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翠灵和夏春吃饭,才知道,舜翠灵已经离婚十二年了,有一个女儿在省城当记者,几乎是不来看她,只是打电话问一声,她女儿不喜欢她身上的味。
“师傅,你没有再找一个吗?”
“我习惯了,这样不是挺好吗?何况,谁喜欢跟一天天天和死人在一起的人睡在一起呢?”
夏春就冒冷汗,自己将来会不会这样呢?她不知道,开始担心了,也开始犹豫了,如果生活是这样,那将是多么的可怕。
夏春这顿饭吃得有生以后,最不舒服的一顿饭。
她回家睡觉,她父亲回来她才爬起来。
“爸,你不想让我将来嫁不出去吧?”
“什么?”
“没有一个人愿意我这样的人结婚,我看还是趁早。”
“那火葬场的人就不用结婚了?我没看哪一个没有结婚的。”
夏春就不想再说了。她安慰自己,看着钱的面子上,就干着。
夏春遇到麻烦事就在十三号,她去卫生间,卫生间是独立的,专门的一栋二层小楼,一楼是女卫,二楼是男卫。
夏春十点多去的,她进了卫生间,卫生间有四个位置,夏春犹豫了一下,进了第三个位置,刚脱下裤子,夏春就感觉不对,那隔板上竟然有影子,白色的,竟然在动着,她一下就跳起来,提上裤子,尖叫着跑出去,冲进了馆长的办公室。把馆长都吓了一跳。夏春就拉住了馆长的胳膊。
“哥,有鬼,哥。”
夏春哆嗦着,脸都白了。
馆长看了一眼夏春说。
“没事,没事,你坐下,喝点水,我让你师傅来。”
舜翠灵现在是火葬场最老师傅,规矩多,讲究多,化妆的时候,绝对不带手机。馆长只能是去找,馆长进去,舜翠灵看了一眼说。
“在驾亲临,肯定是我徒弟有事了。”
“是,吓傻了。”
“知道了。”
馆长知道,舜翠灵的知道就是逐客令。他回去。
“你师傅一会儿就来。”
夏春半天才平稳下来,一直到快下班了,舜翠灵才进来,推门直接进来的,把夏春吓了一跳,一下跳起来。
“怎么了,我的徒儿。”
舜翠灵的这句话,不知道是玩笑,还是就这样说话,夏春愣住了,然后就哭了,一下就抱住了师傅。
“我害怕。”
夏春说了自己看到的,舜翠灵愣了一下,想了半天说。
“下班了,回家。”
舜翠灵出去了,夏春愣了一下,跟着出去了,她感觉现在就师傅能救她的命了,跟着紧紧的。
换完衣服上车。
舜翠灵不说话,直接把车开到了海圣楼。
夏春知道,海圣楼是办白事的地方,三层楼,算是挺讲究的一个地方了,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办白事的,几乎没有人来这个地方吃饭。
她们进去,经理就过来了,和舜翠灵的关系就不一般,夏春可以看出来。
她们被安排到了一个包间里,不大,适合三四个人吃饭,墙上挂着画,那些画都挺诡异的,看不太明白,乱七八糟的那种,叫什么炫艺术的那种画,她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画。
坐下后,菜就上来了,六个菜,一瓶白酒,经理没有进来喝。
“夏春,师傅还是劝你一句,能不在这儿就不在这儿,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在这里你要经历很多诡异的事情,所以说,你还是不想让你在这儿,你长得漂亮,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如果在这儿,你的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非常的麻烦。”
夏春愣住了,师傅一直就是不冷不淡的,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在这儿工作了一辈子,也许那是真话。
夏春沉默了很久。
“师傅,我想学下去。”
舜翠灵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夏春会这么说。
夏春盯着墙上的一张画看,感觉十分的诡异。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的?”
“阴历十一月十三。”
“今天是十三号。”
舜翠灵这么说,夏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遇到了什么?”
夏春就说了。
“以后每个月的十三号,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就去馆长那儿,他的房间里有,别去那边。”
“为什么?”
“十三是鬼日子,你是十三生的,不管什么东西都有气,在这儿阴气重,就形成了那种东西,会有影子出现,只是气,别当回事。”
舜翠灵看着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事的师傅,就觉得,她应该遇到了更多的事情,对这样的小事根本就不当回事。
夏春想再多问问,没有问,舜师傅的脾气很怪。
舜师傅很难喝,一瓶白酒,她几乎是全喝了,夏春就喝一点,然后又喝了十瓶啤酒。
夏春回家四点多了,一头扎到床上就睡。
舜翠灵的解释让夏春根本就不信服,她觉得师傅在欺骗她,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夏春越来越感觉更多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再上班,她正换衣服,一回头,看到臧斌斌站她的身后,看着她笑,她吓得尖叫一声,臧斌斌进来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有病吧?”
夏春有点恼火。
臧斌斌笑,手里捧着一盆花,一帆风顺,已经开了不少花了。
“送给你的,摆在桌子上。”
夏春愣了一下,那看花是精心伺候的。
“放在桌子上吧!”
臧斌斌放在桌子上就站在那儿看。
“你还有事?”
“看你一会儿。”
“回去干你的活。”
舜翠灵进来了,瞪了一眼臧斌斌。
“没事别总往这儿跑。”
臧斌斌似乎很怕舜师傅,转身就跑了。
“你以后以搭理他。”
夏春想问为什么了,但是没问,她不想这半天不痛快。
跟着师傅时化妆间。
“今天你跟着我化妆。”
舜翠灵出去把尸体推进来,抱到化妆就要上,然后系上彩色的线,非常的麻利。
掀开白单子,是一个男人的尸体,四十多岁,有病死的。
“死人脸都是苍白的,打底色,这个底色要跟活着时候的一样,就像活着的脸,最重要了。”
夏春动手,师傅教。她手碰到了男人的皮肤,一哆嗦,回头看师傅,然后她就尖叫一声,舜翠灵也吓了一跳,夏春往后退着,退到门那儿,推开门就冲出去了。
她一气的就跑到了馆长办公室,馆长正是喝茶。
“又怎么了?”
“我勒个去,吓屁了,馆长,我看到我师傅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天天胡思乱想的还有好?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你一天天的,一惊一诈的,你师傅都容易被你吓出毛病来。“
“我真的看到了,真的。”
馆长根本就不相信。
“行了,坐在这儿喝茶,我去看看。”
夏春喝茶,那茶真不错,半天她才平静下来,不过还是害怕。
馆长进了化妆间。
“馆长来了。”
“夏春怎么回事?”
“不知道。”
“也许是刚来,产生了幻觉。”
舜翠灵并没有接话,馆长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舜翠灵是火葬场最老的职工,见到的东西也多,馆长来六七年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弄不明白,其它的人也有很多事不说。夏春到底看到什么东西没有,他不知道,相信还是相信,他也不知道,不过诡异的事情他到是碰到过两回。
第一次是来的第二年,他晚上回来拿东西,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院子的中间,长头发,白色的裙子,是一个女人,这大晚上的,一个女人在火葬场的院子里,绝对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地方别说天黑了,就是白天谁都不愿意来。
他喊了一嗓子。
“谁?”
那个女人似乎冲他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了,消失在停尸房的后面,那后面是杂草丛生的一片荒地。他追过去,人就没了。
从那天开始,他就没顺过,开车一准儿就掉沟里,喝水一准儿被烫,再不就是被呛着,总是会出点事情,一直到半年后,一切才正常了。那个时候,他就犹豫着要离开火葬场,也和领导沟通了,领导说,没有位置,就只能在这儿呆着了。
第二次最奇怪,在化妆室的东面,封死了,最初他并没有留意,后来他无意中发现,里面的走廊和外面的长度不一样,才发现了这个被封死的房子,问了其它的人,都摇头,这真是奇怪的事情。他就是想知道,当馆长的不知道这事行吗?
他问了舜师傅。
“反正房间也够用,你就不别再问这事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他就是放不下,琢磨着,封死的那段,应该有几间房子,可是最奇怪的没有窗户,这绝对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那天下午,人都下班了,他就走进这个走廊,拍着墙,是空的,这墙看样子也是封上的年头了。
他琢磨着,明天找人把这面墙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他从那儿出来,就尿了,差点没跪下,竟然是连滚再爬的回到办公室,拿着东西,开着车就跑了。
他进去的时候是一点二十分,出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二十分,七个小时,可是他进去出来,自己没用多长时间,拍拍墙,观察了一会儿,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这是绝对的,可是出来竟然是天黑了,七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的没了。
从此,他再也不去那个地方,再也不问这件事。这件事后,以后他竟然再也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如果没有其它的事,他就在办公室里可着,从来不去其它的地方。天黑后,他是绝对不来这儿。
馆长进去,夏春说。
“怎么回事?”
“你看花眼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他确实是没有看到。
夏春想了一下,也没有再问。
“馆长,谢谢你的茶,我回办公室了。”
夏春换衣服,等师傅回来,然后就跑。
她进办公室,桌子上臧斌斌送来的一帆风顺竟然就搭拉了头,花也败了,就像被极寒给冻了一下一样,她呆呆的愣在那儿,这也太诡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犹豫着,不动,然后就给馆长打电话。
馆长来了,看了一眼那花,也是一愣。
“谁送来的?”
“臧斌斌。”
馆长给臧斌斌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臧斌斌来了,在上的那味老远夏春就闻到了,不知道馆长闻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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