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我也还有事。思贤苦笑了笑说:有几个企画案很赶,今天还要通宵,礼拜一就要交出去,可会影响到我年底的升迁。
哇,你怎麼不早讲!乐婷惊讶地说:如果我知道你忙的话,我就不会硬约你今天出来吃饭了……
但我也很想和你见面。思贤微笑说:我在想,或许见到你之后,会让我精神百倍,说不定今天夜裡就把案子搞好了。
哈,我哪有这麼厉害啦。乐婷嘴上这麼说,心裡可是甜得不得了。
那我下週还能再约你吃饭吗?思贤问。
好啊好啊!乐婷想也不想地便答应了。
姊姊,你在笑什麼啊?小颖一边大口扒著乐婷做的蛋炒饭,一边看著电视上的歌唱大赛,趁著广告的空档,她瞥见乐婷心不在焉,还不时面露笑意,便这麼问她。
没什麼啊,我哪有笑。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乐婷急忙将脸撇开,却撇不去脸上涌现的红,她拨拨头髮再抓抓耳朵,她感到耳朵热得发烫。
有啊,大姊明明就有笑。一旁的莉莉插口说。
莉莉的病情从搬入母亲睡房之后渐渐好转,已经不再发烧,只是清晨稍稍咳嗽、有些体虚、偶而晕眩。
笑到脸都红了。小颖追根究底地问:思贤哥本人跟照片像吗?
不关你的事,你快吃饭啦。乐婷佯怒地扬起手来作势要教训小颖,小颖嘻嘻呵呵地缠著乐婷追问到底,她早就偷偷瞧见乐婷衬衫之下的那只新的银色项鍊,乐婷不时透过衣服摸摸那项鍊,再又甜蜜又神秘地窃笑。
姊,你戴著的是思贤哥送你的项鍊对不对?小颖拉著乐婷的手,又对莉莉使了个眼色。
莉莉也甚有默契地扑了上去,要解乐婷胸口的扣子,瞧瞧裡头的项鍊。
你们别烦啦,别闹啦,我会生气喔。乐婷又气又笑地抵抗两个妹妹,心中却喜孜孜甜腻腻,就算是皱眉、斥责、骂人都像是会从眼角眉梢挤出糖浆一般的甜。
小姐啊,这样当然不行啦!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著何芹摇了摇手指。这种东西怎麼可以搞丢呢,你也太糊涂了。
我跟何小姐说话你打什麼岔!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蓄著八字鬍子,气冲冲地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跟著一转头,又瞪了何芹一眼,说:不过他说得对,何小姐,你看起来不像旁门左道之士,怎麼会碰这种邪门歪道?碰了就算了,还这麼不小心?
黄大师……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把乐弟的骨灰找回来,但是……但是……何芹苦笑地说:假如真的……真的找不回来了,那该怎麼处理?
那麻烦可大啦。黄大师连连摇头,用手指大力扣击桌面,正色斥责:降头小鬼一旦反噬主人,轻则重伤破财,重则家破人亡。你只想到他的好处,却没考虑后果,现在累及了亲人,你说怎麼办!黄大师似乎天生好说教,他正气凛然、越说越怒,噗地一声将口中的梅子核吐进一旁的垃圾桶中,拿起桌上那只陈旧的保温杯想喝口茶,但杯中也茶水已尽,这让他更加气恼,嘮嘮刀刀地站起,提著保温杯来到开饮机旁加水。
何芹恭恭敬敬地坐著,不敢露出一丁点不愉快的神情,她望著四周,这儿不大也不小,不特别豪华,却也看得出花过心思布置,角落的柜子燃著廉价檀香,一旁一座八角鱼缸养著一缸子艳红肥美的凸眼金鱼。
这儿是风水相师黄大居士的工作室,何芹透过了好几位贵太太介绍,才辗转找到到了这儿,据那些贵太太们说,黄大师檯面上替人批掛相命,檯面下更练得一手茅山道术,举凡消灾解厄、超渡亡灵、镇邪治鬼等无一不精,漫无头绪的何芹便透过那些贵太太的介绍来到了这儿。自然,她没有和贵太太们述说自己的遭遇,只说要请这黄大居士替三个女儿批个全年运势,再替精品店摆个招财风水格局。
何小姐,不是我对你不客气。这是原则问题,这是责任问题,做人要有责任感,尤其是这麼严重的事,一定要仔仔细细,一丝不苟……黄大师倒了茶水回座,轻轻啜了一口,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但一说起教可是停不下来。
黄大师,我明白,是我不好,那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何芹连连称自己的不是,她一五一十地将供养乐弟的过程全盘托出,她补充说:我那朋友的亲戚对我不理不睬,乐弟的骨灰我是真的找不回来,但事情又不能拖著不管,我觉得最近有点不太对劲,想儘快想办法处理,想请黄大师教我怎麼做……
黄大师捻了捻嘴上那八字鬍子,叹了口气,摇著头说:造孽啊,造孽啊,何小姐,有些东西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很多邪门玩意儿可以让你得到好处,让你赚大钱,但一转眼你不留神,咬你一口、推你一把都是小事,害你全家都有可能。黄大师没有回答何芹的问题,倒是把刚刚的一番指责,又说了一遍。
黄大师,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怎样都没关系,但我还有三个女儿……千千万万不能害到她们啊……何芹垦切地说。
造孽啊……黄大师又是大摇其头,考虑了半晌之后这才拉开抽屉,取出一迭符纸。还瞪了何芹一眼,埋怨说:我平时,是不动用这种修行法术的,毕竟终究一副凡人躯体,岂能代天管事?黄大师这麼说,拿起硃砂红笔,写了四道符,一旁那年轻人连忙过来接过符,到了一边的小神坛上,对著香炉绕了几圈,跟著将符折成六角形状,各自放进有一只繫绳的红色小袋子裡,这才交给何芹。
这符是做什麼用的?何芹接过了四只符袋,好奇问著。
镇煞驱鬼。那年轻人这麼说。我师父的符,经过祖师爷加持,等於祖师爷亲手写成。何芹望了望那小神坛,上头供奉著道家张道陵张天师。
啊?何芹一愣,望向黄大师:你要我用这符来对付乐弟?
黄大师哼了哼说:正即是正,邪即是邪,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小鬼是你自己养的,兄性已成,不收伏他,就换你三个女儿遭殃,你自己想想吧。戴上了符,等於向他摊牌,不过也没办法,摊牌就摊牌。等我找个时间,帮你超渡他,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是是……超渡比较好,乐弟不是坏孩子……何芹连连点头。
来,何小姐,给祖师爷上个香。一旁的年轻人拿了三支香交给何芹,何芹也恭恭敬敬地来到小神坛前,虔诚地拜了数拜。
大厦电梯中,何芹捏著口袋中四只符包,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免有些愧疚,当初她将乐弟自灵骨塔中接出供养,数年之间时来运转,而此时她却请法师开符对付乐弟。
她步出电梯,来到自家门前,取出钥匙尚未插入钥匙孔中,便听见家中隐然传出的争吵声。
姊,我们真的没拿啦!小颖哭丧著脸,跺脚解释。莉莉蜷缩在沙发上抱著熊玩偶哭泣。
乐婷胀红著脸,气急败坏地大吼:骗人,快还我,还我……
怎麼又吵成这样啦,这几天每天都吵,你们到底怎麼啦?何芹又气又慌地匆匆进入家中。
她们好过份,偷我的东西!乐婷尖叫,跟著按著小颖双肩,大喊:快还我、快还我!
我们没有拿啦!小颖试著推开乐婷的手,但乐婷紧紧抓著她的肩头,令她感到疼痛。
快住手!何芹惊慌愕然地脱去鞋子,急急忙忙拉开乐婷,拦在两人中间。
乐婷猛而伸出一手,揪住了小颖的头髮,小颖痛得大叫。
婷婷!何芹又惊又怒地打了乐婷一个耳光,这才让乐婷停下了动作。
何芹对自己的出手也有些愕然,她连忙转身喝问:刚刚姊姊说什麼,你……拿她东西?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颖哇哇哭了起来。一旁的莉莉也哭著说:我们没有拿姊姊的项鍊……
有,她们有……乐婷也流泪了,她摀著让何芹打了耳光的脸,哭泣著说:刚刚我去洗澡,她们偷拿我的项鍊玩……我叫她们不要玩,她们不听,又趁我吹头髮拿我的项鍊……
何芹不解地问:项鍊?到底什麼项鍊?
是……一个朋友送我的项鍊……乐婷呜咽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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