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啥组织?卖安利的啊?”老瞎子本来还是一脸戒备,此刻似乎突然啥也不知道了,竟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屋子里,我和那阴郁的中年人都愣了。
“林灵都,你也不要装傻,”那中年人似乎有点生气,“我们跟了你许久了,你也在这个圈子里很久了,我若是想抓你,我可以给你安排无数个罪名,就比如现在你身边这个魂魄,强行拘人魂魄,乃是邪教所为,就凭这一点,我随时可以给你定罪,你知道吗!”
“啥魂魄?我咋不知?”老瞎子再一次奥斯卡影帝附体,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当老瞎子得知那个男人不认识我,以为我只是个普通魂魄的时候,老瞎子松了口气。
“年轻人不得乱讲哦,我只是个可怜的老瞎子哦,哪能看到啥子东西呢?都是社会主义好啊,我才能活到今天!你说瞎子能看见啥?你这可不对哦,故意嘲讽我嘛?”老瞎子一脸可怜,似乎根本啥也看不见。
“林灵都!”那人终于不顾及所谓的修养,爆发开来,“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当时你在龙虎山,把人家山门里的秘籍给了‘红娘子’展红玉,自此之后她在江湖上消失多年,你也被赶下山去了洪门,最近三年里,展红玉连续偷盗十三起,每一件都是大案,你要是知道她的下落,最好告诉我们!若不是看在你在洪门做的几件事情,国家都很满意,念着旧情,你现在早就吃牢饭了!”
“林灵都是谁啊?我叫田二牛啊!”老瞎子丝毫不顾三分钟前还说人家知道自己名讳的事实,这翻脸翻的比翻书还快,“不信给你看我身份证啊,我真叫田二牛!”老瞎子信誓旦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身份证,还是一代身份证,很老的那种,没有磁性。我去,还他妈真叫田二牛啊!
“你!”那人的眼镜透射出一阵寒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带走?”
“哼哼,”说到这,眼看要撕破脸,老瞎子也不再装疯卖傻,“你凭啥子带走我?你们要抓别的啥子‘展绿玉’‘展黄玉’的,和老子有啥子关系?要跟我便跟我,如今都可以用强了么?组织的人,现在也这么不堪了嘛?再说,你想抓我就能抓我么?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一件事能如此简单,老瞎子我活了这么多年,别的没有,就是朋友多,要抓我,现在就抓,就怕你不敢!就怕你把我带回去,你也没法交代!”老瞎子一瞬间非常强硬,和刚才那个‘田二牛’判若两人。
那中年人白皙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红色,显然是让老瞎子顶的够呛。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现在许多单位里的富二代,家里比较有钱有势,长到二三十岁也是顺风顺水,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所有人都惯着他,从没被人顶撞或者训斥过。偶尔被人顶了,一时半会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林灵都,我记住你了,你会后悔的。”许久,他慢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又恢复了风度。
“慢走不送,走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还有,和人说话的时候,别站在人家的门槛上,你家大人难道没教过你?”老瞎子不知道有了什么依仗,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年轻人,出来混,水很深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有了点本事和地位,做事小心点没啥子不好,就凭你今天这几句话,也就是老瞎子我,还愿意教育你几句,换做几个脾气不好的老不死,你可能已经走不出去了。”
那人没有理会,转头就走,狠狠的把门关上了,老瞎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展红玉是谁啊?老林,没看出来啊,年轻时候还是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啊?把人家山门秘籍送给相好的,厉害啊!”我对着他挤眉弄眼,虽然他看不见,但是我还是很爽,能这么揶揄揶揄他还是非常开心的。可能我真的是有点缺心眼,眼前的情况乱成一锅粥,我还有心情干这个。
“老子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的很,”老瞎子很臭屁的说,“别想套老子的话,老子的事情,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现在的情况很糟啊……”
“那我们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把他当做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睡觉,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多想没意义,等他们明天回来再看吧。”老瞎子说完就不顾我走开了,找了个房间自己睡觉去了。
我也回到孙杏林给我的那个罐子里,这个罐子我们走的时候孙杏林让我们带上,说对我有好处。回到那罐子里,那种温暖的感觉瞬间把我包围了,我很快就陷入了困意。我看到了艾晓,她对着我笑,但是她离我好远,我大声呼喊,但是她不理我,只是那样笑,我跑过去想抱住她,但是怎么也追不上她,她就那样笑着离我越来越远,五官也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她变成了我,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对着我自己一阵阴笑,笑的非常不怀好意,我本能的觉得危险,我开始转身逃跑,但是他开始追我,离我越来越近,我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哈!”我大吼一声,醒了过来,才发现我是做了一场梦,这样的梦代表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有可能是最近收到的刺激太多,胡思乱想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老陈和他两个徒弟都回来了,在沙发上横七竖八的睡着了,我也没问他们发生什么了,只要没事就好。看着他们疲惫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愧疚。
九点的时候,马大叔回来了,他身上一股奇特的臭味,我嗅觉基本没有,都问道了。那味道一下子把老陈三个人都熏醒了。
“卧槽,这特么是黄鼠狼进屋了。”赵武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感觉捏住鼻子。
“黄鼠狼你妈妈别啊!”马大叔笑着骂了一句,“我先去洗个澡,你们接着睡。”
“这还睡啥了,跟掉到大酱缸里似的。”老陈也起来了,和两个徒弟开始整顿,马大叔洗澡去了,过了一会儿老瞎子也起来了,马大叔也洗完澡了。
“你这是去刨坟了?身上怎么这么大的尸臭味儿?”老瞎子抖了抖鼻子。
“我这不是带来外援了么,还是一群外援,我二爷带来的,嘿嘿嘿,一车呢。”马大叔笑的很得意,似乎有了什么极大的依仗,对着楼下挤眉弄眼。
“马叔啊,楼下那货车是你开来的,里边都是啥啊?”赵武跑到窗边看了看,好奇的问道。
“一车尸体。”马大叔笑的很开心,有点得意的意思,那表情配上这句话,就和电影里的变态毫无区别啊。
“尸体你高兴个啥?带着一车尸体,多吓人啊!”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说你棒槌,棒槌都不爱听!”老瞎子又来数落我,“赶尸的怎么能没有尸体,就像当兵的没了枪,有了尸体,赶尸的战斗力,瞬间翻倍啊!”
“好……好吧……”我还是觉得带着一车尸体,有点瘆的慌,“马大叔,这尸体真的可以这样用嘛?是不是不太尊重啊?”
“这些尸体都是没人管没人顾的,死前怨气就很大,眼看都要成僵尸了,我们赶尸有义务,每年都要处理一批这样的尸体,也算是保一方平安啊,现在正好可以利用一下。”马大叔说道。
“赵文,你昨天去哪了,怎么打了一晚上电话都不通啊?还鼻青脸肿的?”我这时候才看到赵文,他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而且脸色都是淤青。
“我……”赵文有点不好意思,“我在那修车,修了半天没修好,本来是想打电话叫个修车的来,但是那地方不知道为啥,信号贼不好,半天也没人理我。我寻思呢,我就走走呗,看看能不能碰上个人把我车拖走,结果碰上几个小混混,说管我借点钱花,他妈的小兔崽子还找我大劫了,然后就打起来了……”
“怎么说你也是个修行的,让几个小混混打了,丢人啊!”马大叔坏笑道。
“其实这么些年,我也没教他们什么,不想让他们太接触这个圈子,不过拳脚功夫多多少少也教了点啊!这瘪犊子,要不是他弟赶过去,估计让人打死了。”老陈一脸悲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知道是谁把电视打开了,这时候电视里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下面请听简讯,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在我市江桥中央,两个男子扭打在一起,最终纷纷坠桥落水,搜救队搜救了一个晚上,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据目击者称,两个男子北方口音,年龄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岁左右;下面请看下一条,我市一男子在东方明珠塔附近随地小便,引发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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