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先以为自己看错了,只当自己已经开始疑神疑鬼早木皆兵,使劲挤了挤眼睛又朝站在门口的男人看了一遍,发现和照片上的死者果然不差分毫,就连眼角一颗泪痣都一模一样。这一看清楚样子,我心里一急,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嘭的一下就把房门给砸上了!
就好像怕门被外面的死人突然撞开似的,我紧紧靠在房门上,只觉得背脊发凉,脑子里把自己看过的所有恐怖片都想了个遍,但也想不出这是诈尸了还是闹鬼了,怎么偏偏就被我给遇上了!
我心里没个底,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才猛的想起房间里还有个人来,立马感觉像是遇到救星似的,刚才心里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我急忙伸着脖子朝房间里叫喊,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以至于听起来有些沙哑。
大概喊了两三声,才看到那个黑衣服的男人从墙角的地方伸出个脑袋,满脸不耐烦的看着我。我忙朝他做着嘴型,压着嗓子说:“门外站着个鬼!”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两秒时间,才脱口问了一句:“啥?你是一个乌龟?”
我当时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正想加大声音冲他吼上一句,忽然就感觉房门被从外面嘭的撞了一下,吓得我浑身一颤,没忍住直接叫出声来!
黑衣人大概看出我神色不对,伸手挠了挠头,这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连忙闪身给他让出地方,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砸门的声音。这人眯起眼睛从门上的猫眼朝外看了一眼,又看看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戏谑。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他伸手在门把上一拧,哗啦一下将门给打开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在他开门的同时我也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想着要是门外的死人扑进来,我反应快些也还能和他拼个命什么的。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黑衣男人朝外看了一眼,口中的笑声还是没有停下,随即就听到他冲门外说了一句:“小东西,你快把这乌龟给吓死了!”
我一听这话风不对,但一时间没能从之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只一脸疑惑的看看这黑衣男人,又从门后偷偷去看门外的死人。谁知这场面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门外那人听了黑衣男人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开口抱怨道:“我也懵了好吗!也就睡不着想着过来找你聊聊天,这一开门跟见鬼似的,一下把门给砸上弄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事情!”
他话音落下,就一步跨进了房间里,直接绕过黑衣男人,探头来看躲在门后的我,开口就是:“怎么着,你当我是死的?”
我再次和他对视在一起,脑子乱得好像一团麻,只下意识的冲他点了点头。他看我的反应,不满的撇了撇嘴,忽然一把拽起我的手朝他脑门上一摸:“你见过死人还这么突突往外冒热气的?”
我确实感觉到他还是有体温的,加上黑衣男人和他的互动,我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乌龙,因此尴尬的笑了一声,忙朝他赔礼道歉,一个劲的说误会了误会了。好在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心胸倒是不错,也没过分纠缠,只叹了一口气,就自顾自的往房间里走。
我兴央央的跟在两人后面,来到床前坐下,听着两人一言一语的,自己插不上话,感觉越发尴尬起来。忍不住又朝报纸上的照片看了几眼,又瞧瞧这刚进屋的小子,心里越来越纳闷,难道这世界上真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几乎连眼屎都在同一个位置。
“嘿,乌龟。”
正当我还在那张死者照片上纠结不清的时候,那黑衣男人或许注意到了我的举动,突然朝我喊了一声。我抬头莫名的看着他,见他一脸坏笑,用脚指了指我的床上的报纸,说:“你不用看了,那报纸上的人就是这小东西。”
按照报纸上的描述,那死人的名字叫做萧凡,黑衣男人话音落下,又转头冲萧凡说:“这家伙今天才和夏如轩一起过来,估计还不知道你的事情。”
萧凡立马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但他们这么一说,却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我考虑了那么几秒,虽然觉得不怎么适合,但还是没忍住朝他们问了一句这究竟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觉得逗我这新人也比较有意思,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讲述起来,其间虽然插进了不少废话,但总体上来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因为萧凡确实已经死了,可因为一些我们无法知道的原因,他重新活了过来!
萧凡年纪确实还小,现在也只是十八岁出头,原本还只是个高中生,今年正好还要参加高考。他家在陕甘宁三省交界的一个山区里,那是一个只有三十多户人的村子,山里出来到镇上读书不容易,全村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人能读到高中。可偏偏也就是这紧要的一年,一次从家里赶回学校,萧凡就被车给撞了,他们那边基本都是土路,当时连个人证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了。
按照萧凡的说法,他当时还有一口气,那货车司机下来看了他一眼,把他从路中间拖到了边上,起先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但心里估计也怕得要命,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抛下他逃了。
我完全想象不出他当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几乎都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全身都是血,孤零零的躺在那漫天黄沙的路上,偶尔会有一俩辆车从旁边经过,可别人仅仅只是探头看他一眼,直到他最后一口气断了,都没人下来帮他一把。
我不断脑补着当时的画面,心里微微觉得有些悲凉,但是看看萧凡现在正坐在我面前,吃着薯片指着我问:“你知道我死得多惨吗!我才十八岁啊,你瞧瞧我这花一样的年龄和长相!”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当时要是自己路过我也不想去帮他。
之后的事情我在报纸上的新闻里多少了解到一些,萧凡死的那条路上沙尘特别大,几乎从早到晚都飞舞着黄蒙蒙的灰尘,他的尸体躺在路边,没过多久就蒙上了一层黄尘,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分辨出来。后来学校里因为他没去上课的原因,和他家里人联系之后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报了警沿路寻找,才在一堆黄沙下找到他已经轻微腐烂的尸体。
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萧凡没有任何的印象,就好像那几天的时间从他生命里剥离出去一般,从没有属于过他。他的父母得知他死讯之后伤心不已,但也无可奈何,简单的一场葬礼之后,把他埋在了村后的坟地里。
原本一切都该这么过去了,可不出三天的时间,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躺在棺材里的他,突然醒了。
萧凡说,当时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黑乎乎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他伸手去摸,却发现四周都被木板盖得严严实实,而且异常的沉闷,想了很长时间,才回忆起自己死前发生的事情,也是这个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棺材里。
那时候的他几乎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因为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一次,只以为自己疼得假死过去而被不清楚真相的家里人给埋了。他开始用力去推头上的棺材板子,可这被钉死的东西却丝纹不动,情急之下他不断叫喊起来,甚至用手不断的抓挠,仿佛想要从木板上挖出一个洞来。
我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也就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从山里逃出的夏如轩和凌灵。也就是上一次寻妖队伍中,幸存下来的两个人。
凌灵此刻坐在我面前对我满脸不屑的黑衣男人,他似乎不太愿意过多的描述当时的情形,我也能想象得出那时的他和夏如轩该是何等的狼狈,一起进山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逃出来,心情会是何等的沮丧。
他们本想在这附近的村里找个能够借宿的地方,谁知走过坟地的时候,夏如轩忽然停下来了。凌灵心里觉得奇怪,刚想问个究竟,却看到夏如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知道夏如轩这人与众不同,尤其是在这些鬼神难测的事情上,心里也愿意相信他一些。因此当即沉默下来,看夏如轩的动静。
谁知夏如轩一声不吭,只绕着面前的坟地一圈一圈的走,好似在寻找着某种东西一般,山里的坟茔构造都很简单,但四周静得没有一点声响,依旧让人心里慎得慌。
夏如轩走过一座有一座坟头,忽然在一个土堆前停了下来,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过去。凌灵凑近土堆前一看,才发现这是个新垒的坟头,还没有树碑,上面的泥土都还没被雨水冲刷过。他不知夏如轩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不想随即就见夏如轩指着坟头说:“你听,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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