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那就不得不说说南村的一些事情了。
赵才和刘胖依了我以及老钱先前的交待,尽心尽力,每天守着工程,认真地督促着工程按计划进行。也还好,除了先前的那一段诡异以外,一直以来,还算没有出太大的乱子。特别是赵才和刘胖,经由我和们一起经过那些事后,心里也是成熟了不少,他们知道,有些事,还真就和村民说不清,也不能明说,而最终的目的,还是得工程的顺利进行。
以前不相信有什么小阴小鬼,而经过这些事,赵才和刘胖反倒是三缄其口,小心翼翼,反倒是别人问起来,都是拼命地说没什么事,而内里却是紧张得不得了,世间事,真有了事,就是这么怪。
这个暂时还魂的年轻人所说,确实是实情。
南村表面的安静下,却是潜着巨大的不安。
南村开始莫明其妙地“老人”。
老人一说,在南方多此称谓。也就是指人过世,多指老人过世,也还是正面的意识,指正常的一种死亡,不是非正常的死亡。
但太频繁了,总是隔几天,就老去那么一个。乡里人最为重视老人,哪家老人要是过世了,那是举村为之举哀,所谓乡里纯朴也就可见一斑。
有老人的家里,见面都是沉着脸问:“拖不拖得过这个冬天呀!”
回答总是“两说呢,这几日都禁嘴了。”
所谓禁嘴,在南方乡村,也就是指人大限要到,已然无法进食了。所以,如果说此人禁嘴了,那么等于说是此人离死不远了。乡里人聪明,总是变着法地还死者各种的尊严。
把个半吊子老道给忙得前胸贴后背。乡里人都重视死者死后的安乐,所以请老道给其超渡,那是自然。而这老道,和我们一起经了那些事后,却是在忙得无可奈何之时,却是忙得心里起毛,一片的骇然。
赵才和刘胖先还到各家走走,吊个丧啥的,但随着越来越密越来越多,死得死不得的都死了,没死的也是睁着眼等死,心里也是发起了毛,这算哪门子事呀。但事情表面看来,要命的是,却都是正常的,人活终一死,人老终一去,你不以说正常的“老人”都不能老吧,而且,这些死者,按道理来说,也是可以死了,按老道的话说,也是阳寿尽了。
赵才和刘胖最后,窝在张美家里,再不去各家吊丧了,只觉得这有什么怪异一样,更是勤勉地盯着工程,日日将心吊起,巴望工程不出什么乱子才好。也还算是正常,工程一直没有出现先前所谓的什么挖着挖着挖不动或是挖出棺材等等这类的怪异事来。
张美整个人沉默了,除了更加尽心尽力地为他们做着一日三餐外,嘴里有时念一句,那李总和钱总咋还不回来?她是心里真担心,有时跑到外面,看看院里的树阵,还好,树阵没有阴风陡起,也没有风过人急。
一日饭桌上,大家都是沉默着,东边张老头又死了,全村都去了,他们三个没有去,心里真的起毛。按说张老头年龄还不是特别朋,才六十多,本来一直挺硬朗的,前几日去得山上担了一担柴,回来就说是腰闪了,疼。老伴及家人搞了万花油还有伤湿止痛膏等乡间常用之药,这次却是不起效了,家人才觉奇怪,只是一个劲地喊疼。就在众人忙着有的喊送医院有的说不忙等他缓口气时,张老头已然倒床不起,很快,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张老头竟然去了。这下,全家人悲痛欲绝,而更多的是诡异不解。但不管怎么说,人是去了,又没什么别的变故,所以,只得安葬。
张美还有赵才刘胖木然的神经已经不起这种刺激了。
饭桌上,气氛沉闷。张美突地说:“死这多人,都像是去赶集一样啊,都赶在这一堆死了。”
张美的一句话,让大家愣怔一片。
赵才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也见过村里老人,但这么密集的死去,也还是头一次。只说:“唉,没法,工程动土后,这怪事就不断,人终有老去时,但愿都平安过得标何桥,入得天堂享福吧。”
赵才一脸的惨然,心里确实紧张,这么大的事,做为村长,他也是害怕再演变成什么大事。
刘胖这家伙和我们一起经了些事,以前一天到晚钱不离嘴,一天到晚喊着我的工期呀我窝工了呀我割肉了呀等等。现在,倒是比之先前沉稳了许多,嘴里只念着但愿一报有一报,大家都积福吧。
此时的刘胖听了张美还有赵才的话,想了一会,像是无意中脱口而出一样一句话:“你们说,这村里的老人死完了,接下来轮着哪一拔死呀?”
话刚出口,刘胖突觉有什么不对,话说错了,但说出了,却是收不回。
当啷一片响,张美和赵才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刘胖这句话,太诡异了。两人的脸上,一片土色,天,一语道破,这不是不可能的事,老人死光了,对呀,那接下来,不就是该死年轻人了?
太过诡异骇然,大家匆匆吃完饭,无心再说什么,只是在一起沉默着。张美又是无意中念出一句为什么李总和钱总还不回来呀。
门外院内的树阵内有微风吹起,让人毛根发紧,细看,没有什么。妈地,这种紧张的日子,还真的要人命呀。
挨到晚上,刘胖提议,要到工地去看看,真的心里放不下心,现在李总和钱总又不在,别到时真有了什么事没准备。赵才强笑着说你还真成气了呀,没整天关心着你那俩钱了。
晚上,张美还有赵才刘胖一起来到工地。
还好,四野一片静密,白天顺利施过工的工地上,没有出现大的异像。工人们都收工回去了,工地上的东西小偷也偷不走,所以,路桥工地,一般如果近乡村的话,都没有大动作地请人照场子什么的,因为用不了,小偷来了,什么也搬不动偷不走。
突然张美说好冷。女人敏感些,张美这么一说,刘胖和赵才也觉有股子阴风,从裤管里直朝上钻,让人不禁打了几个寒颤。要在往日,这也没什么,很正常,荒效野外的,气温低点,很正常。但自从这三人经了这些事后,凡事都带了个心眼,特别是刘胖,现在警觉得不得了。赵才久在乡里,倒还镇静些。
刘胖哆嗦着说:“是不是有什么小鬼又要上门了?”
张美说:“别自个吓自个,搞清楚了再说。”
赵才却是紧张地四下张望,他想到,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突地,先前小股的阴风,此时有点变大,大家警觉起来。而白天新挖开的土地,此时竟隐有雾气弥起。
三个心下明白,有事了。要搁往日,吓都吓死了。现在,却是觉得,又有异动了。
突地隐有哗响传来,原来是新土翻动,雾气越来越浓,隐约间似成人形。
哗地再响,突地新土大动,像是最后穿透一般,天,竟是一队的僵尸,兀地立在那新土之上。
三人还也离得不是太近。
赵才反应快些,忙忙地拉了三人躲了起来,用了工地上开挖的土堆作掩护,骇然地看着僵尸挺立。也不怪这三个怕,僵尸列队,他们上次和我以及老钱是见过一次的,那一次,险些丧了命呀,这僵尸,前面说过,杀伤力是极大的。再说,正常人看到这列队的僵尸,不吓死才怪呢,好在他们三个人还算经过一次,这还算能躲着看接下来发生什么,莫不是要攻击他们吧。
但接下来的事,更是让他们三个人不明所以了。
那列队的僵尸,像是被什么人从土里准确地说是从白天新开挖过的土里给逼出来一样,个个僵硬无比,而没有任何的动作。
突地,像是统一听到了什么号令一样,一齐转身向南,竟是齐齐地朝南方奔了过去。
这三个不知,这南方其实就是三界之地。这些僵尸,是白天被动了新土,晚上被一起逼了出来,本来可以不出来的,到时只要乞阴安灵重新回窝便是,但现在,却是一起被什么人一起逼了出来。而且,还下了困灵咒,自个没有主张,只听任驱使之人。
说白了,这也就是那年轻人和我们所说,不知被什么人将魂灵赶了来入得三界,聚在一起,以派用途。也可以认定,这些僵尸,也是为以后新死之人挪地,然后新死之人一入土,便又被齐齐地赶起,一起被赶到这三界之内。南村原来本是两门争斗之地,其魂灵本来带着些许的灵气,还有扶摇碎身,其碎骨成山也就是最后的南村。看来,一切皆是有机缘呀,为什么偏是选了南村的魂灵阴身,这里面,还是因有这些讲究的原因。
当然张美还有赵才以及刘胖不知这其中缘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僵尸列队,起先是蹦跳向前,最后竟是被什么神力拉扯一样,突地盘飞直空中,直直地朝南急急地飞掠而去。看得三个心下骇然,目瞪口呆。
一下又是归寂,迅速得让人莫明其妙,像没发生什么一样,这也是工程一直顺利没受影响也没有南村的百姓发生慌乱的原因,主要是快而急,一眨眼,事情就完成了。
而此时,却是从南村里传来阵阵的哭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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