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里,我挣脱开小莲的手,对她说:“你先在地头等我,我得干活了。”说着我活动活动被冰得有些发麻的手,开始准备割玉米。
小莲没吭声,静静的在一边看着我干活。人要是持续高度紧张到一定程度,反倒会平静下来,此时我倒是有点习惯了,反正甩也甩不掉她,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东北的秋天还有“秋老虎”这一说,早晚天气凉,可临近中午的时候又热得要命,到了上午10点钟左右,我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了。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陪着我的小莲突然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手帕,帮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四狗哥,咱们回去吧,看把你累的。”小莲说。
我看了看她,见她竟然有点心疼我的样子,我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无奈,终于有个妞儿心疼我了,可惜却是个女鬼。
“累也得干啊,不干咋整。”我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晚上我找点帮手,一晚上就把活干完了。”小莲神秘的笑了笑,不等我说什么,拉起我就往家里走。
她还能找到帮手?我不明白小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心想等晚上看看啥情况吧。
路过村口的时候,刘根贵那臭小子还在村口闲逛呢,见我跟小莲又回来了,他没好气的鼻子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心说你小子就狂吧,我先不搭理你,等有机会看我咋收拾你。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刘根贵一眼,这小子正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小莲的私密部位不住的乱看,恨不得一口把小莲吃掉的样子,小莲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跟我很亲热的拉着手往家里走,把刘根贵气得脸都绿了。
到了家老妈免不了埋怨了我两句,说我大晴天的不在地里干活,跑回家干什么。我无言以对,老妈说累了那就歇一天吧,明天再去。
这一天中小莲没少帮老妈干家务活,老妈也没想到她一个城里姑娘会这么能吃苦,不嫌脏不嫌累的,要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人家,老妈还真想找人搓和搓和我俩。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小莲悄悄跟我说她要出去办点事情,让我在家里等她,说完就自己出去了。
我估摸着她可能是去帮我割玉米去了,白天她说会找点帮手干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鬼还能干农活?我就在家里等她,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也不见她回来,昨天晚上一晚没睡,现在神经刚刚松驰下来的我困意袭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香,一直睡到早上七点多。起来后发现小莲正跟老妈聊着天,老妈早就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就等着我过来吃饭呢。我看了看小莲,她好像气色不错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昨晚几点回来的,出去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正吃着饭,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大乱,哭天抢地的声音不时的传来。我和老妈都不由得往窗外望去,见门前的小道上聚集了不少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小小的河龙村有一点风吹草动,全村的人都能知道,一大早上的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全村的人都出来围观了。我和老妈也都放下了碗筷,走出门去看到底是咋了。
只见村里的“首富”,刘根贵的老爹刘喜财正蹲在地上不住的抽着烟,一副蔫头搭脑的样子,早没了往日趾高气扬的派头,在他旁边放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小伙,我一看,正是刘根贵。
刘根贵的老娘正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嘴里不住的叨咕着:“我的个天啊,活不下去了呀,俺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呀,咋让我家根贵遭这个罪呀......”
我往躺在木板上的刘根贵身上望去,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虽然邂逅小莲以后我的胆子大了不少,但此时看到刘根贵的惨相,还是差点把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只见刘根贵此时双眼紧闭如同一个死人,脸刷白刷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圈乌黑,好像个活死人一般。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里不时的有线条状的小黑虫子爬进爬出的,仔细一看有七八条之多,这种黑虫子每条都有大约一寸来长,黑黑的带着白色条纹。有几条甚至刚从刘根贵的左眼眼角冒出个头来,又马上缩回去,紧接着又从他的右眼冒个头一闪而逝,让人看了不禁骇然失色。
我一咧嘴,这也太他妈恶心了,刘根贵这货眼睛里咋还生虫子了呢?我又往他身上扫了一圈,吓得我一闭眼,他的右手手掌已经没了一点皮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那七八条带着白色条纹的黑虫不时的在他眼睛里游走,进进出出的,可刘根贵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个活死人差不多。围观的村民们都不住的唉声叹气,虽然刘根贵这厮在村里的人缘不咋地,可看到他现在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是让大伙心情挺沉重。
疯癫的孙婆子也在人群中看着,“啧啧”的不住吧嗒着嘴,两个小黄眼珠转来转去,似有所想,又一言不发。
看着刘根贵的老爹老妈痛不欲生的样子,又看到刘根贵生不如死的躺在那里,我也不免心有戚戚之感,忽然想起刘根贵轻佻的用手拍了小莲屁股一下后,小莲说的那句话,我的心猛的收紧了,“有时候占了便宜的人会吃大亏的”,小莲说的这句话真的应验了,难道刘根贵落到这步田地,真的是她做的?
想想小莲昨晚说出去办点事,我更加有理由相信,是小莲把刘根贵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小莲她这么猛?我心里不由得又对她生出几分敬畏。
“快给孩子找个道法高强的道士吧,唉,再耽搁下去,根贵命都保不住了。”孔大爷叹了口气,对刘喜财说道。
刘喜财老泪纵横,一向自认为很爷们的他哭都哭的悄无声息,“二哥,你看根贵这孩子现在这样,我活了几十年还真没听说过有得这种病的。我看十有八九是癔病,还是极凶险的那种,一般的道士恐怕无济于事啊!”
孔大爷伸手拍了拍蹲在地上的表弟刘喜财,说:“那咱就请道行高的道士,得抓紧啊,你看这些黑虫子在根贵眼睛里来回乱钻,时间长了这一对招子可就废了。”
刘喜财心如刀割,儿子就是他的心头肉,老来得子的他三十几岁才生下刘根贵,一直视作心肝宝贝,看着儿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刘喜财迫切的问道:“二哥,你常在外面跑,见的世面也多,你帮俺想想,谁法术高强能救俺儿子?”
“要说在咱这一带法术高强的,非大孤山镇的周福轩道长莫属了,可是你也知道的,要是找他......”孔大爷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看了看刘喜财。
一听“周福轩”这个名字,刘喜财眉头一皱,琢磨了一会后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请他出马要价高,这咱不怕,咱也能花得起这钱。可是我可没黄花大闺女孝敬他,我听说他给人破邪解灾除了要钱,还必须弄个水灵大姑娘陪他睡一晚,不然的话就算他让你当时太平了,也会给你留下点后患。”
孔大爷听了也是一咬牙,恨恨的说道:“这倒是,要不说周道长这个人,咋说呢,道行肯定深,但就是这点挺缺德的。”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婆子挤了过来,端详着刘根贵好半天,说:“要不,把我哥请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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