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在外面吃了一点,然后去上俄语课,下课后,自己去了酒吧,那个同学怎么就死了呢?她不太相信,她现在联系不上她,她也在这个城市,可是毕业后说去南方了,就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她家搬走了,就失去了联系,夏春摇了摇头。
晚上十点到家,母亲在家里等着她。
“以后没事晚上别这么晚回来,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害怕。”
“我死人都不怕,还怕活人?”
“活人才可怕,明天晚上见一个对象,你罗姨介绍的,人不错,在科研所工作。”
“那得七点后,我下课后,不然没时间。”
“你就不能不学那些东西,在大学还没学够?”
“对,我就是要学。”
“这死丫头,都让我给惯坏了。”
第二天晚上七点,在烤肉店见面,罗姨介绍了一下就走了,两个人坐在那儿半天没话,看来这个男人不太爱说话,二十五岁,长得挺帅的,夏春心思没在这上,如果说出自己的职业来,他说不定一个高儿就没影子了。
他们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总是说,化妆师,化妆师当然不错了,可是看给谁化妆的。
“你长得挺漂亮的。”
男人的第一句话。
“还行。”
“你是化妆师,罗姨跟我说了。”
“说清楚了吗?”
“清楚了。”
“你能接受?”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我也是天天和尸体打交道。”
夏春一愣,他也和尸体打交道,这可真是绝配了,夏春一下就明白了,科研,真是科研,研究尸体的,夏春想,你说天天这么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那可真有意思了,都弄这个东西,夏春到是不太愿意了,至少有一个正常的。
夏春没有说拒绝,那天还聊得不错,只是心理上有些别扭,也许自己只能是找这样的人了。
这个男人夏春觉得不会处得太长,她感觉上是不会的。
果然,没几天,那个男人就不来找她了,她就问罗姨原因,这让她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这样的人都看不上自己吗?
那个男人竟然说,自己身上有一股子阴气,接紧了,就感觉到冷。
夏春自己是感觉不到,也许真是那样,现在的家里也感觉有股子阴森劲儿,弄得以前温暖的家,有点冷,父亲都不太爱回家了,以前就是天天在家里呆着。
夏春那天跟父亲聊了这事。
“没有的事,你上班了,我也没有什么事了,人也放松了,整天的和那些老哥们喝点小酒,打打牌什么的,自然就不在家里了,别想那么多,到是你的对象让我担心,不过没事,我姑娘长得漂亮,何况,就是在火葬场,没见那一个女人没结婚。”
夏春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其实,这样的事情说出来,父亲也不会承认的,当然因为上火葬场的事,父亲是极力的,没办法,她才去的。
夏春上班,师傅生病了,没事,她自己干到十二点,活儿完事后,出来,门越也出来了,喊她。
“夏春,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其实,我这个人挺好的。”
“和我没关系。”
“那画?”
“我明天给你拿回来。”
“不用,不用。”
夏春就没想拿回来,其它的十二幅画她还是看到眼睛里的东西,这让她放不下,还不太敢看,那个老人拿着眼睛,在干什么?是真实的,还是画画的人想出来的呢?她不知道。
再次看到刘玉,她竟然躲着夏春走了,她想说话,她转身就走,不知道什么意思,这里的人都挺怪的。
臧斌斌跑来了,拿着一个东西,放到她的桌子上。
“宝贝,烧一百年也不一定能碰上。”
“什么?”
“骨子。”
夏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骨子是什么?”
“我这命就是好,骨子是人身体里的东西,这东西一亿个人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舍利子吗?”
“不是,和那个不一样,这东西戴在身上,百毒不侵,邪恶不入的,尤其是在这个地方,你自己弄个绳来,拴上,戴在身上。”
夏春觉得恶心。
“我不要。”
“你是不傻了?这东西多少人想要都弄不来。”
夏春摆手。
“你还是自己留着。”
臧斌斌挺失望的,拿着走了,夏春都哆嗦了,什么东西都敢弄,都敢戴,这个臧斌斌估计精神不太好,三十多岁了,愣是找不到对象,这真是麻烦事。
夏春回家,睡了一觉,上课去,晚上的课老师有事不上了,她准备上完课,去逛街,买几套衣服。
上完课,找个地方吃了点饭,她就进了万达,四处的转着,这里面的人多,没人知道她是一个给死人化妆的人。
她看上一件衣服,走过去,服务员过来了。
“这件衣服不错,怎么这么冷呢?有冷风呢?真是怪了。”
服务员看了一眼夏春。
“没感觉到。”
夏春自己心里都一惊,看来自己身上真的阴气太重了吗?
夏春弄得没心情买衣服了,回家就睡,半夜醒来,她感觉自己有点不太正常了,太在意别人说什么,别人的眼光了。
夏春知道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第二天跟师傅说了。
“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就是说习惯了,最初我也是这样,其实你就是你自己,别人是别人。”
夏春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有抗不住的那天。
化妆完事,夏春没走,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门越进来了。
“出去。”
夏春现在看到门越就不爽到了极点,门越就出了。
夏春换完衣服,出来,馆长叫住了她。
“你把写的诗给几家杂志社寄过去,干经老师让我督促你,你别让干老师失望。”
夏春只是点了点头,上车开车回家,把写的诗整理了一下,从邮箱发走,就睡觉,这似乎都成了习惯了,下午有时间,就睡,起来上课,这样有规律的生活,让她也觉得挺好的,只是有点太平淡了,不想平淡,可是又不敢惹出什么事情来,那火葬场里面的事情太诡异了。
夏春晚上回来,把眼睛的画拿出来,挂上,看着那幅能看出来的画,确实是拿着眼睛,还在看着,尸体有一只眼睛是空了的,能看出来,这个画家画得太细了,手法也是想相的好。
其它的画就是看不出来,要看出来的时候,就模糊成一片。
夏春觉得还是得跟门越聊聊,这里面肯定是有着什么样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第二天,上完课,她给门越打了电话,门越在小西饭店等着夏春,夏春过去就点菜,七点多了,才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夏春说。
“你不就是想知道画里面的内容吗?”
“对。”
“那你告诉我,这画是谁画的?”
“这画是老画了,有百年了,我师傅原来的,后来给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人画的,每只眼睛都不同,而且都是十分漂亮的眼睛,可是,眼睛里的东西就是看不清楚,人说找一个双十三的人能看到。”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大概也应该知道一些吧?”
门越摇头。
“我师傅那个时候也想知道,可是一直也没有能看出来。”
“你想见你师傅。”
“这不可能,没有人能见到我师傅,除非是你师傅。”
“那更不可以,我提到你师傅,我师傅就急了。”
“我有照片。”
门越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夏春看了一眼,汗就下来了,那画里的人就是门越的师傅,绝对没错,在额角上有一个黑痣,那绝对没有错,表情,身形,脸形,就是门越的师傅。
夏春的表情变化,门越都看在眼里了。
“你看出来那里面是什么了?”
“没有。”
夏春把照片放到桌子上,接着吃,差不多了,站起来说。
“谢谢你的饭。”
夏春走了,门越似乎料到了,没说什么。夏春回家,把画又拿出来看,依然是看不清楚,她没有收起来,就挂在那儿。
睡了,半夜突然一下就醒了,她打开灯,看着画儿,一幅画突然就看清楚了。她跳起来,走近看,竟然看到的是一个女人,一只眼睛没有了,那个女人很漂亮,这个女人的身后摆着无数的尸体,每只尸体的眼睛都是睁开的,但是都少了一只眼睛,夏春哆嗦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眼睛,全是跟眼睛有关的,那会是什么呢?这都是什么意思,画家表达什么呢?
夏春把画收起来,放到柜子里,接着睡,早晨起来,头发晕。
她不知道今天师傅能来上班不。
她去的时候,师傅已经在了。
“师傅,病好了吗?”
“没事,就是人年纪大了,老年病,一点问题都没有。”
师傅的状态挺好的。
化妆的时候,师傅说。
“明天来三个化妆师,学习三天,都是刚上手的,我们这儿要留下一个,另两个分到其它的火葬场,记住了,只干不说。”
这个活儿看来还是有人干的,不过能不能支持住就不好说了,来干的,那多多少少的都冲着这份钱来的,不然不会有人愿意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三天,来了三个化妆师,竟然都是女的,都二十多岁,说说话话的,似乎根本就不紧张,也不害怕,夏春觉得挺有意思的,反正自己来的时候,是非常的紧张,害怕。
馆长让三个人跟着夏春和师傅。
进了化妆室,三个人好奇,四处的看,舜翠灵不说,让她们看,死者被推进来,舜翠灵说。
“夏春,今天活儿少,你来做,我看着。”
掀开白布,三个人有点紧张,不过一会儿就好了,竟然还有一个笑出声来。
夏春和舜翠灵不说话,只干活,三个人竟然聊上天了,说这说那儿的。
一直到干完活,出来,三个人说想请师傅吃饭,夏春和舜翠灵根本就不说话,换上衣服,开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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