟她说起命案调查的事她就直接拒绝了,她不想为警局做事。”
“你没有把我当日劝你的那些话说给她听吗?”君昊耸耸肩,那日说通董武鬼川纳入高函麾下可是费了他不少口舌,把正义与邪恶是说得言之凿凿,真知灼见,又掺杂私与公的对比,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等等,分析得是鞭辟入里,说得字字锱铢,董武鬼川被他感化得一塌糊涂,当即就同意为法医君昊的助手,一心想戴罪立功。没想到董武鬼川的师姐却比他要难对付得多。
“说了啊,可是她就说了一句,她的身份不在为警局调查办案的范畴。就没再听我劝告了。”董武鬼川摇摇头。
“能否让我见见你师姐呢?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函说。
“这个……我不方便告诉你们,这是我师姐特别交代的。”董武鬼川面有难色。
看来这个师姐是早就猜测到高函他们会死皮赖脸地泡磨,不愿其烦去纠缠她,便提前下了逐客令。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师姐出山吗?”小蕾不禁道,“哎,善人先生,你和你师姐当初一起学艺,感情肯定不浅,如果她知道你是我们的人质她会怎么样?”
“干嘛?”董武鬼川一愣,“你想要苦肉计逼她出来啊?不不不,不行,要知道,我被剁碎了烧成灰她连问都不问一声。”
“哪有这么严重啊?善人先生,不认同行辈分也没到这种六亲不认的地步啊。”小蕾是有点服了董武鬼川的师姐。听董武鬼川的几句话,可以推测得出他师姐茕茕是个何等铁石心肝的人。
“还真就这么严重,我记得以前把煞婆仙的厨房弄着火之后,连我自己身上也着了火,我师姐听到我的叫喊声就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如无其事地回去继续修剪她的指甲!”董武鬼川回忆道,又伸出一根手指说,“诺,这个痕迹就是当年火烧的,这疤好些年了都没消失呢……”
“我算是了解你师姐的为人了,既然她这么不情愿,我们也不为难她了,免得话传出去,警局的这种做法指不定有多丢人呢。”高函冷冷地说,话意虽有无奈,却是明着批评周围几人的无能,这么长时间案情一点突破的进展都没有,实在是白吃干饭了。
高函的话一说完,法医君昊听着很不舒服,把脸转向一边,而两下属陆弘文和陌昌则面面相觑。
一时间,几人都没有说话,氛围有些尴尬,高函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了闷闷地抽。小蕾陆弘文他们看着拉拢得像张马脸的队长不免提心吊胆,怕头儿冷不丁又揪住一个个挨着骂。
彼此缄默了几分钟,高函手中的香烟燃烧殆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尼古丁味道,闻得董武鬼川鼻子一抽一抽的。他把烟蒂使劲地朝着烟灰缸捻,看得小蕾心惊胆战,高函却是口气轻松道:“好了,这个希冀就算破灭了,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吧……哦,善人先生,你过来。”
小蕾陆弘文听着头儿的口气有些不同寻常,按照常理,这时候高函可能应该先拿个人开刀,骂个狗血淋头,或者挨个人写份反省的报告,更甚的就是这个月的休息日全部取消。
董武鬼川一怔,走了过去。高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相片,递与他:“这是我和君昊去段家财的私人豪宅拍摄的,你看看这相片有什么不妥么?”
董武鬼川先是看了一眼高函,发现他毫无它意,观察了一下相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真是段家财的私人豪宅?”
“没错,我亲眼看到的,当时候还真是不敢相信,他的财产怕是在市里名列前茅的。”高函说道。
“善人先生,你不是说他命运惨遭劫难,但是渡过之后就能飞黄腾达吗?”君昊补充道,“但是这个飞黄腾达是否夸张了一点,而且,昨晚我们还了解到了一个奇怪的疙瘩。”
“什么疙瘩?”
“老高说他是看到了段家财在豪宅内,回来的陆弘文也确信是段家财本人不假。但是我从豪宅门卫询问却是另外个答案,里面住的不是段家财!”君昊说。
“像段家财这种一夜暴富的身份,要给庸人们封口保持神秘与低调是理所当然,也许他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世呢,当初咱们刚遇到他这老头的时候,也不是古里古怪的吗?”董武鬼川说。
“但是我总觉得他的古怪是古怪过头了,以至于让人对他产生一种警惕感。”君昊说。
董武鬼川听罢凝视着相片低头不语。忽的,他的眉毛高高的提起,双目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高函看到董武鬼川面色不妥,忙问道:“善人先生,你发现了什么?”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董武鬼川一连叫嚷出一大串感叹词,并不住地摇头道,“这,这,这是天下一等一的凶宅布局!”
董武鬼川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赶紧都上前听董武鬼川讲解究竟。董武鬼川指着相片的几处建筑,缓缓说道:“建筑风水学讲究的就是整体布局平衡论!他的最高原则,要求峦头及理气的配合。峦头者是指住宅的周围环境,而理气是以飞星计算所临方位的吉凶,故此阳宅以峦头为体,理气为用,二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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