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失败了。也许我们不该,这么任性的胡来。我不该不听李老头儿的话,至少,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来。”
叶彤彤伸手挡住我的嘴巴,她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是我愿意的。而且现在也不后悔。茫茫人海,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同生共死的人已经感觉万幸。”她认认真真的说。
看着叶彤彤有些干涩的嘴唇。我突然有凑过去用自己的唇触碰一下那里的冲动。
而且她能感觉到,似乎也是在期待着似的。女人脸上都已经满是汗水的疲惫,精神不好,可还是无损那张明亮美丽的容颜。
“关于你的那种神奇预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叶彤彤忽然有些羞涩,低下头轻声细语的说。
那种时候,我们反而心底忽然平静了。
“会不会是因为有另外一个你提早参与或者看到了某个情形。比如说就像现在我们是4:44。但是2:44时段的我们已经提前看到了某种情形,然后反馈到了我们这里。所以我们知道了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这至少可以作为一种解释对不对。”
我告诉叶彤彤,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东西,比如某个场景非常熟悉,但还算不上预见。就像我会无缘无故的知晓了这些军火的藏匿之地,你还记得么?我很快就找到了枪支用于防身,总觉得自己知道能够到那里找到它们似的。我想是2:44或者3:44时段的我找到了它们,反馈到我这里而已。所以这也算是一种预见不是么?”
“没错。这算是一种预见。”我肯定。“所以,6:44时段的你会意识到我们现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不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但如果她想对付我们的话,即使只是潜意识里要对付我们,潜意识也会引领她最终找上我们。”
想到这里,我们两个人大惊失色。
所以必须马上动手。
叶彤彤将手雷拔掉拉环后放在飞机的舱门处。舱门一下子被炸开了。飞机受到爆炸余波的冲击,已经开始震动起来。我把余下更多绑缚在一起的手雷拉环全部扯掉。相信会一起被引爆的,如此之众,一定会产生相当大的冲击力。
“喂。你们想炸掉飞机么?”另一个叶彤彤的形象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是不是6:44无法确定,但她表现的却相当彪悍,扑过来扯住了我的降落伞背包,一边努力的想要阻止我们。不断的伸手过来抢夺我手里拿着的手雷。
叶彤彤奋力的拉扯我想要阻住对方。我的伞包一下子扯坏掉了,对方又攀上来抓住了他的腰带。死命的抓住就是不肯放手。
我将叶彤彤推向炸开了的舱门,我的意图是明显的。只是让自己意外的是,叶彤彤放弃了背包,她将它丢出了舱门。她的意图也是明显的,她不要独活。
“正如你所预见,此刻就是我们的宿命。如果这只是安排给我自己的,我一定会抗争。但如果是安排给我们两个人的,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不觉得这种安排是一种幸运么?相较而言,弃你而独活才是更让人悲哀的事情啊。”叶彤彤大声朝我喊起来。飞机舱门的风声呼呼作响,必须竭尽全力以确保对方听见自己说话,“何况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走出去,一个人孤零零的跋涉,就更让人觉得难过了。”
四目相对,四手相握。
我们迎着飞机舱门巨大不定的风,走过去,然后朝着外面奋力一跃。
“不要死!”叶彤彤大声喊着。
她想起了她的天赋和能力,也许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真的会发生什么作用呢。
民航客机中,油箱一般分布在左右大翼上,不知道那爆炸是否引燃了油箱。半空中巨响过后,升腾起大量的烟云。
朦朦朦胧里,我听到闹钟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还真是闹钟的铃声,我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到眼前的一切。大脑里轰的一下子,困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这是我的房间,却是我很久以前的房间。
我的意思是,那里面的装饰,摆设,都是很早以前的那种样子。房间里的墙壁看起来很新,粉刷过不久的那种样子,我好像记得自己房间里被粉刷了是在什么时候。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这是我很早以前生活和休息的那个环境,也许是在我的高中时代。
就连那个还在吵嚷不休的闹铃也是,它本该早淘汰了的。
我拍灭了闹铃的吵闹,头脑里努力的想要理清一切。
而我现在起床的闹铃都是用手机设定的,对了,我的手机呢。
我记得自己死了的,生命里最后的那个画面,是我和叶彤彤在飞机上相拥,正在激情上演飞机版本的泰坦尼克号。
虽然是盗版了人家的桥段,但我自己还是觉得蛮感动的,至少自己也特么悲壮了一回。
我和叶彤彤和好了,变成了情侣,而且我们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儿,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叫小虫子的,我们正准备一起去营救和找回我们的女儿。
难道那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难道那都是梦境。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幻的梦境而已。
我顾不得穿衣服,扑向房间里的镜子。我看到里面的那张脸,如此的年轻,那正是我最青春美好的年华阶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一阵失落袭来。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难道真是梦么。
在梦境里,所发生的一切,虽然有时候是凶残黑暗不可理喻的,但也有美好的东西让人牵挂。
我几乎算是有了自己的家庭,叶彤彤和小虫子,那也是我最开心的羁绊,我生命里最珍惜的一切。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扑向我房间里的固话分机,还好我记得李老头儿的电话号码。
那串数字号码,我和叶彤彤专门背过记在脑子里的。我们和李老头儿有约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我要打给过去的李老头儿。
但当我拨号的时候,忽然泄了气。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是150开头的号码,那个号码段在很多年前根本就不存在。
在未来我们所处的时代,电话已经进入4G时代,可你现在让我拨通那串数字,简直强人所难。
但我还是拨了电话,不出意料之外,移动客服提示空号。
难道真是个梦么,我又在怀疑。没有我和叶彤彤的和好,没有小虫子,也没有李老头儿,那些经历的所谓世界真相都是黄粱一梦,理智上来说,幽冥地狱,权能乍一听起来确实太不真实。也不存在电话的4G网络,智能手机什么的,智能手机那种高科技的东西,几年后能够出来那种玩意儿确实匪夷所思。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老妈的呼喊,问我醒了没有,要我出去吃早餐。
老妈的声音很不耐烦,絮絮叨叨的开始抱怨,我多么懒惰,多么不让她感到省心。
书包里的东西,那些课本,告诉我,自己正读高一下学期。那个时候,我和叶彤彤几乎是最针锋相对的时刻。
我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见面的时候,因为有后来和好后的那些温馨,我恐怕再也无法把她当成什么敌人。面对她的凶狠,下不去手怎么办。
其实我心里对于遭遇的一切并没有能够完全确定。
我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不是时间旅行,至少不是固有印象里的那种时间旅行,反而像是那种穿越的恶俗狗血桥段。
我们本意只是想把时间退回去一点点,也许只是几天。
现在呢,十年之前。
没想到隔了十年,我还会背着书包,再次跑去以前的高中上学。可因为多少年都没背书包了,怎么都是怪异。
但我必须这样做,我得去学校,要搞清楚我的困惑,究竟是我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还是我真的穿越时空回到了以前。
所有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我和叶彤彤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有没有小虫子这个人的存在。
就这样走进那个熟悉的教室,忽然感到,那种陈旧又熟悉的味道。尘封的历史迎面而来,不管后来的那一切是不是发生在梦里,我都明白,也许我的身体仍旧青春,但我的心却真是已经老了。
正是早晨上课前那段短促却悠闲的时光,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叶彤彤正被一群男生女生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谈论什么。
看我进来,她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叶彤彤果然是十年前的那种样子。穿着背带裤,她那时候还绑着马尾。青春但也青涩,但我几乎能够确定,她会出落成怎样的美女,那种成长的轨迹不会出错。
虽然尽量鼓足了勇气,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仿佛就要解开什么重大的事件,总难免踌躇不安。而不管事实究竟是什么,我和叶彤彤那时候的关系,都和我心情一样并不轻松。
我径直走到自己的课桌旁边,放下书包。
然后我朝着叶彤彤的方向走来。
那个时候的叶彤彤,就像是班级里的女王。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那时候也是我们关系里对抗最激烈的时段,她的气焰很盛,纠结了几乎整个班级的人跟我对立,而我不得不处于防御阶段。
其中一个男生以为我是来找麻烦的,不说话,但是站起来挡住我。就这样贴着我,近的都能嗅到这男生的口气,臭烘烘的,还有一股韭菜味儿。
叶彤彤拉了拉那个男生,让他走开,然后她从坐着的课桌上跳下来,正面对我。
我看着叶彤彤的眼睛,发现她也有一样困惑和不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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