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琉凌子一番话,心里早做好了打算,我觉着,困扰了我无数个日夜的梦靥,也该有个揭开谜底的时候儿,接近真相的那一天,怕也是要到了!
而这一切,就在琉凌子身上!
我问她:“你知道冥毒吗,阴灵惯用的一种毒素性攻击方式!”
她摇头,语气冰冷的说:“不知道!”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开始收拾行李,我看着她翻了那个箱子,忙忙匆匆的从中挑拣着啥。
那条裙子被她翻了来,铺开一个布包儿,两手折叠,放了进去,我走了上前,还想问她来着,那口松纹剑早拟了脖儿上,她没转身儿,只是语气低沉的说:“别废话!”
我吓一惊,却也不再问。
琉凌子收了裙子,那两本书,也放了进去,衣服都没要,全稀拉拉倒地儿上了,收拾好了,便收了剑,入了鞘,她站了起身儿,往前走几步,到门口儿的时候,回头恶狠狠瞪我道:“还不走!”
我呆呆的愣着,放眼儿望去,屋里乱脏脏一片儿,门也坏了,里屋也东倒西歪,被子是血,脏的扔了地儿上,还有一件儿血衫,还是我给扒了下来的,旁边儿一个破箱子,里面儿的东西也乱七八糟堆在一边儿,墙上尽是鞭痕和剑伤,真个满目疮痍,千疮百孔,我就问她:“你,你不收拾下,还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瞪我,又朝我挥鞭,却是没打,冷静了下儿,冲我说:“这个不归你管,我回不回来,是我的事儿,只死了,也与你无干!”说完,再看了一眼,沉思许久,终是回了头,走了出去,我也紧走几步儿跟上。
我也收拾好行李,把了布包儿拽肩上,出了门儿,又回头看了看,见她用手搓搓,又复前辙,登时一道符纸来,一剑砍,却是火,拈指来,地上划,却是水,两相融合,纵起烟气,飞扑扑而去,急凑凑伤起,震天动地,片刻功夫,一座小屋儿,已是齑粉!
我在一旁儿,额上都冒出了汗,这要是当初中了招儿,怕是跟这屋完全一般,已无他念,但心下一疑,我问她:“你这到底是做啥儿,真不回来了?”
她回头看我,面无表情,语气却是冷,异常的生冷,她跟我说:“你再问,就滚!”
我闭了口儿,不再说话。
走了几步儿,却往山上去,八九月份儿的天儿,却也热,想脱了袍子去,心下忍了忍,终是没脱,再看琉凌子,她身着一件布衣儿,却也渗了汗,薄薄的,有些透,一眼看去,心里面儿几多荡漾。
见我呆呆的盯着她看,又是一鞭来,同时恶声起,她骂我道:“畜生,你又在看什么?”
我捂了脸,低了声儿嘀咕着说道:“又不是没见过,这么急着打我干啥?”
好像是被她听到,一下就火了,急舞起剑,纵了鞭,硬想和我拼命,一看大事不好,急催了劲儿,脚下抹油,刚想溜儿,一鞭子来,早甩翻在地,还想砍我,被我躲了,袍子倒割了个口儿去!
我忙的站起,紧了紧袍儿,往后退了几退儿,她还想来,被我止了,我只说:“玩笑,我开玩笑,你别急,别急来!咱好好说话儿!你不是还要去报一箭之仇的,咱同仇敌忾,莫伤了和气!”
她那神情,我至今还记得,怕是早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但因为某些原因,硬生生忍了下去,然后冷哼一声儿,很怒的威胁我道:“你给我小心点儿,若是再出言挑衅,我要你命!”
我点头,跟小鸡啄米儿似的,但我是个直肠子,心里有疑问,也憋不住儿,就问她:“琉,琉凌子,我有个事儿问你,你可不得发脾气!咱就当谈谈心,深化一下友情,到得灭鬼除魔的那当儿时,也得互相照应不是?”
听了这话儿,她只斜了眼儿看我,虽是鄙视的样子,却也带着一丝警惕,口气倒是很硬,她就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只多好,别扭扭捏捏跟个小女娃似的!”
她这么说儿,我也松了口气儿,脸却一红,就问她:“你当初说,不用庆云治你,单只涂了麝香于伤口,也能好的来,是还是不是?”
或许是表情不对,她只皱眉看了我,那口松纹长磷,又拟了我脖子上,只恨恨问我:“咋着,你是后悔了不是,恨我拿你十年寿去?呵,谁叫你干的好事儿,我只不杀你,便该谢天谢地!”
我忙摇头,摇了一阵儿,我就说:“我没恨你,我哪儿敢啊,只是你说那药涂你伤口,怕也是一样儿,我不扒你衣裳,怎涂得药去!”
又说错儿话儿了,我只急得跑,她在后边儿追个不停,耳边尽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她说:“你这畜生,胡你的扯,还敢挑衅,怕是活腻了。真个讨死!”
一顿儿鞭来剑起,血光剑影,很是伤了几伤儿,亏我躲得快,没啥大事儿,流了点儿血,庆云虽没撤,只是五成,恢复时间慢了些,有些疼,却不敢还手,苦死我也!
跑了一阵儿,没气力了,只回头,站住了脚儿,一剑砍胸口,血流了去,滴滴的流了出来,染了袍子,却没吭声儿,琉凌子好似楞了楞,剑收了回去,插了背上,她问我:“你咋不躲了?”
我说:“不想躲了,是我对不住儿你,想发泄就趁早发了吧,只别把我打死就行!”
这一说,她却不打了,好是怪,鞭也纳了,仍旧缠了腰间,往前走去,见我还傻站着,只冷冷喝声道:“小畜生,快跟上,别磨叽!”
虽说是这丫头脾气爆了点儿,不知咋的,心里倒喜欢,我想想,莫不是那样儿了之后,多了几分亲切感了?倒是觉着,好像在玲儿面前都没这感觉!
原谅我的表情出卖了我,本来风平浪静,却又是一鞭子来,还打得特恨,好一阵叽里呱啦叫,我只抬了头去,听她说:“淫贼,你又在那儿偷偷摸摸笑什么,一脸不怀好意!”
我捧了脸,脸上火辣辣的疼,手沾着都热,我就说:“没啥,没啥,咱赶紧走,天都要黑了!”
天确实要黑了,虽是热,黑得晚,却没了去处,我问她:“你说,咱是不是来早了,应该在屋里睡一晚上来着,第二天上山来,却也不迟啊!”
琉凌子又是瞪我,拳也给攥得紧紧的,看得我心头发虚,她就说:“你不想着给你朋友拿药,我还等着报仇,可没时候儿,也没闲功夫跟你瞎耽搁,你若是怕累着,便回了去,我一个人上去,也行!”
这话儿听得我连连摆手,我就说:“我不过是发个牢骚,也没啥怨言,不说救朋友要紧,你敌人估计也强,一人儿去,我也担心你!”
她太喜欢生气了,我都不知道说啥好,就这一句话儿嘛,又惹了一巴掌,更是疼,可是敢怒不敢言,她就走我跟前,冷冷的盯着我,沉声说道:“你这淫贼,少给我胡扯,可记得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声音冷冰冰的,身上传来的香味儿却让我浑身一震,顿时来了精神,我就盯着她身子看,脑子里还在想着。
又“哎呦”一声儿叫出口来,我倒了地儿上,忙又坐起来,很是揉了几下伤处,刚一脚踢得太狠了,竟踢那里,完全跟个母老虎似的,我自觉着没做错啥事儿,老是把我当出气筒,心里恨恨的不平!
她还瞪我,我就扭过脸去,不想搭理她了,不想琉凌子却烦了,她就走我身边儿,一把把我脸扳了去,硬生生的疼,她就说:“好你个小兔崽子,敢小瞧我,告诉你,我琉凌子长这么大,可没几个人敢这么藐视我!”
我就不开心了,轻声嘀咕说:“任你多厉害,还不是得我帮忙!”
觉着声音硬是不大,却不知咋的又被她听了,她只用鞭指我道:“你刚说什么?”
看这母老虎的架势,我可真怕了,忙摆手说:“没,没啥,我就随便发了句牢骚啥的,凌子大人别介意!”
她就“哼”了一声儿,只是说:“算你识趣儿,快起了身,天要黑了,等会儿去取了双辰符,好早日成功!”
我不知道她说的啥,也是不明白,就问她:“你说啥啊,啥双辰符,咱不是去找血山鬼打架吗,找那玩意儿干嘛?”
她就敲我,狠命儿敲头,疼的要死,我只捂住,听她说:“你以为血山鬼那么容易对付,没了双辰符,再厉害的招数也破不了它!”
我一惊,这么厉害的鬼,我还真没遇到过,我就问她:“有这么厉害的鬼?真是祁连山的,我咋没听说过?”
琉凌子都无语了,她就盯着我说:“看来你经历尚浅,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这祁连山上面儿的谜子,也够你数的了,我们快走,别废话!”
我也不说儿了,只是跟着她去,两个人儿走着,夕阳已经渐渐下了去,完全黑了,一阵阴风起,阵阵扫人心,脸上还有伤,身上也是痛,被这风拂过,更是撩人,也是阴森!
正走着,身后响了一阵儿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的吼声传了来,就在耳边,琉凌子急急用手捶了捶我,我也回身,一眼看去。
风更大了,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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