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在省警察厅任职的第三年,轮到一次休假,他决定去看望舅舅。舅舅住在本省一个县城里,开一家鲁记豆腐店。林浩进去时,发现一个陌生小伙子在里面忙着。舅舅介绍这是他新认的干儿子三毛。前段时间,舅舅认识了城北的孟欣海一家,孟欣海的三儿子三毛常到舅舅的作坊里来,帮他干点活。孟欣海主动提议,让三毛给舅舅做儿子。两个月前摆了一桌酒席,正式让三毛过户。
林浩很开心,舅舅孤独一人,没有儿女,现在认了一个儿子,以后就有依靠了。当天晚上舅舅烧了一桌好菜,家里气氛热烈,林浩向三毛敬了酒,拜托三毛以后好好照应舅舅。
林浩在舅舅那里住了三天才告辞回省城。他哪里料到,几天以后他得到一个凶讯,三毛突然被人杀死了……
林浩以最快的速度重返县城。
林浩赶到时,舅舅正在家里对着三毛的遗体哭。林浩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舅舅说,那是前天夜里,他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直到天快亮了起床,到仓库里搬黄豆,结果发现三毛倒在地上,已经死了。
林浩进了小仓库,发现地上躺着根一米左右的铁杆子。这是一种石匠用具,一端成铲形,专门用来撬石头的。三毛就是被这根铁杆打死的。
舅舅还告诉林浩,当地警局的杨警官来勘查过了,认为是一桩入室盗窃杀人案,贼人是从后边厅屋的一个窗子里爬进来,又从窗里逃出去的。林浩连忙去察看窗户,果然发现窗台上有脚印。
窗口的外面,是一条弄堂。弄堂深处是死的,而通往外面的一端也被砌上一堵墙。林浩爬上墙头看了一看,上面果然有一些踩过的痕迹。他相信杨警官的判断是对的,这的确是一桩入室盗窃杀人案。
林浩原本认识杨警官,第二天,他去警察局找杨警官作详细探讨。谁知杨警官见了他,劈头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林警官,凶犯已经抓到啦!”原来,这个盗贼大白天也敢作案,在城南一个饭庄里偷盗,正好有两个警察在饭庄吃饭,当场就给拿下了。他招认曾进过鲁记豆腐店偷盗。
林浩马上要求见这个盗贼。这个人又年轻又健壮,长得又很凶恶。林浩问了他几句,他承认,进过豆腐店行窃,但他否认杀了人。林浩和杨警官确定他狡辩,明明杀了人却还死不承认。
林浩回到舅舅家,把抓到凶犯的消息告诉了舅舅。舅舅要求林浩多住几天,帮他料理三毛的后事。
当天夜里林浩睡不着,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是思来想去,一切又都是符合逻辑的,三毛是被那个贼打死的,林浩看过那个贼的鞋底,与窗台上的脚印相吻合。盗贼正是翻过矮墙进入弄堂,再从窗户里钻进屋子来的。当时大约四更天,三毛勤快早起,正好在拿黄豆,恶贼冲进来用铁杆把他击倒。
第二天一早,林浩刚起床,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是孟家来人了,为首的老头就是孟欣海,他质问林浩的舅舅,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一到鲁家就死了。
“亲家,你听我说,三毛儿是被贼害死的,那个坏蛋已经抓着了……”林浩舅舅朝着孟欣海解释。
“什么,坏人抓着了?我要去扒他的皮!”孟欣海大喊大嚷地想冲出去。林浩急忙把他拉住了。他安慰孟先生,冤有头债有主,那个盗贼杀了三毛,自会有法律惩办他。闹了一会,孟家人暂时走了。
林浩心里很不平静,他又去警察局,在杨警官陪同下审讯那个盗贼。但审来审去,盗贼只承认进屋想偷盗,却死不承认杀死了一个人。他的供述是:他钻进厅屋里后,本来想上楼到主人的卧室去找钱,可猛听到隔壁一个屋子里当郎一下,有铁器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跳窗逃走了。
林浩回来时,天已经近黄昏。在饭桌上,林浩将审嫌犯的情况与舅舅说一下,最后说:“我吃不准这人是不是在说谎,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舅舅,那根铁杆,原本是你放在小仓库里的吗?”林浩这样一问,舅舅的手猛地一抖,筷子掉到地上,他迟疑半天才开了口:“阿浩,你知道吗,三毛不是给贼害的,是……被我打死的呀……”
舅舅流着眼泪,把那夜的真情吐露出来。原来那天夜里,舅舅睡到半夜,听到楼下有一些奇怪的响声。就拿了一根短木棍,悄悄地下楼来,当他听到响声来自藏黄豆的小仓库时,就拉开门进去,模模糊糊发现是一个人,那个人不声不响,竟然举起铁棍就朝他打来。舅舅往旁一闪,手里的短棍顺手一扫,那个人一声不吭就倒下了。
舅舅说,其实三毛从没起早在仓库搬过黄豆,所以自己才以为是一个贼人,等点亮灯一看,才知道竟是三毛。“是我把他打死了,我担心孟家向我讨人命,没敢承认是我干的……”
林浩一下子目瞪口呆,事情太出乎他意外。原来三毛不是被铁杆打死,而是死于舅舅手上的木棍。
“可是三毛见了你为什么举铁杆就打?他为什么不点灯呢?”林浩问着舅舅。舅舅说以前家里经常有贼光顾,三毛可能过于胆小,把他的出现当成贼了,他可能本来点了灯,刚好熄灭了。
这么说来是误伤?林浩下不了结论。但既然三毛死于舅舅之手,明早得去警局投案。林浩说服了舅舅,准备天亮后陪他去找杨警官。
夜很深了,林浩正想睡觉,但突然,楼下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林浩冲到楼梯边,望见一个黑影穿过厅屋,跳窗而去。他连忙跟着从窗子里追出去,一直翻过矮墙,到了街上,发现黑影早已经不知去向。
他返回厅屋,发现舅舅倒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舅舅用尽力气吐出一句话:“是三毛他……”然后头一歪就不动了。
舅舅被杀了,林浩气得直跺脚。天亮后杨警官匆匆赶来了。
“林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警官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林浩则痛心地摇摇头,由于他在休假,没带枪,眼睁睁看着凶手跑掉了。
杨警官亲自爬出窗子,再沿着弄堂检查到矮墙上,又翻过矮墙到了街头。他意外地捡到了一只鞋,就在矮墙另一边,肯定是昨夜凶手从矮墙上跳下时掉落的,而林浩只顾追赶,没有发现。
林浩拿过鞋子一看,认出这正是三毛生前穿的鞋。再想起舅舅口口声声喊三毛,难道是三毛复活了,来报复舅舅?事情实在太古怪了。林浩把舅舅说过的秘密,跟杨警官坦露。杨警官这才认识到,那个盗贼为什么不承认杀人。
“你舅舅杀了三毛,那么谁杀你舅舅呢?”杨警官问林浩。林浩又仔细端详那只鞋,猛地记起一件事,昨天孟欣海来时,脚上也穿着这种鞋。顿时心中像划过一道闪电。孟欣海的嫌疑是存在的。他到舅舅家来时,一副气恨模样,很明显,他对舅舅非常不满,好像自己儿子进了鲁家,是进了虎口,被生生吞掉了,他会怨舅舅没有保护好三毛。人在愤怒时会失去理智,孟欣海迁怒于舅舅,暗夜里前来杀人泄恨,不是没有可能。林浩怀疑舅舅想喊的“是三毛他爹”,却没有喊彻底。
但林浩也很犹豫,目前仅凭一只鞋,还算不上有力证据。然而杨警官听了他的介绍,立即带着几名手下去孟家抓人。没有多久,杨警官通知林浩,孟欣海已经抓到了。林浩刚进警局,杨警官兴奋地迎上来:“林警官,孟欣海招认了,就是他杀了你舅舅呀。”
喜欢杀妻俱乐部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杀妻俱乐部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