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或许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我只愿躲在过去中沉睡。
锈刀武士。
刀兵冢,顾名思义就是兵器的坟墓,可是在兵器的坟墓里,却有着一人。
奇怪。
这是六子第一眼看到锈刀武士的想法。
刀兵冢是个低矮的空间,六子只要垫垫脚,几乎就可以碰到上头的岩壁,给人非常压抑的感觉。
整个空间像是一个长方形,中间一条笔直的小路,完全到尽头,两边都是满地的刀剑残片,有的生锈了,有的腐蚀了,埋在黑色的土壤中,好像在期待他们能够发芽一样。
在小路的镜头,有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像是一张卧床,在那卧床上面,坐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
看样子,是个东瀛人。
一身粗布的深蓝色麻衣,双脚还蹬着腐朽掉三分的木屐,右手倒抓着一把武士刀,插在地上。
在那个人的周围,有着一圈金色的字符,棱角分明,好像是用刀剑刻上去的一样,那些字符六子都不认识,但是隐隐能够猜到应该是东瀛的文字。
难道这个家伙画地为牢,把自己给囚禁了起来?
“喂!”
六子站在那金色的字符旁边,一声大喊。
那个武士默默一抬头,整个身躯如同水波一样晃动了下,眉目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恐惧。
是,没错,就是恐惧。
一种无法言喻的,极其强大的恐惧。
可是,眼前这个武士好像是个鬼魂吧?
“你,你出来,我有点事要和你聊聊。”
六子挥了挥手,说道。
六子又不傻,这个家伙划了一圈把自己给包围起来了,天知道这一圈文字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六子才不会以身试法呢。
那个武士依旧是恐惧地看着六子,一听六子这句话,口里低沉地说了几句番话,蹭地就举起了手里的武士刀。
“你这是要打架?”
六子不解地挠了挠头,扭头看了看跟在背后的新月。
新月从进了刀兵冢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仔细地观察着那武士,一言不发。
“我觉得,他好像很怕你。”
新月补了一句,准备走上前去,看看那武士会不会和自己动手。
“等等!”
六子赶紧伸手拉住了新月,有些紧张兮兮地盯着那武士身边的那圈文字,摸出一张符篆折了一只千纸鹤,放了出去。
那千纸鹤在六子手上扑棱几下,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倒了几圈,在锁定了那武士作为目标,晃晃悠悠地朝着那武士飞了过去。
“滋!”
在那千纸鹤穿过那一圈文字上方的时候,那圈文字明显一亮,却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倒是那锈刀武士立马就跳了起来,装模作样的举着手里的武士刀,呜呜嚷嚷地吼着一些六子听不懂的话,手里的武士刀也正正地对着千纸鹤,一步一步地后退着。直到那他退到了墙壁上,没有地方可以退了之后,才停止了脚步,可是手里的武士刀却迟迟不肯挥动,脸上充满了惊惧的表情。
“你看吧,没事。”
新月朝着六子俏皮地一笑,刚抽身准备上前,可还是被六子还是犹豫地拉住。
这不可能,按天不算的意思来,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很危险,不然天不算也不会在临死之前还不放心让自己来把这几个地方的危险清除掉!
“嗡!”
一阵阵为不可察的颤动声终于引起了六子的注意,六子看到在他周围的所有的断剑居然开始齐齐颤抖,从乌黑的土壤中逐渐上升!
“啊!”
那个锈刀武士终于是说了一句六子能够听懂的话,六子扭头一看,那家伙居然被一只千纸鹤给逼到了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嗡!”
四周的泥屑子忽然一溅,所有的断刃全部腾空而起,锋刃一转,在空中飞速穿梭了起来!
“小心!”
六子伸手一揽新月,抖手拿出一块黑布,嘭地就把两个人裹了起来。
在空中胡乱飞舞的一段刀刃噗嗤的一声就把那千纸鹤削作了两截,那锈刀武士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在击碎千纸鹤之后,外面呼啸的空气撕裂声立马就消失了,六子小心翼翼地掀开斗篷,居然愕然的发现,所有的刀片现在又回归了原味,四周安静极了,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那个锈刀武士还是缩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在他的脚下,本来飞舞的千纸鹤已经被无数刀刃给削成了碎片!
好家伙!
看来这些飞刀可以自动锁定穿过那个界限的目标,直到削成渣滓为止。只是看起来那个锈刀武士收到的惊吓更多,那这么一来,六子要杀了他,最起码也要先引他出来才行啊!
这个看起来是胆小懦弱无比,但是心中一定有着什么东西,能够极其他的勇敢之心,但是这个点,是什么呢?
六子扭头看了看新月,新月也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六子。
“我现在需要在那个人心中挖掘出一个东西,能够让他勇敢起来,让他有勇气去走出那个圈子,你知道是什么么?或者你能够帮忙么?”
六子拿掉了包裹着二人的黑布,认真的问。
新月瞥头看了看那锈刀武士,有些犹豫的说:“他好像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如果我们找到他的尸首,或许能够有点线索。”
尸首?
六子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附近也没看见什么啊!这里是刀兵冢,这个人的尸首难道也埋在这个地方?
“在那!你看!”
新月眼神贼好,一下就找打了目标。
“嗯?”
六子顺着新月的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愣住了,本来那个锈刀武士是坐在那一块黑色的石头上的,但是他现在一走开,六子就发现了不对,那石头似乎有点透明,不,那根本就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琥珀,一块黑色的,巨大的琥珀,而那个锈刀武士的尸身,就在那琥珀之内!被封存完好,只是光线太暗,而那琥珀又近乎是黑的,所以根本看不清那个尸身的样子。
“噗!”
六子接连点起了三盏浮灯,让浮灯到了那琥珀附近,却又不出发那一圈文字的禁制,把那琥珀从左至右,从上到下照得通透!
在光源的照耀下,那琥珀居然还是散发奇特的光芒,首先是墨色,然后颜色居然开始变淡,变成了一种淡淡的黄色,那琥珀之中的尸身,也显露了出来!
好神奇的琥珀,居然可以随着四周环境改变自己的颜色。
“你看,他手上捏着的是什么!”
新月指了指那琥珀里头的尸身,开心的问。
“好像是一块手绢。”
六子眯着眼睛,才看得清楚。
那锈刀武士一见新月指着自己尸身手里的手绢,立马就慌了,立马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阵乱吼,虽然浑身还在不住地颤抖着,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自己的尸身前面,挡住了自己手里捏着的那一块手绢!
“肯定是个女人。”
新月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一划,居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这是干什么?”
六子有些奇怪的问。
“我们可以感受周围生命体的思维和记忆,虽然我不知道对那个锈刀武士起不起作用,但是我可以试试。”
新月说完句话,便挥了挥手,示意六子安静。
那锈刀武士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更加慌张激动了起来,步伐一下前进,一下后退,手里的武士刀也捏得紧紧的,似乎随时都会冲过来一刀批了六子和新月一样。
忽然,新月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猛然睁眼,那锈刀武士更是一愣,手里的武士刀立马哐当落地!
“纪由子!”
那锈刀武士愣在了原地,有些慌张的低低呢喃了一句。
六子有些奇怪地看向新月,好像那个锈刀武士就在对新月说话,可是六子一看新月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只是新月那暗金色的瞳孔似乎在不断地散发着微光。
拿到是某种幻术?
“你怎么能抛弃我呢?”
新月有些失望的张口。
六子眉头一挑,新月怎么忽然知道说番话了?
“不,不,没有,我没有抛弃你,没有!”
锈刀武士慌张的挥舞着双手,顿时不着调怎么办了。
“我爹爹说,你作了战场的逃兵,是么?”
新月再次发问。
那锈刀武士一愣,换乱的瞟了新月几眼:“我怕,我怕要是在战场上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纪由子你了,所以我逃了。”
“你是个逃兵,是么?”
“我!”
锈刀武士一时语塞,往前走了几步,面色极其沮丧:“纪由子,我是爱你的,我不想失去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好么!”
新月看了那锈刀武士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转过了身,往前迈了一步。
“纪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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