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云毅寒家里一直住了三天,庆幸的是打那一夜我将衣服烧毁之后,就没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相比起来,云毅寒却更加让我闹心一些。
在我和他讲了那段经历以后,云毅寒整个人就处于一种信与不信的状态,晚上睡觉不敢关灯,一大早起来拖着个黑眼圈和我商量,让我先去医院看一看,估计把我当成神经病对待了。再是不然,又要拖着我到城外的庙里去烧个高香,想找个师父给我驱驱邪祟,一副被我这个罪魁祸首连累了,要是不去这辈子就是仇人的架势,我实在受不了也只能随着他闹。
我们没去医院,因为我本身就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活这么大除了去探病以外我根本就不迈那个门槛。相比之下,城外庙里的师父倒更让我感兴趣一些。
现在这个社会寺庙几乎和景区差不多,不管什么时候去都是人头攒动。云毅寒估计先和这里的人联系了,我们才到,就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带到一间厢房里,屋子正中供着一个半人高的菩萨。云毅寒将我遇到的事情朝那老头重复一遍,这老头很有定力,脸上表情一直都没变过,估计平时不少听人来说这类故事。
等云毅寒说完,这师父就让我俩跪在菩萨面前,他站在一旁敲着木鱼,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我们不知道跪了过久,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的,谁都不敢做声,等脚都发麻了,那师父才一敲铜锣,铛的一声响,随即睁开眼睛,指导我们朝菩萨先三跪,再六跪继而九跪。完事也没让我们起来。而是从旁边拿了一摞纸钱,有叠成元宝,锭子之类的形状,朝我俩头上呼哧一倒,就好像被人当头到了一盆水的样子,意思是说靠这些东西帮我们冲洗掉身上的晦气。结束的时候,老头还叮嘱我们两个,当然主要是我,回去以后早晚要净身沐浴,斋戒七天,这样才算完事。
和我相比起来云毅寒要虔诚得多,而我也不知道这师父是不是真有什么本事,总之他说这些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我宁可信其有,照做一下也不会吃什么亏。
不过这一番折腾下来我没少花钱,用云毅寒的话来说这叫用钱消灾,当然因为他是被我连累的缘故他的那一份也是我包销的,只可怜我见底的钱包。但好歹终于闹腾结束了。
我又在他那住了两天,确实不见发生什么事情,这才决定回自己的出租屋里去看看。下班之后在街上吃了些东西,回到出租屋那也差不多快要到八点了。这黑幽幽的天,让人心情畅快不起来。
才走到楼下,就遇上了楼里的几个住户正坐在那里纳凉,见我过来,住三楼的女人不由招呼了一声,说:“小伙子这几天都没见你啊,还以为你搬走了。”
我随口笑了笑:“哪能啊,去朋友那住了几天。”
我本想回了这句就上楼去,偏偏这些人就爱聊些闲话,说:“别急啊,我们都理解的。毕竟刘大爷那事,换谁都受不了,出去几天散散心也好。”
我原本都没往这茬上想,现在只觉得这些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太阳穴隐隐发疼啊。可谁知刚想走,忽然又听那人话音一转,可以压低了声音,说:“你这两天没在没听说吧,刘大爷啊,可是被活活咬死的!”
我一听立马刹住脚步,转头望着她:“这怎么可能,刘大爷死在楼里,要真是这样,那死的时候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嘿嘿一笑,似乎为自己掌握比别人更多的八卦隐隐高兴,只看了看四周没见房东太太的身影,这才凑近我说:“我告诉啊,我家那口子和局子里的人认识,这可都是听他们说的。而且这还不止啊,据说那尸体上还有毒,法医的人都不知道那是啥毒,只说尸体没两天就烂得不成样子,急着和刘太太商量就拖去火化了。这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就被压下来了。”
我不清楚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只觉得这事情越发离奇起来,四周也没人出来反驳一句,似乎大家都已经心领神会,临走时候还听她在后面说了一句:“反正这事怪得很,我家晚上都不敢出门,直接把门从里面堵死……”
我闷着声走上楼梯,到四楼时看到隔壁屋子门开着,住在里面的年轻人正在洗衣服,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我想了想,还是开口和他打了个招呼,谁知他却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只冷冰冰的看我一眼,说:“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住隔壁的吧?”
我点点头,正想回答一句,可他奇怪的笑了一声,忽然说:“晚上声音小点,别闹得人睡不着觉。”
我一时没弄懂这话的意思,脱口就答:“我这几天可都没在这里住,哪来的声音。”
他头也没抬:“我知道,我也只说今晚上。”
他这话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原本只觉得他是个性子冷淡不易接近的人,这么看来还古里古怪的,心里越发觉得这地方还真住不下去了。我没法再接话,迈步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了屋子,里面和我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当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庙里驱邪那些钱也没白花,至少换来个心安。因此随便收拾一番,看了个电影也就准备睡了。
可没想睡下不到两个小时,那种摩擦墙壁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听见动静,心里顿时一惊,一个挺身就从床上做了起来,转头就朝着隔壁屋子的方向看去。可奇怪的的,我这么一动作,那声音忽然就消失了。
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十分没底,也不敢从床上起来,只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这只是心里作用,手脚却不由自主的收紧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捂出了一身的汗。
我不敢闭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生怕那声音再度响起来。自己的心跳也好像老式钟表走动一样,咚咚咚的响个不停。这么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实在热得受不了了,这才微微松开被子透了口气,哪想我刚这么一动,身子却立马僵住了!那沙沙的声音忽然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更加可怕的是,我发现这声音不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它离我很近,源头甚至就在我此刻睡着的床铺底下!
床下本来没什么东西,只有我一个装行礼的箱子和一两个洗漱的盆,但还是有一个很大的闲置空间,想要藏点东西还是有可能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慢慢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想要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可没想到手上全是汗水,电话刚刚拿起来偏偏被汗一滑直接掉在了地上,让我彻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房间里光线很暗,灯的开关还在门边,连唯一的照明都没有了。
克与此同时,床下沙沙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感觉上已经和人在拿双手的指甲刮挠地板没什么区别了。我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呼吸,脑子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这种时候别慌了手脚。等情绪微微缓和一些,我才撞着胆子爬在床上,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电话。
我的动作非常缓慢,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脑子里越是想起些自己看过的恐怖电影,生怕我的手刚刚放下去,床下就突然冒出一只手把我紧紧抓住。因此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一直准备着有啥不对就立刻把手收回来。
好在这一过程虽缓,但总算有惊无险,手指碰到电话的时候真是让我松了一大口气。趁着这个空荡,我也伸着脑袋朝床下看了一眼。我原本一直用床下只是有虫这类借口来安慰自己,可这一眼之下,即便黑暗中看不清楚模样,但我还是能看出底下那东西的大小可不是虫子能够相提并论的,半个身子隐藏在我的行李箱后面,露出来的部分就已经接近一个人的大小!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手上的动作也没落下,猛的一按,手机屏幕骤然亮了起来,谁知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的,正好是那个老太婆的脸!
她和我之间仅仅隔着一个行李箱的距离,脑袋正贴在箱子的把手上,身子刚好被箱子给遮挡起来。嘴巴张得很大,里面的牙齿已经完全掉光了,我甚至能够看到她喉咙深处,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她那一双好似冰刃的眼睛,亦如以前一般看着我!
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老太婆的脸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甚至连五官都已经皱在一起,大张着嘴可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我将视线微微推后一些,却看到了一样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那是一条大腿粗细的尾巴!
这好像蛇尾一样的东西,随着老太婆的脸便得越来越扭曲,在地上扭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刺耳的沙沙声越发响亮起来,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尾巴上的鳞片和地面摩擦时候发出的声音。而就在它不断扭动的过程中,也有一层层泛白的东西从上面掉落下来,与此同时,老太婆那干瘪的脸几乎崩裂开来!我猛然意识到,这鬼东西竟然在蜕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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