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董武鬼川却是盯着放在透明玻璃瓶子里的蜘蛛面色凝重,这只蜘蛛被带来不久,就呈了奄奄一息的状态,目前法医君昊没有时间去研究它到底是属于哪一种节肢动物门,属于哪种蛛形纲,蜘蛛目。
等到君昊把高函浑身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高函原本浮肿得如脸盆的脸颊开始有了些许变化,之前两只眼皮肿得都睁不开,现在发生了干瘪状态,可能是注射抗毒血清起了作用。君昊也是累得够呛,他详细地数了数,高函身上的蜘蛛伤口竟然达到三百六十七处!
如果是致命毒蝎蛰中,一处伤口就得挖去一块肉,即使把高函凌迟了恐怕也救不活他的命。现在他虽然情况稍稍稳定,但是依旧无法脱离生命危险。
看到君昊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董武鬼川从透明玻璃瓶里徒手取出蜘蛛,放到君昊面前:“你看,这种蜘蛛平时没有主动攻击人的特征,多半是受到侵袭或惊吓,而且蜘蛛普遍都是单只作战,这次高函不慎入了虎穴,竟然同时受到上千只蜘蛛攻击,实在令人不解呀。”
君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让小蕾随时关注高函的身体情况,这才仔细研究起这只蜘蛛来。看了一阵,他不禁问董武鬼川:“善人先生,你能看得出什么眉目来?”
董武鬼川陷入沉思之中,好一阵才说道:“依我看,这可不是一般的蜘蛛,如果上千只蜘蛛同时受到统一信息去袭击一个入侵者,那么是不是很令人怀疑呢?”
“你是说,幕后有统一的指挥者?”
“当时我在跟段家财对峙的时候,很可能是高函受到毒蛛攻击的时候,如果说,这些毒蛛是段家财饲养,往往会有个统一的信息传递,让它们熟悉主人的号令,不过,假设这两个时间正值冲突,那么,发出攻击的信号到底是从哪里传出?”董武鬼川思考的是这个。
董武鬼川假扮庄古出现之后不出几分钟,便接收到了高函发出临时撤退的命令,那么很可能高函正是刚刚逃脱蛛群攻击的时候,至于,高函到底在别墅内发现了什么,接触到了什么,那么只有他醒了才能揭晓。
“陆弘文,你给这只蜘蛛拍几张相片,然后把邮件发送到市里生物检疫中心,让他们甄别一下这种蜘蛛的来源。”君昊对陆弘文说。
“哦……”陆弘文接过董武鬼川手中的蜘蛛,转身回到办事处去了。
“今晚真是倒霉!”陌昌一拳头垂在墙壁上,自责道,“早知道我应该跟着头儿上去看究竟,两个人也好有个照顾,不然都不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陌昌,你也不必太多自责,我想高函这般遭遇,也可能是临时出现的不测,没人知道会有这么个陷阱,反正高函人也回来了,所有的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的。”君昊说道。
董武鬼川站起身来,走动高函的床边,他手背上的吊针正一滴一滴的传输着药水,他用手轻轻地撩开高函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眉宇,突然转身对君昊说道:“高函很可能无法痊愈,你们等着,我去找一个人。”
董武鬼川抛下这句话,为等君昊再询问他去向,自己已经出了门。
董武鬼川这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里,君昊和小蕾全心全意地照顾高函,高函却是一直没有醒过来,他浑身的肿块虽然消掉不少,但仍是斑驳发紫,隐约还有复发的迹象。三天后,董武鬼川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一个人。
这日,君昊刚从医疗室里出来,就撞上了赶回来的董武鬼川,看到董武鬼川身后还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不禁问道:“善人先生,你妹啊?”
“呃……你妹!”董武鬼川听得脸色如发紫的猪肝肠,“她是我上次请不来的师姐……”
小蕾突然从医疗室里冲出来,盯着董武鬼川身后的女孩儿,竟发现这个师姐面容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她差点就不敢相信一个学习巫术的女人竟然能长成这般俊俏模样,小蕾的印象里,就是董武鬼川所讲述的煞婆仙年轻时的鬼脸,满脸是朱砂痣,未老先衰,手指关节特别的长,然后是衣着神神秘秘,身上常常携带各种辟邪或者通灵的物品,脖子下也是挂着各种瘆人的饰品,令人敬而远之。
不过现在看来她又失算了,真不愧董武鬼川说的,她叫茕茕,名字好听,相貌气质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茕茕姐,你好!”小蕾登时对这位衣着艳丽的女士产生了好感。她甚至认为这就是一个能变幻出美丽容颜的巫婆,并且有她独到的一种焕容方式。
“哦,之前我跟她们提起过你的名字,他们都很希望能见到你。”董武鬼川说。
茕茕对自己的名字让众人耳熟能详,却甚是不高兴,她的虽面色没有肖伊梅这个尸体美容师这般僵硬,但也是不轻易苟笑,看到有人和她搭讪,只是嘴唇微微弯出一个弧度,算是回礼。
茕茕的这一神态和举止却给了小蕾极大的亲切感和崇拜感,她不禁脱口而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到这么漂亮的……巫婆……”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巫婆,这个职业早被取缔了,我现在是从事祭司工作,你们可以叫我茕祭司。”茕茕听到巫婆两字,表情有些不自然。
小蕾赶紧改口:“哦,茕祭司,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祭司……哦,祭司是修女吗?”
董武鬼川满头黑线。
“祭司是指在宗教活动或祭祀活动中,为了祭拜或崇敬所信仰的神,主持祭典,在祭台上为辅祭或主祭的人员。我有我的信仰,不属于修女。”茕祭司知道自己的职业对人们理解生涩,这次倒也不懊恼,详细地给小蕾解释。
小蕾略有尴尬地点点头,突然拉过董武鬼川,低声道:“你看看,你茕茕师姐虽然也是继承煞婆仙的术道,可人家现在的职业多神圣啊,大祭司,中听,再看看你,算命的江湖老先生,咦……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董武鬼川一怔,登时不满道:“什么?说我猥琐啊?要知道,祭司也有分男女的,我只是不屑去做罢了,况且我这般闯南走北的四海为家,为他人算命谋财,这日子过得多快活啊,无拘无束,那可是享受天伦。”
“得了,就知道你这点出息,所以混得这般样子,等这案子一结,我看你跟你茕茕姐混过男祭司去。”
“我才不去呢,祭司的生活最枯燥,整天都是占卜仪式啊典礼仪式啊,一学习那种仪式程序典籍什么的,我就头疼。”董武鬼川边说边挠着自己的脑袋。这时,下属陆弘文也从医疗室里走了出来,他的第一眼便理所当然地跟茕祭司对峙了一下,却是这一对峙,引发了茕祭司的质疑。
陌昌和法医君昊这时也走了出来,茕祭司扫了他们一眼,便伸手朝他们其中一个人一指“你中了血珀蛊!”
茕祭司手指指的正是陆弘文!
“呃,茕茕姐,你没弄错吧,这些日子陆弘文跟我门都是朝夕相处,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中蛊的症状啊。”小蕾被茕祭司的话打了个愣头青,左右不停地看着陆弘文和茕茕两人。其他人也是被劈头一棒,怔在原地是凝神戒备,或是将信将疑。唯有陆弘文满脸阴骛,不怀好意地盯着茕祭司。
“这位……女士,你先冷静,他是我们的骨干人员,你说陆弘文中了蛊毒,可有根据吗?”法医君昊一时是看不出陆弘文有任何不妥,在一边的董武鬼川听到自己师姐口气肯絮,心里也暗暗点头,当日自己早看出陆弘文有些许不对劲,但是他经验浅薄,不敢盖棺定论,今天师姐的话竟然出口,那就是毋庸置疑了。
“她就是善人先生跟我们提起的师姐,茕茕祭司。”小蕾见到君昊几人对茕茕身份还有所懵懂,便插嘴介绍道。
如果陆弘文真的中了茕祭司所说的血珀蛊毒,那么陆弘文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蛊毒,是昨晚,或者是更早的时间?且说昨晚陆弘文跟着大伙行动的时候并无任何非正常举动,他就跟往常一样,配合大家的工作,唯一不同的,他的话少了一点儿而已。难道就凭这一点来指定他中了蛊毒,那当然说不过去。
君昊陌昌小蕾几人想法是正常,他们本就对邪术这一门道一知半解,很多诡异现象第一想法就是按照科学的常规理论逻辑分析,如果真有蛊毒一说,他们这普通人也不可能从表面上看出一二来,唯有内行的人才会心知肚明。董武鬼川无意是对自己师姐多了几分敬畏,本就知道师姐眼力比自己明察秋毫,现今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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