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提遛着老道脖子带到了师傅的面前.这时六子师傅已经解决了三个地尸,用三道符镇在旁边,那三个地尸则跟哈巴狗似的瘫在地上,甚是搞笑.
六子都看得出来的破绽,六子师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不是正统的道士吧?”
六子师傅这句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你不是从道家门派里出来的.第二层,你学的是邪门歪道.
“是.”
那老道没想到今儿晚上是小僧撞到了正佛,有些不知所措.
“学道几年了?”
“八年零六个月,又二十三天.”
六子师傅正给旱烟杆子装着烟丝呢,一听这句话,手里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下来.
“记得这么清楚?”
“是的.”
六子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记得清楚不清楚,有关系么?他连自己哪年哪月出生都不知道,更没见过父母,等你一生中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没了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时间没有意义了.六子就是这样.
“那红绸子船,是你的主意吧?”
六子师傅终于填好了烟丝,六子赶忙过去,一撮手指,指头上便冒出了一小撮火苗子,那老道看得一愣一愣的,咋别的道士还能用手指点烟了呢!看来自己这是业余到姥姥家了.
其实六子师傅完全可以自己撮团火自己点上的,只是如果他自己点了,那还要徒弟干嘛?总得显摆显摆不是,顺便也帮做徒弟的找点存在感.
“是,也不是.”
那老道从愣神中缓过来,思考了良久,才道.
六子师傅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很简单,主意不是这老道出的,但是是这老道告诉官府的.所以这三流的老道背后恐怕还有一个人,一个真正的邪道.
六子哪里听得出这中间的门门道道,于是有些气急.再者他可是正派出身(虽然他们这个派只有他们这一脉.),好不容易逮到个门外汉,让他有了点优越感.所以他对这老头那是颇感兴趣,谁知道从一开始,这老头就和师傅唱上了对口相声,自己倒成了外人!他更气急了.
“诶,我说你这老家伙,你的话我怎么一个字听不懂呢?”
六子彻底急眼了.
“那是你笨.”
六子师傅白了六子一眼,继续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道犹豫了起来,可是一扭头,又看到了六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眼珠子,顿时不敢不说了.
说这戏呀,就要一个正派一个反派才唱的下去,不知不觉的,六子他就成了反派,承托了他师傅的宅心仁厚.
“我要,我要他们的尸皮.先前我在这附近剥了个水鬼的皮,怕我自己过来,那水鬼会找我麻烦.所以我就骗官府给船披上了红绸子,等船一路送过来,鬼和鬼先打完了,我在趁虚而入,去剥掉那一家人的皮.”
打在集市上摆摊,六子师傅就看出了有人捣鬼,鬼斗鬼,和六子师傅想的如出一辙.只是这死人皮可是个邪门玩意,炼尸的上等材料.六子师傅一眼就看出这老道不是正派中人,就是因为他身上没有半分道行,没道行,要死人皮有什么用?
再者了,没道行,这地尸谁给炼出来的?
恐怕这老道是遭人利用了,成了那人的狗腿子,专干不干净的活儿.
这是这人不会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利用啊,那这个中关节又在哪里?
自古正邪不两立,看来这事儿,六子师傅是管定了.
“我儿子,死了.那人说,要一百张死人皮,可以救活他.”
看到六子师傅的眼神,老道忙道出了下文,其实他知道他干的不是正道,不然也不至于深更半夜的出来.他更知道那人不是好人,奈何他能救自己的宝贝儿子啊!
但是这回好了,自己算是遇上了正道的人,兴许,自己弃暗投明,消了自己的业障,这大师还能帮自己一把!
“你儿子在你家么?带我们去看看.”
“诶!诶!好!”
那老道连连答应,转身领着二人就走.
这带着一人一驴,是没法用通天索了,师徒二人随着那老道走了半宿,直到东方天泛白了,才到了宜城的近郊.
那老道早从城里搬了出来,在野外结了个草庐子,围了个院子开了块田,勉强养活自己.
一入院子,一口漆黑的棺材摆在院子正中央,那棺材没上钉子,只是棺材板子是合起来的.
这太阳快出来了,老道便忙着要把棺材往屋子里搬,六子师傅伸手就拦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
六子师傅问.
六子没空听二人闲话,他一路上领着三个地尸回来,成了半个赶尸的了,这让他很不爽,所以现在他就要去烧掉他们,以解心头之恨!
“那人说了,每天晚上都要把我儿子抬出来,吸食月露精华,等日出之前,再给抬回去.”
那老道是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准则,一个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八年了?”
六子师傅嘀咕了一句,那应该是有些气候了.
“把棺材板子打开,我看看.”
那老道脸色有些为难,毕竟自己他儿子已经死了,虽没有下葬,但是随便开棺,那也是不好的吧?
六子师傅轻轻叹了一口气:“让我看看你儿子还有救没救!”
六子师傅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那可是跟点着明灯似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三清祖师爷来了都没有用,他就是想看看,他儿子的尸体是要被炼成什么,用的是什么手法,兴许还有些眉目.
听六子师傅这么一说,那老道终于是同意了,缓缓挪开那棺材盖子,让给六子师傅看.
六子师傅低头一看,脸色立马就变了几分.
这会儿六子那边也已经点着了火,没必要看那三个家伙烧成灰,所以他就跑了回来,一看师傅正扒着一口棺材往里头瞅着呢,心里头好奇感立马就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扶着棺材,跳上了架着棺材的长凳,伸头一看那棺材,给吓得险些从那椅子上摔下来!
“师傅!那是!”
六子师傅深深吸了一口:“天佑金符!”
六子一低头,扒拉开胸口的衣服,在他当中的胸口上,露出了一道用金粉写的怪异符篆,时间已久,长入了肉里,但还是清晰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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