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钱跌跌撞撞,满怀心事,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去,而是去了怎么办的问题。
老钱一直为无端的冤枉而耿耿于怀,他说长这么大,妈地还没有受过这种冤枉,而且这种冤枉还百口莫辩,窝在心里,实在不爽。
我却是觉得,现在每走一步,都是阴风诡道,让人心里很不踏实。
细看地形,我们是顺了柳浪河尾而行,柳浪河经南村而下,河尾在此打了个弯,又一路东去。我们正走在这弯子里,离得南村较远,但却是没有走出柳浪河的弯道。心里升起感慨,走来走去,我和老钱的兜兜转转,没有离了路桥公司,也没有离了南村,这或许就是我和老钱的命了。
行至一个夹道,两面是山,原来是城址山的山尾端。城址山因工程,中间凹地尽占,余脉婉延直下,到弯处,成为夹道,再一路而下,直至平原。
夹道内风急树摇,影动无人。
老钱说这里冷得怪异,比之刚才的桃林倒是另一个景像。确实,桃林是在另一山头平地,此处离桃林数十里地了,看情形,少有人迹。
黑幽幽的原林风急树嚎,老钱和我加快了脚步。
却是突地现右侧山林间,亮起两盏灯笼,忽忽闪亮,似朝了我们这边而来。
风动树摇,而灯笼却是直直地不动不摇。陡地一声长啸,直入心底,骇得我和老钱住了脚步。
山林突地如巨物过阵,碗口粗的树竟是齐齐地朝两边扑倒,阴风夹着腥味,真冲了我俩而来。
“妈地,不好,是不是南蛮子来了。”老钱一个惊呼。
我扶住老钱,心里发紧,说:“肯定不是,南蛮子出现,不会这么没章法,定是大鬼引小鬼扶的,这肯定是什么我们没见过的东西,注意了。”
风起声急,腥味更浓。到得近前,我的妈额,那两盏灯笼,哪里是灯笼呀,竟是一条巨虫的两只眼睛。这条巨虫,妈地止目测竟有三米,头大如斗,特别突出的是两个眼睛,我们先前所见之光,就是从它的眼里发出来的。全身黑鳞覆盖,却是有着八只脚,行动如风,嘴吐长舌,长牙外露,腥味冲天。
这是肉食动物。我一下可判断出,不然,没有这么重的腥味。
突地心下阴冷,妈地,如是肉食动物,那我和老钱,还不够塞它牙缝的呀。
扑扑的乱草乱响,啪啪啪啪的树倒根断,巨虫一路无阻无挡,突地纵身一跃,妈呀,我和老钱抱头惊呼,我的脑中闪过李艳等所有人的影子,妈地,这下,我们算是交待在这了。
轰地一声巨响,全身没感到疼痛。怕是胃太大了,我俩根本就没够填点缝隙吧。
拿开抱头的双手,妈地,前面红光逼人。
原来这巨虫,却是跃起,一下挡在了我和老钱的前面,两个灯笼,此时发着血红的光,看了我俩,全身颤动,舌吐而牙白,杀气森森。
“妈地,这下倒真的成了冤死鬼了”,老钱颤抖着说。
我稳了稳心神,老子们还是经过些事的。粗粗判断,这巨虫似还不是一下子就要我俩的命,要不然,不会还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早一下子吞了省事。
心中只是埋怨青山道长,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正灵使者,妈地,让我们一起背了这么多冤枉,却是名不符实呀,我身上,除了一个铜铃,吓得些小鬼,再能看清些常人不能见的东西外,妈地,整一个屌丝呀,是他妈地什么正灵使者呀。一把鬼阳刀,冤得老子吐血,老子连摸都没摸过,账却是都记在了我头上,妈地,这什么事道,阴事比之阳情,还要恶毒呀。
老钱拉着我小声说:“逃吧。”
我紧紧地盯着巨虫,发现它的两个灯笼也一直盯着我,动也没动。
“逃个鸡公呀,你没看到它有八只脚,老子们两人加起来也只有四只呀,怕是还没转身,早成了人家爪下鬼了”,我叹道。
“断我食路,可是你俩所为”,巨虫发声,如吼声滚雷,腥味扑面而来。
这倒把我和老钱骇住了,妈地,几时和你争过食呀。
“修桥断谷,阴散鬼离,无人饲食,就是你等所为“,巨虫怒气伴着腥味,几欲让我和老钱作呕。
天,原来还是和南村的工程有关呀。确实,凹处尽挖,不想,是断了这家伙的饲食链条了。看来,这家伙原是有人饲养的,接连出事,怕是阴走鬼散,这家伙现在没了着落,现在堵了我和老钱,认定我们是元凶了。
“我本在山头,村人年年有得畜禽供食,阴鬼慈善,还不愁生路,现在被逼到山尾,几近饿死,你俩还我食物”,巨虫抖动巨头,又是阴风大作,树摇草乱。
这家伙不下手,看来还是为以后的生计发愁,我倒是听明白了。肯定是有什么人在饲养这异物,它定是什么变异的东西,只是饲养之人,因了南村的诸多事故,而突然离去,才导致它没了着落。
我小心地问:“可是有什么人养你而现在不见了吗?”
巨虫竟是点点头。
我说:“那我们到哪去给你找食呀,我们自个都还没着落呢。”
哇呀呀地怪叫连连,巨虫对了我明显的拖延之语发怒了。
突地想起,南村死畜死禽之事,一直没搞个明白,却原来,真凶在这里,都进了这家伙的肚子里了。还有,那些不明不白消失的魂灵,怕不是也是这家伙作恶所为。但这家伙只是做了肚中食,是谁在一直饲食不止,导致这家伙戾气冲天。
“还我食来”。巨虫焦燥不安。
八脚挠地,一个跃进起,如一巨轮,朝我和老钱当头压下。
一拉老钱,我脚下的莲花步帮了我,竟是一下躲开。
巨虫轰然落地,地上八个大坑,妈呀,深竟有一米,这要是把我和老钱扑倒,要成灰了。
没有扑到,巨虫显然没有想到,以为稳稳的肚中之食,不曾想这两个家伙能躺开。
摇头摆尾,腥味弥漫,更是怒冲天。
我一下发现玄机,这家伙凶猛异常,却是因体形太大,对我和老钱,如大象抓老鼠,还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拉了老钱紧张地望着轻声低语,不可分开,小心地躺,累死它算球。
老钱哭丧着脸说怕不是它没累死我俩倒是累死了。
上山。我一个激灵,瞅准空子,和老钱朝山上猛跑。
巨虫见我俩还敢逃,可能在它的记忆里还没出现过这样的事,腥味就在身后,听得树林啪啪断响,巨虫紧追不住。
这家伙虽是历害,树挡树断,但却也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可穿缝钻草,而它却是每动一步皆要压垮一切方能行动。
我和老钱拼命地逃蹿,只朝了树密林深的地方跑去,而身后,永远是啪啪连响,巨虫的腥味一直跟着,生死一线间。
远远看到前面有一破道观,我和老钱一喜,有个遮挡之物,当然更好。
道观破败不堪,但还是能看出形具,荒山野岭的,当然是没有香火了,不知是什么时侯的野道士在此清修时所建的。
和老钱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气喘得要吐出心来,不管不顾,一下撞进破道观。
身后仍是巨响连连,巨虫只差一步追到我们。
道观内只几丝光亮,妈地,也没搞个窗子啥的呀,从了破缝里透出些光来。
我对老钱说:“朝后跑,妈地,找后门,那家伙没脑子,以为我们进了观,让它找不到。”
道观不深,几步就到后面,却是一堵墙,没有后门。妈呀,这与常识不符呀,建个屋,你再破也要搞个后门呀,有个尿急啥的救急呀。
而道观外却是传来轰响,显然,巨虫已是近得观前。
突地发现,墙角有一把生锈的长砍刀,就是村人常上山砍柴所用的长柄刀,锈迹斑斑。
突地记上心来。妈地,只能是冒死一拼了。
我拿起长柄锈刀,对了老钱说:“你我蹲下,生死一赌了。”
老钱眼睛一转明白了。
外面轰隆隆巨响声传来,巨虫已然撞破道观的小门,全速朝我们压过来,血火的眼球似在燃烧,因了愤怒而吐出的知舌似要将我和老钱一把扫了进去。
我和老钱瞧得巨虫扑来,猛地一蹲,四只手紧握了刀柄,刀头朝上。
只听得哗啦啦,哧哧哧地一阵大响,我和老钱的头上身上全是腥臭之物,几乎将我和老钱埋了,我却是心下暗喜,妈地,人定胜天呀,人的智慧什么时侯都是最高的,成了。再是轰响连连,后墙竟是被这家伙撞破,骇然竟是一堵石崖,被我和老钱拿着的刀破开肚子的巨虫猛然全力撞到石崖上,碎肉一地,腥臭满天。
我和老钱拼命地站了起来,呕吐不止,头上身上全是腥臭的肚肠,不对,还有些东西。
我拉了老钱,在已被撞塌的破观前的草地上一翻乱滚,终于将身上的污秽之物清了个大概,保了命,哪还能这么讲究。
回身再看那些地上的污物,妈呀,里面一些鸡呀狗呀牛呀的倒合乎我们的想像,倒是骇然发现一些白骨和断手断肢,未及消化,天,这是人呀。
我和老钱汗毛倒竖,难不成这家伙还吃人。
再抬头,发现那堵石崖被巨虫一撞,撞出了一个大口子。
我和老钱觉得奇怪,石崖坚硬无比,哪能撞出个大口子呀。近得跟前,天,我和老钱骇得倒退几步,这哪是个口子呀,显然是个大洞,被人从外面封了口,刚才一撞,立时显出了洞口,里面黑糊一片,却是隐见具具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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